第30章 嫌疑

  「這個我倒沒有留意……」金靈努力回憶著當晚的場景，於藍那群同事們多多少少都有醉酒的跡象，而且在那樣的場合，面對大客戶，他們不可能作假裝醉的。

  當孫黑皮上了車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暈死過去的錢胖子身上，自己開車就走，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才對，於是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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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參加聚餐的同事……他們的目的地是唐會KTV，我開車帶走孫黑皮，他們有極大的可能性僅僅是把錢胖子送進醫院，他們也許會顧及於藍的面子，極小可能性會報警。

  至於跟蹤我……我和他們那些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真的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跟蹤我……

  他們雖然平時說話油嘴滑舌，咋咋呼呼，但也不太可能認識一個外省逃過來的殺人犯，如果說有誰會通風報信，將我駕車行駛的路線告訴了殺人犯，似乎也不太成立……」

  顧凱順著金靈的思路得出一個結論，說道：「嗯，這麼看來，上一次去醫院裡看叔叔的年輕人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對……尤其是他身上的味道……我遇到過很多人，有相同味道的人的確不多見……」金靈攢眉緊蹙，努力回憶著上一次在醫院528病房裡的點點滴滴，她現在甚至有些後悔，當時年輕人走進來她被嚇了一跳，根本就沒敢跟對方對視，也沒仔細觀察對方，猶豫了一下說道，

  「但我想不通的是，如果他是一個正常人，他怎麼可能從小區一直跟蹤我到醫院的，我半路還去了趟新民路的豐澤大藥房，這距離正常人是不可能跟上來的，而且他去哪換衣服，去哪買梨子和牛奶……」

  顧凱一邊聽著，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一個虛擬的城市地圖，翡冷翠小區到新民路的豐澤大藥房大概1.4公里，從豐澤大藥房再到市三院大概有2.3公里，隨後問道：「金靈，你兩次都是打的嗎？」

  金靈點點頭，說道：「對啊，我當時心煩意亂不想走路，就打了兩次的。」

  「如果他是一個正常人，應該跟不上計程車的速度，電視報導里並沒有說他有同夥，在天網密切地注視下，他也不太可能有交通工具。

  那他一定沒有跟上你去豐澤大藥房，而是直接去的醫院，從你們家到市三院應該不到3公里，他完全有能力步行過去，在這之間，有時間換衣服，買路邊擺攤的梨子和臨期牛奶，那不需要強制掃微信或者支付寶，只需要支付現金即可。

  他始終以戴著連衣兜帽，戴著黑口罩示人，以至於他脫下兜帽和口罩，反而沒有人認出來他。」

  「你的意思是，他猜到我要去醫院了，所以在我打的之後，就直接去了醫院？」

  「很有可能。」

  「他為什麼這麼篤定我會去醫院？」

  「……」

  顧凱沒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金靈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她的表情從疑惑瞬間變成了驚恐，她想起來了！

  上一次她離開家的時候，她打開著玄關門對於藍說的話，

  「不用了，我爸的肺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天等你去看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一定是當時自己說話太大聲，才被躲在走廊安全門後的殺人犯聽到。

  他和父親的「小芹」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能夠找到父親的病房，自然更能知道父親住的哪家醫院，於是在自己出門後，先去了醫院。

  「而且他具有明顯的作案動機，」顧凱專注深邃的眼神看向金靈，說道，「很顯然他的『芹姨』，或者說他的親生母親已經是癌症晚期，他在外省多起作案目的正是謀財害命，而且也跟你父親要了50萬治病，在這些錢都被化療和ICU病房消耗完後，他從外省來到了咱們的城市……

  如果他真的是你父親的私生子，他將瓜分走法律意義上屬於他的那部分財產，給他的『芹姨』或者生母看病。

  可是如果他動手殺了你……」

  顧凱沒有再往下接著說，因為金靈呆愣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機械式地說道：「那我爸媽的所有的遺產就都屬於他一個人的了。」

  「是的，所以，我認為他的第一目標是你，第二目標應該是阿姨……」顧凱平靜地說道，「當然，我的推論只是大概率可能，因為他後面怎麼跟蹤你，他一個外鄉人，怎麼到的大海碗，怎麼到的武岳公園，就很難理解了……」

  說罷突然奇怪地笑了一下，補充道，「除非他也和你一樣，陷入到了無盡的循環當中，在你無數次的出門裡，他摸清楚了你的行進路線。哦，當然，我之前說過，咱們唯一的辦法是把他想像成一個普通人……

  到最後山窮水盡的時候才把他想像成一個超然的存在。」

  金靈胸口劇烈起伏，如果殺人犯是個普通人，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行進路線，那個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殺人犯也陷入到了無限循環……

  她一時沒有了頭緒，絕望地看向了顧凱，後者抿了下嘴，說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我們立刻去醫院，」

  他說著就看了眼手機里的時間，顯示是7:10，問道，「上一次他是什麼時間到的病房，你還有個大概的印象嗎？」

  金靈點點頭，回憶道：「這個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在病房外偷聽，聽到他是父親的私生子，腦袋不小心碰到了房門，然後就跑了出來，下樓找到你停車的位置，上了車看時間是7:20。」

  只見顧凱豁然站起了身，說道：「走，他們的談話應該還沒結束！我們還可以偷聽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金靈也慢慢站起身，疑惑地說道：「你確定那個年輕人，或者說殺人犯現在就在醫院？這次我出門可沒有說我要去醫院，也許他還在小區附近徘徊。」

  她說出了關鍵的一點。

  「那你正好可以有時間一對一面對叔叔，問清楚他和他的『小芹』之間的關係，這也有利於我們尋找真正的殺人犯，不是嗎？」

  顧凱說完已經披上了外套。

  「對，我要去問清楚我爸，他和他的『小芹』，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