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顧凱

  「叮！」

  在消防門打開的瞬間，電梯正好也到了13層，金靈趕快上了電梯，按了一樓按鈕就猛按關門建。

  她在上電梯前的一瞬間，眼睛瞟到打開的那一扇消防門又關上了。

  金靈在電梯裡大口喘著粗氣，那個連環殺人犯一定是聽到電梯到了，就不再現身。

  她現在倒不是懼怕那個殺人犯，上一次死前在外環路上將錢胖子捅了個半死，並且分解切割了對方的右手，已經讓她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本來這次活過來就躍躍欲試要和這個殺人犯正面battle一下，可突如其來的「有可能懷孕」還是打亂了她的計劃。

  金靈現在希望自己每一次死亡都有意義。

  她走到了小區門崗，看到門衛財叔和小趙正在聊天。

  財叔笑著打招呼道：「呦，小金這是自己出門遛彎啊？小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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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靈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在同一天裡，無限循環中財叔的台詞只是稍加改變了而已，她親切地說道：「財叔好。」又對著裡面的小趙打招呼道，「趙哥好。」

  小趙禮貌地回應道：「您好。」

  金靈收起了笑臉，站在了門崗室門口，說道：「我去醫院陪下我爸。」說罷扒頭看著門崗室里一牆的監控顯示器，問道，「財叔，您今天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進出咱們小區啊？」

  只見財叔笑著自豪地說道：「我在這盯著呢，別說可疑的人了，就是送外賣的，發傳單的，收廢品的都別想進來！」

  金靈依然不死心，問道：「嗯……那咱們小區有沒有監控死角，或者說有沒有壞掉的攝像頭？」

  「咱們小區的攝像頭都好著呢，就算有壞的也會及時更換，至於監控死角……」財叔摩挲著自己長著白毛刺兒的腦袋，說道，「地下停車場那邊如果擦著牆邊走確實算是個監控死角，而且負一電梯的監控並不能覆蓋到負一步行梯入口……」財叔剛說完，忽然反過味兒來，神色中略帶戒備地問道，「哎？小金，你問這個幹嘛？」

  金靈心裡有了底，看來那個連環殺人犯的確能夠躲過監控的盲點，上到13層來，故作認真地說道：「咱們小區可是高檔小區，怎麼能有監控死角呢？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都是你們物業公司的責任啊。如果物業公司出了什麼紕漏，你們不也得受到牽連。

  我就是看到監控顯示屏忽然想起來問問，督促你們完善服務系統。」

  金靈侃侃而談，把財叔和小趙說得一愣一愣的。

  只見財叔認同地點點頭，說道：「小金啊，你說得很對啊，其實我早就知道地下停車場那存在的監控漏洞，就應該跟我們物業經理提這事兒，你放心，我現在就打電話，三天之內就給地下停車場入口和負一步行梯位置按上監控攝像頭。」

  財叔說著就要打電話。

  金靈攔了一下，繼續問道：「財叔，您平時半夜巡邏帶的電警棍和防身噴霧器放在哪呢？」

  財叔以為金靈又是在考自己，而且就算告訴金靈了也無傷大雅，於是笑著說道：「小金啊，你說的是我們保安所使用八件套其中的兩件，專門用來對付突發的暴力事件，平時都放在那個3號櫥子的下面，櫥子鑰匙一般都在保安隊長和我手裡。不過有人的時候，櫥子一般是不上鎖的。」

  金靈順著財叔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貼著「3號」標籤辦公使用的普通櫥櫃，她點點頭默默記在了心裡，又問道：

  「財叔，我跟您打個比方，假如忽然有一戶人家給您打電話，說自己在家人身受到了威脅，希望您帶著電警棍和防身噴霧器上家裡去，您會不會帶啊？」

  財叔一拍胸脯說道：「那肯定啊，住戶就是上帝啊，上帝有危險你財叔我責無旁貸啊。」

  金靈苦笑了一下，感覺自己額頭都冒出了三道黑線，好傢夥自己前兩次打電話死求活求的央求著財叔帶上這兩件武器，他愣是不帶，結果兩次被連環殺人犯殺了，現在這老頭義正言辭的倒是把住戶當上帝了。

  財叔看金靈面色有些不太對，以為她和於藍吵架了，關心地問道：「小金啊，你怎麼了？跟小於吵架啦？兩口子吵架千萬不能動手啊，你倒是提醒我了，下次我見了小於也得說說他。」

  「沒有……您最好記住您說過的話，」金靈擺擺手說著就離開了門崗室，頭也不回地走了，一邊說道，「我去了啊財叔，下一次打電話叫您，您一定得帶上防身武器上來啊。」

  「唉好嘞，我肯定帶，小金你路上慢點……」財叔剛說完就皺起了眉毛，問道，「小金什麼意思？什麼叫『下次叫我』啊？」

  小趙也是一臉疑惑。

  總覺得這兩個人今晚的對話有點怪，嘆了口氣說道：「你看人家這新婚小兩口，還能吵吵架，哪像我這三十多歲沒結婚，沒對象，沒房子的人啊，哎。」

  財叔回身笑著揶揄道：「前兩天社區你秦姨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嗎？差不多就成了吧……」

  金靈已經給母親打過去了電話說自己半個小時就到了，金媽勸了兩句就作罷，只等她過去。

  她來到一家藥店買了早早孕試紙，正要找一個廁所驗一驗。

  「叮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金靈看了一眼是顧凱，馬上接起了電話。

  「金靈，實在太巧了，我堂弟的大表哥今晚正好值夜班，我跟他說了一聲，但我不知道叔叔的名字和病房號……呃……」

  電話那頭又傳來了顧凱猶豫的聲音。

  金靈耐心地等著他說話。

  顧凱猶豫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說道：「金靈，我知道晚上不適合去醫院看望叔叔，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跟你一塊去三院，到了之後介紹我堂弟的大表哥跟你認識，他是三院藥劑科的一名副科長，畢竟是醫院裡的人，關照起來也方便。」

  金靈一聽，說道：「好啊……」

  只聽顧凱的聲音明顯揚了起來，問道：「你現在在哪，我現在過去接你？」

  金靈說道：「不用了，咱們三院集合就行，你到了再給我打電話。」

  顧凱「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金靈打了個的，很快就來到了市三院，她神情有些緊張，心臟「噗通噗通」地劇烈跳動著。

  儘管她能說服自己，就算真有了於藍的孩子，打掉就行了，但心中難免還是焦躁不安。

  金靈進了三院大廳，來到一樓的公共衛生間，進到一個廁所隔板間，從手包里拿出早早孕試紙，開始進行測試。

  這估計是金靈生命中最漫長的十分鐘。

  她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希望老天在這個時候不要再跟自己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