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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納蘭身死

2024-09-30 12:42:11 作者: 三七之間

  驟變突生,莫聽立刻做出了反應,將謝顏等人護在身後。

  於此同時,幾個身穿勁裝的侍衛也從天而降,掩護著他們往後退離。

  等謝顏等人稍稍離遠了些,這才發現那些人的目標是喬晚凝和納蘭真。

  眾目睽睽之下,這些人竟然對喬晚凝下手,不得不說這些人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然而情況正相反,喬晚凝早已不再是那個風風光光的喬家貴女,她現在是被喬家厭棄之人,身邊能保護她的也只有一個不離不棄的納蘭真。

  納蘭真反手握劍,與那些人纏鬥在一起,喬晚凝被他護在身後,眼裡的平靜叫人看了發寒。

  「你們是什麼人?」納蘭真一邊抵擋,一邊大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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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裡浮現出無數種可能,不論是誰想要他們的命,他都要保護喬晚凝離開。

  那些人根本不理他,如狼似虎地撲向他們,只是一個照面,納蘭真的肩膀和腰間便被劃出一道道血痕。

  「莫聽,你還愣著幹嘛?快去幫忙啊!」宴箏看見納蘭真受了傷,哪裡還顧得上賭氣,疾聲吩咐莫聽幫忙。

  莫聽耳朵一動,沉聲吩咐道:「快去幫忙。」自己則留在這裡沒有動。

  喬晚凝的死活與他們無關,主子雖然知道喬晚凝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但也沒說要留下她。

  但納蘭真不一樣,他是一定要救的。

  有了宴家的侍衛加入,納蘭真那邊的情況好了很多,他這才有時間護著喬晚凝往一旁的茶樓里後退。

  喬晚凝的臉白的嚇人,在那些人的眼裡她看見了殺意,那是一種不顧一切也要取了她性命的執著。

  在退後的過程中,她眼尖地發現,茶樓門前的一處小攤子後面,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護著一個孩子躲在後面。

  那孩子不過五六歲,扎著兩個羊角辮,縮在老人的懷裡瑟瑟發抖。

  老人自己也害怕,看見喬晚凝兩人往這邊挪動,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將孩子抱得更嚴實了。

  喬晚凝心中微動,腳步下意識地一轉,往旁邊走去。

  也正是這一側身,給了一個殺手好機會,他二話不說,越過納蘭真的防護,冰冷的長劍直刺向她的胸口。

  長劍襲來,喬晚凝平靜無波的眼裡露出錯愕和一絲苦笑,原來,她還是會因為感情而遲疑,原來,她註定躲不開他的掌控。

  她放納蘭真拉著她的手,閉上眼睛,沉默地迎接著死神的到來。

  真可惜啊,終究讓他快了一步。

  「噗哧!」是刀劍刺入肉體的聲音。

  過了很久,也許只是一瞬間,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是宴箏的喊聲在喬晚凝耳畔響起。

  「師兄!」

  喬晚凝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納蘭真那明亮的眼睛,娃娃臉臉上帶著坦然的笑。

  「噗嗤!」又是一聲響,納蘭真身子一晃,鮮血四濺,喬晚凝只感覺的臉上傳來炙熱的觸感,鼻間湧入大量的血腥味兒。

  「你……」喬晚凝嘴唇微動,眼睛睜大。

  納蘭真順勢倒在了她的懷裡。

  「砰!」地一聲,莫聽飛身一腳,踹開了那個刺向他們的殺手。

  謝顏等人上前,看見眼前的景象已是面色慘白、身形一怔。

  「師兄!」宴箏趕到,狠狠地退開喬晚凝,抱著納蘭真的腦袋,還沒開口,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師兄……師兄……」她摸著納蘭真的傷口,哭著求他,「不要,不要死。」

  那一劍幾乎是直接刺進了納蘭真的心臟,納蘭真的嘴裡吐出大量的鮮血,饒是如此,他的目光始終追逐著喬晚凝。

  「晚……」他說了一個字,血也隨之流出。

  「師兄,我在這裡。」宴箏哭的不能自己,「師兄,你幹嘛這麼傻啊!」

  「……求你……」納蘭真只能看不見喬晚凝的臉,對著宴箏祈求著。

  宴箏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見喬晚凝,可是她怎麼能讓那個害了他的女人過來?明明死的人應該是她!

  「阿,箏……乖!」

  納蘭真每吐出一個字都叫宴箏心碎不已。

  「阿箏,乖!」這是她年幼時聽到過最多的話,那時候的她和兄長相依為命,兄長喜歡和納蘭先生親近, 她則調皮、性野,不受拘束,常常挨納蘭先生的批評。

  每次都是納蘭真站出來,頂著納蘭先生不成器的眼神帶著她跑遠,耐著性子教她如何闖禍,闖禍之後怎麼不愛罵。

  「阿箏,乖。」在她點頭的時候,納蘭真便會從懷裡掏出一塊糕點遞給她,摸著她的頭誇獎她。

  如果說宴徐行是宴箏這輩子的救贖,納蘭真便是她如兄如父般的存在。

  「我答應你,師兄。」宴箏妥協了,她捧著納蘭真流出的血,沖喬晚凝喊道:「你還不過來!」

  喬晚凝如夢初醒,就這麼爬到納蘭真的面前,呆滯地看著他。

  納蘭真的眼裡滿是眷戀和不舍,看到喬晚凝沒事,他似乎有些欣慰,娃娃臉上撐起一抹笑,「離開……上……京……」

  「我…… 」喬晚凝臉色蒼白,嘴裡說不出話來。

  她很想問他,為什麼要救他,他不是早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了嗎?這樣不堪的她怎麼值得他捨命相救?

  納蘭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他用最後的力氣抓住宴箏的手,「不要……告訴……父……」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血塊從他的嘴裡噴薄而出,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他身前身後的衣裳。

  謝顏等人只看見納蘭真染紅的手無力地垂下,緊接著,宴箏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在御前街上,「不!」

  天陰沉了下來。

  那對祖孫從攤子下面探出頭,前方的幾個人圍在一起痛哭,鮮紅的血順著地面流到他的面前,嚇的他魂飛魄散。

  「快走!」他催促著孫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死人了,要變天了!

  這一幕已經沒有人在意了,謝顏和王微語抱著謝庭的胳膊,謝庭則面露哀痛。

  白髮人送黑髮人乃是人生最痛苦的人,他不敢想像納蘭擎知道後會有多絕望。

  宴箏的哭聲漸漸沙啞,她慢慢地放下納蘭真,抬起頭,看喬晚凝的眼中滿是仇恨,「我一直知道師兄的心裡有一個人。」

  她站起身,語調緩慢,「以前我問過他是誰,他說是一個溫柔又善良的姑娘,後來有一天,他問我若是他和兄長之間發生了矛盾,我會偏幫哪一個,我以為是開玩笑,便說是他,師兄說,那兄長豈不是很可憐?」

  「後來他便再也沒有提起過他心裡的那個姑娘,我想,是因為你那段時間一直追著我兄長不放的緣故吧?」

  喬晚凝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納蘭真沒有了生氣的臉發著呆。

  宴箏繼續道:「喬晚凝,我師兄很聰明,你是什麼樣的人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但現在我不想過問你做了什麼,我只問你一句,你愛我師兄嗎?」

  喬晚凝聽了這句話,終於有了反應,「我……不知道。」

  此刻她心裡絞痛的厲害,喬晚凝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了痛苦和絕望,老天給了她絕美的容貌和家世,卻剝奪了她愛人和被愛的權利。

  哪怕是納蘭真,她也只覺得是被自己的容貌蠱惑罷了。

  得不到的才會珍惜的不是嗎?納蘭真順服她不過是因為他沒有得到過她罷了。

  她是納蘭真心裡的白月光不假,可未必會是他摯愛之人。

  她答應和他成婚,想著他即便是發現了她的本來面目也無所謂,反正她和他兩不相欠了。

  可在這一刻她迷茫了,如果為了她連性命都可以捨棄,那不是愛是什麼?

  「這不重要了。」宴箏從莫聽的手中奪過長劍,丟在她的面前,冷漠道:「我不管你對師兄的心意如何,但師兄是喜歡你的,既然如此,你下去陪他好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神色各異,謝庭眉頭一蹙,便要站出來說話,卻被謝顏拉住了衣角,對著他搖了搖頭。

  她說不好這樣做對不對,但在這一刻她不想阻止宴箏。

  長劍在地面上彈動了幾下,反射著冰冷的光,上面的血跡刺痛著喬晚凝的眼睛。

  她一動也沒動。

  「喬晚凝,你若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幫你。」這一刻的宴箏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冷酷無情的樣子,像是一個被傷害到的小動物,露出了自己滿身的刺。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喬晚凝道,「納蘭真一直在保護我。」

  「你既然知道禍端是你惹來的,也知道該死的人是你,那就更應該去陪師兄了。」宴箏臉上淚痕未乾,可說出的話卻像是寒冬之雪,「師兄還沒走遠,有你陪他,九泉之下他定會很高興。」

  「是啊,我該去陪他……」喬晚凝失魂落魄地重複道,突然她神色一動,站起身道:「可是我還想讓他多等一會兒,我還有一件未完之事要做,我現在不能死!」

  「喬晚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宴箏厲道:「今日無論是誰都救不了你,我兄長很快就要來了,相信我,死在我手裡一定比死在兄長手裡更痛快。」

  喬晚凝笑了,「你不會真的殺了我的不是嗎?納蘭真希望我活著啊!」

  納蘭真用他的命換了她活下去,宴箏怎麼可能會違背他的意願?

  「你以為你是誰?」宴箏目眥欲裂,「我宴箏從來都不會顧及那麼多,我一定會殺了你!」

  喬晚凝冷冷地看向她,目光從謝顏等人的身上一一閃過,那些死去的屍體躺在不遠處,宣告著方才的激烈鬥爭。

  她看見遠處官兵的身影漸漸走進,突然轉過身道;「我要回去了,你們若是想報仇就到喬家來找我。」

  說完,她不等眾人回話,自顧自離開,再也沒有看一眼納蘭真。

  「喬晚凝!」宴箏衝著她吼著,撿起地上的長劍就要追過去。

  莫聽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低聲安慰道:「姑娘,別追了,別追了。」

  宴箏身子一軟,再次嚎啕大哭起來。

  是啊,她太懦弱了,喬晚凝說的對,她怎麼能捨得讓師兄死不瞑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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