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爭時間，秘密潛入倉儲地

  在李局長和張伯強大的協調能力之下，我們很快就查到了文記漁行的底細，這是一家村集體企業，從一個小小的漁村起步，發展到現在，已經是一家集捕撈、運輸物流和批發為一體的大型綜合企業，該企業目前的老總是村子以前的老村長文家祥。我的手上很快就得到了這位頭上有著各種榮譽光環的老總照片，是一個典型的南方人面孔，年紀五十多歲，臉上有股漁民那種不懼風浪的鬥志。

  除了文家祥，我還有文記漁行在南方市這邊分公司的資料，公司經理是文家祥次子文浩，公司規模足有三百多人，算是一個很大的企業。從工商局提供的資料來看，這家企業的財務狀況良好，也並無什麼偷稅記錄，簡直就跟小白兔一樣純潔。

  當然，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倘若沒有彌勒和王秋水的提醒，我也就忽略了，但是此刻，卻也曉得越是看起來合規，越有可能只是一層保護色而已。要曉得，黑西裝曾經說過，文公子手下的大毒梟磚頭哥，光他的麾下便有五十個帶槍的毒販，這說法雖是江湖傳言，但未免有些誇張。不過即便這話只有三成可信，那也是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大團伙了。

  這毒梟拿什麼來販運毒品？仔細想一想，沒有什麼能夠比藏在一大堆海鮮和冰塊裡面更保險的方法了，所謂的磚頭哥之所以能夠霸占南方市四成以上的毒品地下市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當然，倘若這家企業真的如我們所猜測的一般，那麼涉黑的也極有可能只是部分骨幹人員，所以這事情需要迅速而有力地解決。在得到資料的第一時間裡，我即召開了擴大會議，進行了部署，除了讓李副局長在省局坐鎮，調兵遣將之外，特勤小組的所有成員，以及臨時加強到專案組的張伯和其他成員，則兵分兩路，一路趕往文記漁行的貿易公司，只一路則趕往了位於碼頭的倉儲物流中心。

  一路由努爾帶隊，另外一路則由我與張伯帶著小白狐、張勵耘、徐淡定、張大明白、趙中華和林豪以及十餘名省局行動處的成員一同前往。倉儲物流中心是需要重點盤查的位置，我也不敢馬虎，當下也是一路計劃，將各人的工作都分配妥當，務必不再出現烏龍。

  除此之外，一定要看牢先前我與特勤一組幾個成員約定的監視對象，因為我和努爾懷疑除了先前被人滅口的王奉軒之外，我們這裡面還有內鬼。

  早上郵電局那邊的通信記錄傳過來了，而文公子留給我們的那個電話號碼，只是他尋歡作樂、買春所使用的，他應該還有另外一個號碼，所以暫時查不出來救了他一命的那個關鍵電話，到底是誰打的，而從文公子當時倉惶而逃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知曉了我們的身份，這才會如此慌不擇路，連車都沒有開走。

  各種調查工作已經移交到了李副局長那裡，由他來作主導，而我們此刻，則是要爭取時間將文記漁行咬下來，不能讓那些傢伙將痕跡給洗白了，到時候可就真的有些難辦了，說不定又要陷入僵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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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文記漁行所在的倉儲物流中心。這是一個占地頗廣的倉庫，偌大的出口不斷地有大型貨車來來往往，好多衣著一致的工作人員在門前空地上調度，過來洽談生意的客戶蠻多，不過倒也秩序井然。

  從外面看，這家企業並沒有太多的問題，倘若斷然前往查封，或許會給裡面的人太多反應時間。所以來的路上，我們已經布置好任務，張伯和省局行動處的工作人員負責聯絡公安機關和武警部隊，我們在此之前，完成對這兒的布控，由我、徐淡定和小白狐三人潛入其中，進行調查工作。

  首先就是要確定這文記漁行跟文公子有關聯，這樣我們才能夠大張旗鼓地做事，而不用受到規矩的限制。

  布置好一切之後，已經是午後時分。

  這倉儲中心最忙的時間在凌晨和早上，到了午後，大部分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回家了，偌大的倉儲中心除了零散的貨車出入之外，只剩聯繫業務的客服。我們分為兩組，一明一暗，明的是由省局行動處的工作人員，扮演某大型貨場的業務員，過來聯絡供貨生意，吸引注意；暗的則由身手最為矯捷的我、徐淡定和小白狐從鐵欄處翻牆而入，潛入其中。

  行動掐在下午一點半開始，我們三人分別從不同的地方進入，輕鬆地翻過了鐵欄。我從這倉庫的東北角進入，先是快速穿過一片樹木屏障，接著接近了一處鐵皮房，左右觀察一番，飛身而上，手攀著那牆壁上面的管道，一路來到了倉庫的二樓。

  我挑了一個二樓無人的房間進入，側耳在門上聽了一陣，沒有人在，便將門輕輕推開，來到了長廊之中，前後一打量，一邊踮著腳緩步走動，一邊用耳朵仔細地分辨周圍的動靜。突然前面的樓梯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我立刻將自己藏入最近的一間房裡，聽到那人一路走到了長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推門而入。

  我小心翼翼地再次打開門，來到了這處房間門外，瞧見房門虛掩著，裡面則傳來了幾個男人的議論聲，以及外賣食物混合著塑料盒的香味。

  我沒有進去，而是將身子緊緊貼著牆壁，側耳傾聽。一個年輕的聲音張羅道：「來來來，吃東西了，白斬雞、叉燒肉、白灼蝦，都是你們喜歡吃的，趕緊著，文八哥、華叔，別睡了，起來吃東西。」

  年輕人催促著，這時兩個懶洋洋的聲音先後傳來。年紀稍大的華叔伸著懶腰說道：「小米，不是跟你說了嗎？這個時候不要拋頭露面。磚頭哥說這兩天風聲很緊，聽說有人已經查到了公子爺那兒，昨天我們在海珠堵住的那個男人和小女孩，聽說就是中央派下來的調查組，昨天公子爺剛剛跟人家衝突，結果半夜就差點給人逮在了被窩裡，要不是局子裡面有人，說不定就蹲水牢裡面了。」

  小米委屈地說道：「我也沒有拋頭露面啊，這個破地方做的飯菜實在是太差了，我打電話叫的外賣，你們愛吃不吃啊，我忙了一早上，可是餓死了。」

  他這麼一說，文八哥和華叔都嚷嚷著過來搶碗筷，文八哥笑著罵小米忘恩負義，要不是他帶著小米出道，別說白斬雞，豬食都吃不上呢。他這邊嘮叨，小米一邊嚼著骨頭，一邊不滿地說道：「八哥，你是帶我出道，不過這些年我鞍前馬後地可沒少伺候你，可是你呢，答應介紹我給黑爺當徒弟，到現在可都沒有兌現過……」

  文八哥嘴裡面塞著飯，聽到小米這般不滿地說起，立刻反駁道：「你以為跟黑爺當徒弟是報名上幼兒園呢？資質，懂不懂，你看看羅長腿，他跟你是一個村子、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吧，為什麼能夠成為黑爺的師弟，而你卻連黑爺的門都進不了呢？有的東西，那是天生註定的，你也就能夠耍耍拳腳而已，還是好好地玩槍吧——練好了，說不定能夠得到磚頭哥的提拔，以後去東南亞蹚路，你也能做個頭目不是？」

  這些人吵吵嚷嚷著，邊吃邊聊，然而我卻已經豁然開朗，原來這個文記漁行的背後，還真的跟那個神秘的走私組織有關係。他們的領頭磚頭哥，莫非就是南方市分公司的經理文浩？

  所謂黑爺，應該就是閔教首領閔魔的徒弟黑蟻了吧？

  這個傢伙，可是直接導致南方省特勤局驚天變動的主要人物呢，若是能夠將他抓了，案情便應該得到很大的進展吧？正在我還等待繼續聽的時候，突然這時從樓梯那邊傳來一個聲音：「喂，門邊那個，你是誰？」

  一身常例中山裝、背著劍袋的我跟這裡的人有著很大區別，一眼便能夠瞧出來，我心中一驚，那樓梯離我這兒實在有些遠，而我剛才又聽得入了神，結果竟然被人發現了。這聲音一喊，房間裡面吃飯的三個人立刻警覺起來，朝著門口這邊走來，那華叔還喊道：「誰在外面？」

  我眯眼一瞧，但見樓梯口的那個人身後滑落了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是小白狐趕了過來，於是不再管他，而是推門而入，瞧見這房間裡有三個人，手上都拿著趁手的分水刺，瞧這模樣，正是昨天在那小巷子口攔住我的一群人中的三個。

  看來找對了人，我心中興奮，一步跨出，朝著這三個傢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