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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我只是拉肚子

2024-10-08 00:42:00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鬼面袍哥會的人臉色大變,因為按照他們的計劃,坐鎮陣眼的瘦竹竿兒李由是不應出現在這裡的。

  他本應該坐鎮陣眼,調度各種變陣,將深陷其中的青城山諸人一點一點地磨死,而不是身先士卒地沖將出來,與他們共同面對讓人聞風喪膽的青城山重瞳子。

  劇本不是這樣的,那麼李由出現在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狗頭軍師的目光一瞬間就集中到了我和徐淡定身上,特別是看到我手中的長劍,表情越發地清冷,寒聲說道:「李由,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兩個小把戲都看不住,到底要鬧哪樣?」

  狗頭軍師輕蔑的語氣讓氣喘吁吁的李由怒意頓起,他在場中轉了幾個方位,終於來到一面旗幡下,稍微恢復了安全,然後恨意凜然地說道:「喬建你個王八蛋,要不是你在大哥面前說這兩個小蝦米不值得大費周章,還說這兩人資質不錯,可以納為己用,老子會這麼狼狽?終日打鷹反被啄眼,你曉得你眼中的這兩個小角色到底是誰不?」

  見李由這般氣急敗壞,那被叫做喬建的狗頭軍師不由得一愣,當時就飛躍而起,與青城山諸人保持距離,朝著我望來。而青城山一脈,從重瞳子、李昭旭到那七把劍,也都瞧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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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將出來的角色,南疆的戰場都壓不垮我,哪裡會怕這眾人聚焦的場景。再說了,身為陶晉鴻的徒弟,我若是畏畏縮縮,便是丟了師父的臉面。於是我當下抱拳拱手,朝著遠處的重瞳子恭聲說道:「茅山門下,掌教首徒,晚輩陳志程,拜見重瞳子前輩。」

  徐淡定也是抱拳說道:「晚輩徐淡定,拜見重瞳子前輩。」

  我們兩人亮出身份,鬼面袍哥會的人就像見了鬼一般,而重瞳子則是滿臉欣喜地說道:「陳志程?我聽說當年茅山重開山門,邪靈教天王左使與茅山掌教陶真人一同爭一位陳姓少年,最後陶真人喜獲高徒,原來便是你啊。不錯,不錯,少年英偉而沉穩,氣度飛凡,不愧是茅山門下。」

  說完了我,他又轉向徐淡定,和氣地說道:「你應該是水蠆長老徐修眉之子吧?長得果然很像,當年令尊路過渝城,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老交情吧。」

  重瞳子語氣和善,讓人心生好感,也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出現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及時雨。我們這邊一派祥和,鬼面袍哥會諸人卻是變了臉色。此番法陣倘若沒有李由的主持,便只能依靠本身的規律自行運轉,如此雖然也有巨大的加成,但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效果自然是千差萬別。

  勝負只在一線之間,我們幾人很快就達成了同盟,天平立刻就傾斜了。重瞳子瞧出瘦竹竿兒李由是最關鍵的人物,他在鬼面袍哥會的地位或許並不比別人高,但是現在卻能夠決定生死。於是重瞳子身子一扭,便朝著李由衝去。

  即便在陣中,陣法師也是此中最了解法陣之人,緩過神來之後,李由腳步轉移,幾個扭身而過,又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然而這兒終究不如陣眼隱秘,即便他通過光線的變化和空間的錯覺隱藏身形,重瞳子卻不是那麼好哄騙的。這般成名的人物,除非準備充裕,要不然哪裡會被這麼簡單的法陣遮了眼,更何況眼中有雙瞳之人,更能看透事物的本質,故而兩人一追一逃,弄得李由無比狼狽。

  戰端一開,諸人又陷入了一片混戰之中。鬼面袍哥會的光頭鐵牛依舊兇猛,以一己之力敵住了青城山老君閣的李昭旭和七把劍。

  法陣依舊在運轉,狗頭軍師喬健轉過頭來,憤怒的目光看向我和徐淡定。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因為我們這兩個變數,變得這般破爛,狗屎一般。

  不可饒恕,既然是變數,那麼就應該直接消滅掉,免得再生事端!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喬健雙腳一蹬,便似離弦之箭飛撲而來。我起初沒有感覺,過了兩秒鐘,對方山呼海嘯般捲起無數炁場飛揚,我意識到這兒終究是他們的主場,而且鬼面袍哥會之所以能夠橫行一時,雄霸一方,其中高手自然讓人畏懼。我當下將魔劍緊緊握著,朝著前方如暴雨一般猛然刺去。

  清池宮十三劍招。

  我一上來便用最厲害的手段之一,就是為了鎮住來者兇悍的氣焰。

  狗頭軍師喬健飛身而來,刷地一下甩出一把精鋼骨胎的紙扇。那白紙面上寫著五個大字「鬼面白紙扇」,不停地打旋,將我的氣勁悉數撥開,一路勢如破竹,頂到了我的胸口。我一招凌厲的解式將其化開,兩人都受了勁兒,一起向後躍開。我凝望那人手中的紙扇,寒聲說道:「好字!」

  談到這字,喬健似乎來了興趣,得意洋洋地說道:「當然是好字,這是我的上一任,不遠萬里求張大千先生寫下的,擱如今,每一字都價值千金!」

  沒想到他扇面上的字還有這般來歷。所謂的白紙扇,是延續當年洪門的叫法,指堂口裡面專門負責管帳或者謀劃的智者,這樣的人物在一個堂口的地位,要麼排第二,要麼排第三,妥妥的大人物。不過此戰事關生死,佛擋殺佛,神擋殺神,我殺紅了眼,哪裡管得這些,嘿嘿笑道:「字雖好,人卻不咋地!」

  這話顯然惹怒了鬼面袍哥會的白紙扇喬健,他臉色肅冷,哼聲說道:「小子,當初力主留下你等性命的人是我,所以李由罵我瞎了眼,這個我咬著牙承認下來。不過既然是我犯下的錯誤,便由我來彌補吧!」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造型醜陋的粗陶哨子,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的聲,一邊吹,一邊還能連連冷笑著說道:「小子,陰蛇蠱的厲害你可能還不知曉,但是過一會兒,你就能夠清楚而深刻地體會到了!」

  說著,他腳步飄忽,生怕我上前與他拼命。然而我抱著胳膊紋絲不動,冷冷地看著他,一臉平靜。

  我沒有喝過那粥,根本不懼此蠱毒發作。喬健吹了一會兒,見我臉上一點兒痛苦都沒有,不由得一陣詫異,駭然說道:「怎麼可能,你難道沒有被種下蠱毒?」

  我嘿嘿笑道:「粥中藏毒,這事兒你哄得了別人,能哄得住我這自小在苗疆長大的人嗎?哼,天真!」

  但就在我盡情奚落對手的時候,我身後的徐淡定突然一聲悶哼,直接栽倒在地。

  這情況把我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著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徐淡定,詫異地問道:「師弟,你不是告訴我你沒有喝過那粥麼,現在怎麼又倒下了呢?」

  儘管承受著恐怖的痛苦,但徐淡定還是一臉微笑,淡定地說道:「我不是中蠱,只不過有點兒拉肚子,你別管我,繼續乾死他!」

  看著徐淡定平靜的表情,我突然明白,沒有《臨仙遣策》的他自然是中了招,只不過他不願消磨我抵抗和鬥爭的意志,才沒有跟我說實話。

  這個徐淡定啊……

  我心中惶然。就在這時,一具屍體從天而降,直接摔落在距我幾米遠的地方,腦漿和鮮血四濺。

  我詫異地四處望,發現場中一片混亂,卻沒有人死去,這人明顯是從外面被扔進來的。

  再低頭一看,瞧見此人的面容,我不由得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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