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舍有得有仇怨
2024-09-30 16:33:34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一招「吳鉤霜雪明」,那鈍鐵劍之上竟然有銳利的光華閃耀而出,朝著我疾射而來。這光華簡直就是一道閃電,根本來不及躲避。
我瞧見那一道光華落下,幾乎下意識地伸出了手中的劍,朝著上面揮去,然而劍出半路,便感覺鈍鐵劍突然變得很輕。而就在邊裁大聲喊出「結束」之時,我感覺那劍光入體,好似有萬千力量一齊湧上心頭,接著我身上的衣服化作了無數碎片,朝著兩旁擊飛而去。
不過我並沒有後退半步,因為那劍光直中我的胸口,而我胸口處則掛著一個黃色符袋,兩者相遇,頓時消解。
唰!
這時我才聽到這麼一聲凌厲至極的劍聲,低頭一看,瞧見我剛才揮出一半的鈍鐵劍之所以突然變輕,竟然是因為它斜斜斷開了,斷口平滑。
這厚重的鈍鐵劍居然被趙承風一招劍式給斬斷了。
不過當那劍光消失在我胸口處的符袋之上後,趙承風后續的劍招被一個乾瘦的老頭子用一桿旱菸槍給攔住了。
趙承風顯然不甘心於被我拖至雙輸之地,於是這一招的後續顯得爭分奪秒,毒辣無比,然而時間終究是結束了。
邊裁喊停,他還繼續攻擊,這顯然是違反了比試的規則。
不過更讓人詫異的是,他剛才直接逼發出來的那一道光華,竟然將我手中的鈍鐵劍給斬斷了,邊裁很自然地認為他是用了勁力。
丹田出氣海,真元透劍身,方才會有劍氣脫體而出,力量和氣勢自然是倍增,卻是違反了規則,所以邊裁給出了這一結論,然而趙承風只是冷笑,沒有解釋。
這時走來一個臉色有些暗淡發黃的老者,他剛才一直都坐在主席台上,顯然是滇南局的大領導,他替趙承風說了一句話:「剛才那一道光,不是劍氣,而是劍意。」
劍氣乃真氣灌入其中,而劍意卻是一個人的戰鬥意志攀升至巔峰狀態,有一種有我無敵、一往無前的慷慨氣勢,然後凝如實質,接著光華頓生。
這是對劍有著一種接近悟道的境界,方才會有這般現象生成,整個過程中並沒有任何真氣的流動,所以其實並不算犯規。
劍意凝如實質,這境界別說在場的學員,就算是負責鎮場的高手,估計也沒有幾個有這般本事,說明了趙承風對於劍法的領悟,已經超脫了一般的武器,反而更像是一種夥伴,以及靈性的關係。
不過即便如此,在經過一番緊急的討論之後,上面判定他這一招是在裁判喊結束之後發出來的。
也就是說,此戰為平局,就器械組的規則來說,我和趙承風雙雙被淘汰了。
常規的比試竟然出現了趙承風這樣的怪胎,所以器械格鬥失敗了,我也沒有覺得太多的遺憾。然而當得知了結果後,趙承風雖然沒有表示異議,但是瞧向我的眼神似乎想把我吃掉一般。
他本來的想法應該是三項第一,這才符合他的身份,卻不想在器械第一場就被淘汰了資格。
他可是擁有著實質劍意的人,可是龍虎山重點培養的真傳弟子。
這結果讓驕傲的趙承風有些接受不了,他走到我的身前,壓低著嗓門說道:「不錯,真的很不錯,小兄弟,我現在無比地期待著我們下一次的交手了!」
我微笑,光著膀子,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說道:「是的,我也很期待!」
趙承風表面平靜,內心風起雲湧地離去。而王朋和努爾則跑過來將我緊緊摟住,王朋開心地說道:「二蛋,你把這個傢伙給拼掉了,那第一的頭銜,我就有信心拿到手裡了!」
旁邊的努爾不同意,一邊搖頭,一邊用腹語說道:「胡說,第一是我的!」
這話說完,我們三人相視一笑。
我這兩個好友果然沒有說大話,接下來的淘汰賽中,他們皆以全勝的戰績晉升十強。
王朋的劍,努爾的棍,我很期待他們在決賽上的表現。
下午的器械組結束之後,我們吃完晚飯,然後去臨時休息區找到了蕭大炮。瞧見這個男人包裹著一身繃帶,像個木乃伊,我們不由得都笑了。他也笑,一笑便扯得傷口疼,於是直罵娘。
他這狀態是參加不了晚上的秘法比試了,十分地鬱悶,跟我們抱怨,說他自覺家傳的蕭家十八路趟拳最擅群戰,本以為能夠在混戰中占得優勢,卻沒想到那些傢伙竟然全部將矛頭對準了他,所以還是倒在了偷襲上面,想一想,就只有一個字——氣!
不過俗話說得好,凡事都是需要對比的,當他得知趙承風的遭遇之後,立刻愁容變喜,大聲笑道:「哈哈哈哈,那孫子現在指不定在哪兒蹲著哭呢。」
眾人哈哈大笑,不過我心中有一句話沒說出口——趙承風指不定有多恨我。
不過那又如何?恨我的人多了,他趙承風未必能夠排得上號。
秘法比試是在傍晚,準確地說,是在太陽落山、暮色爬起來的那個時候。
說到秘法,其實就牽涉到了鬼神之術。三百多學員裡面,有一半以上的人或多或少都算是修行中人,而又有一部分人還有除了武力之外的其他手段。
比如說步罡請神、持符念咒、驅鬼傷人、御獸而行,比如說養蠱煉毒,還比如說是布陣作降,諸如此番,這些都是秘法的其中一種。因為這玩意的殺傷力實在是太過於驚人,故而沒有安排對練之人,而是選擇通過與考官面對面的交流,由考官來評判秘法的等級和勝負標準。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沒有將白合的存在暴露出去,而是以我家小猴子身體不適為由放棄了比試。
所謂秘法,其實就是自己的底牌,這些東西只有自己一個人掌握時,才會有最大的殺傷力,我不願貿然說出去。
這可以說是防備之心,不過謹慎一點也沒錯,畢竟我現在所修習的是主流所最不能容忍的魔功。
王朋和努爾對我的決定表示了支持,並且在當晚的比試中雙雙勝出。
如此一來,這兩個哥們進入那個戰略執行小組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至於蕭大炮,我聽到他的說法,好像也有一個大人物向他表示,局裡面需要更多像他這樣敢於衝鋒陷陣的猛將。
那個大人物是誰,蕭大炮不肯說,不過這橄欖枝一拋,即便他不能參加後面的比試,也幾乎是半隻腳跨入了其中。
唯獨我,要是不能在第二天的比試中勝出,那麼就有可能跟我的這些兄弟們分道揚鑣,這也是我不願的。
所以我一定要躋身上前,甚至拿到頭名,方才能夠保險,能夠和我的兄弟們在一起。
是夜,我夙夜難寐,輾轉反側。到了第二日早晨,軍號吹響,眾人又重返校場,瞧見一夜之間,那裡竟然搭起了一個離地兩米的擂台。這擂台呈正方形,長寬七八米,剛剛夠騰身挪移,比昨天那臨時的校場更加專業。
來的人也更多了,除了我們特勤局的人,比賽所在軍營的一千多號戰士也獲假前來圍觀。
不管怎麼樣,這次挑出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夠瞧見這些人的交鋒,其實也有一種振奮士氣的作用。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般的時刻,就不用再藏著掖著了。
根據積分,每場挑出前三名,然後去掉無法參與比試的,第二日早上總共會有八個人參與,兩輪對決,然後挑選出明日最終的決賽人選。
一輪抽籤,我第一個對手是昨天表現得特別優異的那對橫煉門兄弟之一,哥哥張良馗。
這對兄弟用那橫煉功夫將一身上下的筋骨皮肉都鍛鍊得宛如鋼鐵,貫足真氣時宛如移動的人型坦克,根本無從下手,這使得他們在昨天的混戰中最是輕鬆。
我上了擂台,瞧見這個一米八的壯漢揉捏這一雙巨大的拳頭,咔咔直響,心中突然有些忐忑。
王朋告訴過我,過盈則缺,但凡練這門功夫的人,總是有一個地方是練不到的,而因為全身皆硬,只有那一處罩門,所以只要找到,那就能夠將其戰勝了。
他跟我說了幾個可能的地方,讓我一會兒輪番嘗試一遍。
所以我上台後眯著眼睛瞄向對手的下體,這眼神讓張良馗沒由來地一陣心慌,我一開始以為是他怕了,而後才感覺到,有可能是我的目光太過於猥瑣。
對方是個老實人,在裁判宣布開始之後,還一本正經地朝我拱手,抱出了自己的名號:「佛家皈依子弟,釋真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