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扮惡人，夜場逞凶過江龍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神秘組織留在南方市的首腦竟然就是那個看起來像是紈絝子弟的文公子，讓我疑惑的是，倘若這背後站著的真的就是文公子，那麼他為什麼會不曉得我和小白狐的身份呢，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不過隨著黑蟻的露面，一切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從他們之間的稱呼來看，那個文公子在閔教之中的地位似乎比黑蟻還要高。黑蟻稱呼他為「公子」，預示著文鵠說不定就是閔教下一代的繼承人。這樣的人物，只要將他抓住了，神秘組織身上的迷霧和面紗就能夠一把揭開了。想到這裡我十分激動，立刻電話通知省局留守的人員，全體集結待命。

  來到南方市已經一個月過去了，而就在今天，我們有可能將所有的事情一舉搞定，於是不再猶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省局。我立刻召開了擴大性會議，並且邀請了李副局長列席。

  其間我將今天所遇到的事情作了通報，然後將文鵠鎖定為重點對象，布置了一系列的任務。徐淡定帶領張世界等人，以及原專案組成員負責調查文鵠此人的真實身份，及其在南方市的住址，並由李副局長幫忙協調其他部門；努爾以及白班人員隨時待命；而我則與張伯一起，帶著小白狐、張大明白、林豪與張勵耘，以及十來個省局行動處的工作人員，一同前往文公子曾經露過面的歌舞廳。

  那裡的服務生認識文公子，說明他常去那個地方，多部門的協調工作畢竟沒有那麼高的效率，所以如果能夠從那兒得到線索，說不定我們就能夠迅速將其捉拿歸案。倘若能將黑蟻一起逮住，其餘的成員便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地全部倒下了。

  時間非常緊迫，文公子並不是蠢人，我、小白狐，以及張伯一同出現，倘若他意識到了這裡面的關聯，說不定就有多遠走多遠了。到了那個時候，這條線也斷了，我們就真的只能返回首都，從長計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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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務分配完畢之後，會議結束，我和張伯帶著大隊人馬迅速趕往白鵝潭一條街的那家歌舞廳。為了避免驚擾太多的無關人員，大部隊的車在角落停住後，我帶著一眾人員直奔那家歌舞廳。在幾個手勢之後，省局行動處的人員在張伯的協調下將整個歌舞廳的外圍團團圍住，我帶著一票人直接走進了這勁爆音樂震天響的歌舞廳內。

  一走進去，我便瞧見了那天被我們欺負的光頭佬，他似乎也認出了我們，就像見到了貓的老鼠，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縮到桌子下面。我的目光在大廳內巡視一圈，瞧見了那日將我們呼喚到豪華包廂的服務生，不理前來迎客的工作人員，朝著那個傢伙走了過去。那人瞧見了我、小白狐和林豪，眼睛一亮，頓時就不動聲色地朝著櫃檯那邊走，手已經朝著上面的座機伸去。

  張大明白及時地將這服務生的手鉗住了，連拖帶拽地將他帶到了一間沒有人的包廂里，將門合上，外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頓時消停。林豪伸手掐住這傢伙的脖子，寒聲說道：「怎麼著，想要給文公子打電話，通風報信對吧？」

  服務生憋紅著脖子，死命地掙扎，不過他哪裡有林豪的勁兒大，掙扎半天都沒有效果，這時門外一陣喧譁，守在門口的張勵耘敲了敲門，然後在門外說道：「老大，他們這兒的保安主管要求進來。」

  我回答可以，門開了一條縫，那天制住光頭佬鬧事的黑西裝走了進來。他應該剛和門口的人員發生過衝突，揉著手腕，臉上儘是驚疑之色，不過這也使得他客客氣氣的，進門之後，確定了我就是這裡的頭兒，恭敬地說道：「這位老大，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咱們開門做生意的，以和為貴，千萬不要起衝突，對不對？不知道您有什麼需求，儘管說。」

  我微微一笑，指著那個堅毅不屈的服務生說道：「你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西裝瞪了服務生一眼，低聲喝問道：「怎麼回事？」

  服務生被我們弄出來的這場面給嚇到了，瞧見了負責這場子安全的保安主管的這副模樣，感覺不能善了，而且也瞞不過去，在被林豪放開之後，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位先生上回跟文公子有過衝突，文公子吩咐，說只要見到他們再來帝豪，就通知他——我剛才瞧見了，就想著給他打個電話……」

  他話還沒有說完，黑西裝便直接飛出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服務生的臉上。「啪」地一聲，服務生倒退兩三步，左臉迅速地腫起來。

  他捂著臉不說話，黑西裝滿臉歉意地說道：「各位老大，手下人不懂事，還請多多原諒。你看這樣好嗎？我現在通知我們老闆瀚星，讓他過來給諸位擺一桌，賠禮道歉，你看怎麼樣？」

  我抿著嘴不說話，旁邊的張大明白粗聲粗氣地說道：「我們他媽的稀罕你一頓飯是吧，當我們是要飯的？」

  張大明白嗓門大，黑西裝的臉色就有些變了，咬了咬牙，抬起頭來說道：「各位老大，俗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這事我們不在理，認了，沒有二話，不過我們老闆瀚星在南方市也算是有名有數的腕兒，江湖人見了都得給幾分薄面，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用這麼鑽牛角尖吧？江湖路，不可知，誰都有求人的時候，您說呢？」

  他說得有幾分威脅之意，自然是對自己老闆的地頭蛇背景有著幾分信心。然而他卻不曉得，自己面對的不但是過江猛龍，而是這兒最大的地頭蛇。結果一說完，張大明白直接扇來一巴掌，他躲也躲不開，一聲清脆的「啪」，人便飛到了沙發那邊去。待到他暈頭轉向地爬起來的時候，張大明白才將他揪過來，嘿嘿笑道：「小子，莫拿你那一套來給我逞威風，就問你一句，文公子這個傢伙，在哪裡能夠找到他？」

  被一巴掌扇得暈頭轉向的黑西裝一臉怨毒，嘴巴一動，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來，狠狠地說道：「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我沉默不語，張大明白則心領神會地繼續抽。幾下之後，這個自以為能夠鎮場的黑西裝終於崩潰了，流著淚說道：「各位大佬，有話好好說，咱能不能不打人了？」

  瞧見黑西裝服了軟，張大明白得意地笑了，揪著他的脖子，說道：「我們跟你也沒有啥子仇怨，你把文鵠那孫子給我約過來就行了。」

  聽到這話，黑西裝猛然搖頭，哭著說道：「大佬，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了，我若是幫了你這個忙，說不定我的屍身就得灌進水泥桶，栽到珠江的淤泥裡面去了……」

  聽他說得如此恐怖，我眉頭一抬，平靜地說道：「哦，文鵠有這麼厲害？」

  黑西裝問我：「我不知道各位老大是哪路的英雄，但是得提醒你們一句，我們老闆瀚星在南方市這一塊兒也是小有名氣，但跟磚頭哥比起來，那根本就是一個小娃娃——磚頭哥是南方市地下毒品市場的大拆家，是跟香港和東南亞都有聯繫的大毒梟，手上帶槍的小弟都有五十多個。磚頭哥只是文公子他們家族裡面的一個堂口老大而已，這麼說，你們能理解了嗎？所以我多嘴勸老大你一句，對這樣的人家，能不惹，就不要惹……」

  啪！

  黑西裝語重心長的勸解又被張大明白的一巴掌給打斷了，他十分土匪地罵道：「讓你打電話叫過來，你廢什麼話？」

  黑西裝無語了，他低著頭，寧肯被我們打死，也不敢招惹文公子。我們也沒有將自己官面上的身份透露出來，生怕有人通風報信，耽誤時間。黑西裝死鴨子嘴硬，張大明白就盯上了那服務生，結果還沒怎麼威脅，那小子就哭著點頭同意了。不過林豪和張大明白陪他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回來的結果則是根本沒有聯絡上，那傢伙的保鏢回話說文公子今天晚上沒空，任何事情都不要麻煩他。

  服務生連事情都沒有機會說出口，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心中警覺，回過頭來審問兩人，終於從黑西裝的口中探得了文公子在這附近的一個住處。不過他也跟我們解釋，說文公子狡兔三窟，這只是他一個江湖朋友告訴他的地址，不一定能找到。

  儘管如此，我還是決定一試，當下也是令省局行動處的幾人看住這邊，然後通知在省局待命的努爾帶隊趕來。我們則立刻出發，匆忙趕往文公子的住處。

  此案是否能夠破解，就看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