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羞愧

  中介門店的眾人聞言都舉起酒杯站起了身，金靈也隨著眾人端起了茶杯。

  黑麵皮孫總和大肚腩錢總這才緩緩站起來。

  只有謝曉嬌別著頭不理會。

  

  「小嬌。」

  於藍柔聲叫了一聲。

  如果是在平時，就這一聲都能讓金靈醋意大發。

  可現在場面有些尷尬，金靈也就忍了。

  「敬酒是吧？行啊，」謝曉嬌站起身，拿開一旁盛著果汁的杯子，拿過來酒瓶往自己面前的高腳杯里倒。

  孫總和錢總看到了，兩個人相視一淫笑。

  於藍大驚失色，咬著牙給謝曉嬌使眼色，可她並不理會，於藍皺著眉說道：「你別喝酒了，明天還要帶著客戶去看別墅呢，別耽誤了正事兒。」

  黑麵皮孫總打斷道：「哎？小於，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嬌今天好不容易給我們倆這個面子喝點白的，明天看什麼別墅，老錢直接買了。」

  大肚腩錢總問道：「嬌嬌，那個什麼大客戶能買別墅嗎？別是混吃混喝混玩的騙子，你帶我去看，要是我看中了立馬給你交定金，來，咱們喝了這一杯，就當一言為定。」

  「好啊，一言為定。」

  謝曉嬌舉起倒滿白酒的高腳杯剛準備喝，於藍離席衝過來一把搶了過去，面帶歉意地對孫總和錢總說道：「實在抱歉二位哥哥，小嬌她確實不能喝白酒，這樣，我替她喝。」

  「呵，小於，你替……」

  孫總話還沒說完，錢總伸手打斷，皮笑肉不笑，冷冷地道：「你替也行，不過她一杯，你替的話就得三杯。」

  「好！」

  於藍不做思考，果斷答應道。

  金靈在一旁註視看著於藍，整個人都懵了。

  自己的新婚丈夫當著自己的面為別的女人擋酒，而且還毫不猶豫的一杯換三杯。

  此刻她已經羞愧到了極點。

  金靈恨不得現在就被那個連環殺人犯殺死，也不想親眼見到這一幕。

  謝曉嬌這才嘴角噙笑，像一個勝利者，緩緩坐了下來。

  「我先干為敬。」

  於藍絲毫沒有在乎一旁臉色已經鐵青的金靈。

  「咕咚咕咚~」

  一杯酒下肚，臉上立馬掛了酒相。

  於藍的酒量一般，如果連干三杯，基本就廢了。

  他剛倒了第二杯，謝曉嬌用嬌聲嬌氣的夾子音說道：「等等，孫哥，錢哥，那兩杯能不能讓他後面再喝，現在他喝完立馬趴桌，嫂子就該不高興了，最後還得埋怨我。」

  孫總和錢總二人只顧著高興，轉頭看向面目「猙獰」的金靈，兩個人相視一下，點了點頭。

  「好，看在弟妹的面子上，小於這兩杯你先欠著。」黑麵皮孫總先看向於藍，又對眾人說道，「來，咱們就幹了這一杯，祝賀小於和小金新婚快樂。就算是我們為他們再次送上祝福。」

  眾人也都隨著孫總，說了句新婚快樂，幹了杯中酒。

  金靈尷尬地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失落地坐了下來。

  她強壓著心中的不快，可胸前依然起伏不定。

  金靈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再被那個連環殺人犯殺死了，她如果再活過來，說什麼都不會跟著於藍出來聚餐了！

  謝曉嬌說道：「孫哥，錢哥，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去洗手間補個妝。」

  她也不等二人答應就離席出了包廂。

  席間已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弟妹，除了你結婚時候，咱們還真沒一塊喝過酒，來，哥哥敬你一杯，」大肚腩錢總看謝曉嬌出去了，蹭過身子，坐在了謝曉嬌原來的座位，臨著金靈，眼神中都帶著不懷好意地笑，繼續說道，

  「我聽小於說你辭職了啊，辭職就對了，現在的孩子最不好教，你說輕了那些孩子不拿你當回事兒，家長說你沒有責任心，社會說你沒有師德，你說重了那些孩子們不是抑鬱就是打老師，家長們更不願意，社會還得指責你沒有師德。

  一天到晚備課迎檢，網上填表的，你當老師那段時間是不是每天脫髮失眠，焦躁不安啊？」

  錢總像一位同理心極強的「老中醫」，得意地點出金靈的「病情」。

  金靈客氣地答道：「我不當老師是因為想當一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

  「哎呀，弟妹啊，不是我誇你啊，就你這想法，這才是一個女人真正該做的事兒啊！」錢總朝著金靈煞有介事地豎起了大拇哥，說道，「你能這麼想，我敢保證一萬個女生里就你獨一份，你可比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女生強得沒邊了，我見過太多太多的女生都光顧著自己爽，自己痛快，根本沒有家庭觀念……」

  若是平時聽到誇讚自己的話，尤其是比「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女生強」這樣的話，金靈肯定會非常高興，可今天這個酒場，今天這樣的遭遇，早就沒了興致，敷衍地點頭稱謝。

  「不過……你要是有一天在家裡待得煩了悶了，想出來工作了，你就找你錢哥，」錢總說著就在身下遞給了金靈一張鑲金邊的名片，義正言辭，苦口婆心地小聲說道，「有時候男人靠不住，男人是個什麼東西……」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就是個男人，實在不方便繼續說下去，立馬轉移話題，說道，「你錢哥那就缺你這樣的人才，你要是去，立馬給你安排獨立辦公室，咱們不說月薪，說年薪……再說我跟小於也是熟人，要不然你明天去我公司，我單獨面試你？」

  大肚腩錢總拋來一個曖昧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用手去碰金靈的手。

  金靈趕忙收回了手，面露尷尬，去看於藍，可這個時候才發現於藍已經不見人影，她又在包廂巡視了一圈也沒找到，說道：「不好意思錢總，我去趟洗手間。」

  說罷也不理會錢總，徑直出去了。

  金靈出了包廂門，大口喘著粗氣。

  這種充斥著大量性暗示的場合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參加。

  她現在甚至有些隱隱後悔，後悔當初沒有仔細聽父母的嘮叨，這麼匆忙的結婚。

  金靈順著飯店的標識指引，來到了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想要重新梳理一遍這亂糟糟的一天。

  她甚至懷疑自己依然在夢裡。

  「噗！」

  冰涼的水沖刷她的臉，讓她瞬間清醒了許多。

  那種爽感讓金靈不自主的反覆用雙手捧著涼水去撲自己的臉。

  忽然她隱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瘋了啊，不知道自己……還喝酒！」

  「你還知道我……你沒拿著鏡子照照你舔著逼臉向那兩個傻逼諂媚時有多他媽傻逼！」

  「你以為我願意！？我他媽為了誰啊！？我不為了你們倆嗎？我連我老婆我都敢……」

  金靈木訥地抬起頭，看向聲源。

  男女洗手間是對門，兩個洗手間之間是洗手台，洗手台正對面是飯店專門布置的綠植，她透過綠植隱隱約約看到自己的新婚丈夫於藍漲紅著臉，正在和謝曉嬌爭吵著。

  這個時候於藍似乎也發現了她，停止了爭吵。

  「你他媽說話啊，傻逼了？你今天不把計劃完成，我就……」

  謝曉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於藍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