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冤家見面眼很紅
2024-09-30 16:33:31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上午的比試看著壯烈激懷,然而最後一統計,即便有著一眾高手鎮場,仍然有近五十多人受了不輕的傷勢,難以進行後面以及其他項目的比試。
這效率雖然上去了,但是如果弄成這一副局面,那麼實在是得不償失。
拳腳無情,刀劍更是無眼,下午的器械組比試倘若還是按照這種規則,那麼只怕這一次的傷亡指標,根本填不了這個大窟窿。
所謂五分鐘速戰,即雙方持械,要在五分鐘的規定時間內,與對手進行快速戰鬥,以擊中對手的得分點,或者打倒對手為勝負標準。在經過一系列的抽籤之後,我們小團伙裡面第一個出場的是努爾。
努爾的對手是一個身高一米九的東北壯漢,他從器械欄中抽出一把全長兩米的大關刀來。
何為大關刀,這玩意講得明白點,就是關帝爺手裡面的那把青龍偃月刀,長長的棍身,刀片子巨大,本來是馬戰的利器,然而配合著這壯漢的體型,倒也有著十足的威懾力。
努爾有自己用熟的專屬棍子,然而比試的時候並不允許用,所以挑了一根普通的少林僧棍。
兩人入場站定,裁判講解完規則之後,銅鑼一響,那壯漢瞧著矮自己一個腦袋的努爾,凜然一笑,大聲喊道:「小子,你自己可得小心了,老子這刀厲害著呢。」
那人其實也是好心,不過這威風凜凜的大刀片子還沒有使出幾回,面前的這個耍棍的男子就已經將棍尖戳到了自個兒的腳踝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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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圓舞花,提撩前壓,努爾在極短的時間內,幾招便將對手給撂倒了。
不用五分鐘,五秒鐘足矣。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了王朋的身上,一柄鈍鐵劍在他的手上舞出了漫天光華,當光華落下來的時候,他的對手那一身綠軍裝全部變成了碎布條,根本不堪直視。
我的同伴都表現出了勢不可擋的架勢,然而我在第一場就遇到了一個強悍的對手——趙承風。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中一陣抽搐,我的確曾經渴望過與這個對手來一場激烈的交手,不過在我的預想之中,至少也應該是打過了幾場,等到前十賽的時候,然而沒想到一上來就會有這樣的交鋒。
當我們的名字被念出來,這場比斗立刻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因為我們兩個都在上午的比賽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這時的我已經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了這個趙承風的來歷,他竟然是龍虎山第一高手善揚真人的弟子,而且據說是龍虎山準備落足官方的重要棋子,簡單來說,或許幾十年之後,一代新人換舊人,他就會成為總局許老那樣的頂尖人物,讓我們為之仰望。
而我呢,且不說能不能活過十八歲,就算是改了命,只怕也只能仰人鼻息。
然而那又怎麼樣,無論做什麼,要打過才知道。
下場的王朋和努爾過來鼓勵我,讓我一定不要怯,器械比斗是不能使用功法的,單單考驗那器械技巧與招數,所以他那龍虎雷音功是用不出來的。
即便如此,我還是有些虛,因為我跟他的差距實在太大,一個是名門大派出身的真傳弟子,一個是鄉野小子,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我選了一把鈍鐵劍,趙承風也選了一把鈍鐵劍,兩人將長劍前指,對準了彼此。
場外擠滿了看客,想要看一下上午大發神威的兩位到底誰更強。
旁邊的裁判在念規則,大意就是比斗只憑劍招,不可用上功法。
趙承風不管旁人,而是對著我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白牙,欣喜地說道:「沒想到又遇到你了,還真巧!」
這事兒巧不巧,還真的不能去猜測,畢竟有著劉春和謝毅上午的前科,我實在無法相信比試的絕對公平。不過既然已經面對面地站著了,我也不能弱了氣勢,而是平淡地說道:「早晚都會相聚的,早一點,晚一點,都沒關係。」
趙承風點了點頭,說道:「也對,今天早上的時候,瞧見你跟子銘他們打得熱火朝天,就一直想要跟你討教一番,沒想到願望竟然實現得這麼快。」
我們兩人說著話,裁判有些不滿,沒有說完規則,直接在旁邊宣布道:「比試開始!」
趙承風劍尖前伸,與我輕輕相碰,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請多賜教!」這話說完,他抽身後退,做了一個起手式,劍尖下沉,一副先守後攻的架勢。
這是一副十分篤定的態度,也突顯出了名家子弟的風範。我瞄了他一眼,並無動靜,反而心中稍安,也做了一個當初一字劍教授的起手劍式,不悲不喜,不動不搖,一副老僧入定般的情形。
兩人對峙,都不主動出手,這讓旁邊的看客議論紛紛,各種指責便都出來了。
我臉皮厚,倒也不打緊,但是這情況讓趙承風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腳本中的想法,是我一派搶攻,接著他輕描淡寫地將我的一眾攻勢給接下,然後幾招厲害招數,便將我給拿下,這樣子就能贏得漂漂亮亮,滿堂喝彩。然而我根本沒有動,這讓他有些不適應。
這是一場意志的比拼,僵持了兩分鐘,旁邊的裁判語氣嚴肅地提醒道:「還有三分鐘,如果你們再不出手,那就雙雙棄權!」
這話音一落,趙承風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客氣了。」他說完,手中的鐵劍一抖,便朝著我的心口刺來。
這一劍角度刁鑽詭異,看似直線,然而隱約中又帶著一絲弧線,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這一劍引動了一場爭鬥,我及時腳步錯動,伸劍去擋,輕輕一黏,便將這劍招化解,然而此次他是虛招,接下來那劍鋒一轉,又朝著我的手腕處狠狠斬來。
先前若是用了三分力,那麼這劍式足足用了七分。
叮、叮、叮、叮……
雙劍一陣交擊,即便不用龍虎雷音功,趙承風手上的力道也足以讓人詫異。此人劍法一展,行如蛟龍出水,靜若靈貓捕鼠,運動之中,手分陰陽,身藏八卦,步踏九宮,內合其氣,外合其形,立即將一代宗師的雛形給顯露了出來。
能夠有著這樣的身手,難怪他剛才會有那般的自信。
不過在交手幾個回合之後,趙承風原本淡定無比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難以置信的驚訝來,因為作為他的對手,我並沒有如他想像的那般,三兩招便落於下風。
事實上,一劍在手的我,快慢相兼,剛柔相含,劍隨身走,以身帶劍,神形之中便做到形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神合。此三合為一,劍招對拆之下,並沒有給他一種暢快淋漓的快感。而從力量上而言,我當初經過了洗髓伐經之法,全身的筋骨皮肉自然有所不同,而後又有魔功淬鍊,這魔功與道法走的兩個路子,一個淬鍊肉身,一個溝通外力,所以這氣力也並不輸於他這龍虎山的真傳弟子。
兩人一交手,那劍鋒立刻化作了無數光華閃爍,劍風呼呼,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伯仲。
場邊不斷地有人在驚嘆,有人瞧出了趙承風的這一套劍法是那龍虎山上威力驚人的龍虎擎天劍法。這劍法我上場之前聽王朋談及過,此劍法分為陰陽兩篇,陰者乃道術,用來向天祈雨,祭壇求神,而陽者則是殺人之法。
當年龍虎山天師道入京,張天師就是用這一套劍法,將當時的一眾國師給拉了下來。
當然也有人瞧出了我的劍法,喊出了一個古怪的名字——南海一字電劍法。
所謂電劍,便是快疾如電。
其實這只不過是當初一字劍教給我的一些小法門,並不全,不過在此時應付起來,倒也沒有太大的壓力。
時間在劍光搖曳之間匆匆而去,離結束只剩一分鐘了,然而我們兩人都沒有占到對方的便宜。這情形讓趙承風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因為器械比試的規則很苛刻,淘汰賽就是淘汰賽,如果打平了,雙方一起淘汰。
我無所謂,正如蕭大炮的看法一般,我也可以輸掉這一場,因為還有王朋和努爾在——只要不輸給趙承風就可以了。儘管這是一項事關榮譽的單人比賽,但是因為友情,我更願意將我們四個人視作一個團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然而趙承風不能,我已經看出來了,出身於龍虎山天師道的他有著太多的驕傲,這讓他不能忍受任何的失敗,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第一名。
三科項目比試的第一名,三冠王,這樣的名頭方才會符合他的身份。
所以他很急,到了後面,那柄鈍鐵劍幾乎都被舞成了風,也給了我最為恐怖的壓力,但我最終頂住了。
趙承風宛如瘋狗,在裁判即將宣布結束的時候,他騰身於空,將手中鐵劍朝天舉起,一聲大喝道:「吳鉤、霜雪明!」
一道疾電陡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