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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希望摧毀

2024-09-30 12:41:56 作者: 三七之間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喬丞相步步緊逼,「喬家和你榮辱與共,我死了喬家也沒了,罪臣之後的女子會怎樣,不用我和你細說吧?」

  按照本朝律例,罪臣之後,男子大多砍頭或者流放,女子要麼充為官妓或是為奴為婢,最好的結果是貶為庶民。

  風光時,容貌和名聲是她最大的榮耀,落魄時,這些虛名便是推她入深淵的無形之手。

  「這些便不勞你操心了。」喬晚凝笑容不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雖說喬家如何我並不在意,但你放心,你的死不會對喬家有任何打擊,喬家依然會是那個風風光光的喬家。」

  「就憑你?」喬丞相冷笑一聲,「別以為你算計了我便天下無敵了,喬家不是你一個女流之輩能掌控的了的,除非……」

  喬丞相眼睛眯起,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除非她的身後有人撐腰。

  是聖上和宴徐行?還是遼國的人?亦或是那個算計了他的人?

  「哈哈哈哈。」喬晚凝再次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喬丞相的臉更黑了,他站起身來,指著喬晚凝的鼻子罵道:「我雖然現在深陷囫圇,但也是堂堂一國之相,不是你耍幾個小聰明就能誣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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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喬晚凝笑聲不止,在喬丞相的怒目而視下,施施然站起身,「可你這個丞相做的事足夠滿門抄斬了。」

  「你以為聖上敢動我嗎?」喬丞相冷笑,「朝廷博弈從來都不能隨心所欲,即便是證據確鑿又如何,我就不信他真的敢殺了我。」

  他一死,朝堂的動盪可想而知,聖上不會看不到,若是他真的死的,遼國的人只怕做夢都要笑醒。

  再說這件事本不是他做的,范庸此人雖然有些迂腐,可才能也是有的,他定會發現蛛絲馬跡。

  更何況還有西夏人,他已經派人將自己的親筆信送去給拓跋烈了,只要西夏人反應過來,一定能救自己出去。

  想到這裡,喬丞相不禁露出一抹勝券在握的笑。

  喬晚凝和喬丞相相處多年,立刻猜到後者心中所想,她不禁在心裡冷笑,喬丞相對自己太過自信,也將自己看的太重。

  摧毀一個人未必是讓他立刻去死,而是在他滿心希望的時候,斷了他活著的路。

  「你是不是在等府中的那個西夏人。」喬晚凝突然開口,她摸著下巴,皺著眉頭道:「他叫什麼來著,拓跋烈?」

  喬丞相的臉色勃然大變,上前兩步抓住喬晚凝的肩膀道:「你說什麼?你怎麼會知道他。」

  「我當然知道。」喬丞相的手帶來的刺痛讓喬晚凝差點尖叫出聲,不過她現在可不是任他拿捏的軟柿子,當下毫不客氣地掙脫了他的禁錮,「哼,祖父莫不是忘了,這個人調戲我的時候,還是你讓我莫要小題大作。」

  「托你的福,我這才發現祖父好大的膽子,竟然和西夏人勾結多年。」喬晚凝道:「我知道祖父還在期盼著他收到你的信,救你出去,你不用想了,他啊,早就離開了喬府,幫不了你了。」

  「胡說八道!」喬丞相咬牙切齒道:「他們可不是你這個賤人能左右的了的。」

  喬晚凝也不生氣,淡淡道:「我自然沒有辦法左右他們,可是若是他們自己放棄你呢?」

  喬丞相瞳孔一縮,想到了某種可能,他身子猛地往後一頓,跌落在凳子上,「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合作多年,他們不可能會拋棄我!」

  「利益才是永恆的。」喬晚凝學者喬丞相的樣子走上前,俯下頭,語調輕柔道:「若是沒有他們的幫助,我怎麼能裡應外合,將你算計至此?」

  從原本的得意猖狂到如今的頹然失意,只有短短的半盞茶時間,喬丞相雙肩塌陷、身子佝僂,有了他該有的滄桑感。

  他這挫敗落魄的樣子,落在喬晚凝的眼裡只覺得痛快極了。

  多少年了,從她記事起喬丞相便是一副高高在上,慈悲為懷的樣子,每一次在他對那些無知的學子扮演著恩師的角色的時候,都叫她感到無比噁心。

  這樣的人怎麼能為人長輩?怎麼能成為老師?又怎麼能作為文武百官之首?

  虛偽的面具下藏著一張醜陋的臉,她不過是揭穿罷了。

  不過既然養育了她一場,她不介意再給他加點碼,好讓他更絕望,「你是不是還不相信?那我若告訴你,普陀寺正是他們設下的局,你又如何?」

  喬丞相抬眼與她四目相對,聲音已經沙啞了起來,「普陀寺…… 」

  「他們犧牲了一批死士,換來了你與遼國勾結的鐵證,這個買賣很划算。」喬晚凝緩緩道:「不但如此,他們還留下了許多物證,足以讓聖上不顧一切殺了你,你已經沒有價值了。」

  「不可能。「喬丞相袖子狠狠一甩,桌上僅剩的幾個茶盞也落在了地上,發出響亮的破碎聲。

  門外的獄卒聽到了響聲,想往裡面看一眼,卻被身旁那個繃著臉的娃娃臉男子嚇退了回去。

  納蘭真神色嚴肅,眉頭緊鎖,他的武藝不高,只比尋常人好些,以他的聽力也只能聽到裡面發生激烈的爭執聲。

  碰撞聲響起,他也很想進去看一眼,但想到來之前喬晚凝千叮萬囑的交代,要他無論裡面發生任何事都不許進去,他只好沉下心等著。

  牢房裡,喬丞相狠狠地發泄了一通,怪不得他送出去的信遲遲沒有回應,怪不得在會試之前,拓跋烈尋了許多藉口時不時離開了喬府,怪不得他禁足在家之時,拓跋烈對他愛答不理。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呵呵,原來如此。」喬丞相笑了,眼裡流露出猙獰之色,「你們早就聯手了,一個兩個都想將我置於死地是不是,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為了報復我不惜一切手段,可他們又為了什麼?這些年我為他們做的還不夠嗎?」

  喬晚凝笑笑,「要怪只怪你遇人不淑,為人不善,這不,報應來了。」

  「那你現在和我有什麼區別?不過都是與狼共舞罷了。」喬丞相譏笑道:「你以後的下場只怕還不及我。」

  「那又如何?」喬晚凝毫不在意,「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就是我能捨棄一切,而你,貪權戀勢,顧及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她所有的勇氣和力量都去針對喬丞相了,而在喬丞相眼裡她只是一個棋子,一枚棋子能有多大的本事,還不是要看執棋之人的意思。

  可是他忘了,一個小兵小卒只要走的好,同樣也可以將軍。

  「你知道什麼?」喬丞相道:「你只是為了報復我罷了,可我要報復的是整個大仁。」

  他隱忍多年,可不是單單只為了西夏人做嫁衣,他要的是整個大仁江山、皇室滿門的傾覆!

  喬晚凝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多年來,她從來沒聽說過喬丞相有什麼天大的仇恨,而且他都已經站在了高位,什麼仇怨需要整個江山去陪葬?

  當然,她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刺激喬丞相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也懶得和他廢話。

  「你的仇就留著下輩子報吧。」喬晚凝道:「真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幸運的遇上一個為你好的祖父,也叫你嘗嘗被『疼愛』的感覺。」

  說完,她毫無留戀地轉過身,抬腳往牢房外面走去。

  「喬晚凝!」喬丞相突然大吼一聲,用沙啞的嗓音拼命喊道;「你以為你贏了嗎?你沒有!宴徐行和溫慈已經抓到了西夏的探子,你也逃不了了!」

  喬晚凝腳步一頓,繼續往外面走去,「那我便等著,我倒想看看是你活的更久,還是我先送你去黃泉。」

  喬丞相的眼裡凝聚出滔天之火,「你背棄喬家!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不會放過你的,喬晚凝,你是喬家的恥辱!」

  喬晚凝頭也沒回,她瀟灑地揮了揮手,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大牢。

  隨著她的身影漸漸不見,喬丞相發出最後的怒吼,「喬晚凝,你這個賤人!忘恩負義之輩,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喬晚凝「砰」地一聲關上了牢房的大門,淡淡道:「喬丞相精神不好,我怕他做出傻事,你們還是進去看看為好。」

  別被自己的幾句話就折騰死了,她還想多見見他痛不欲生、機關算盡終成空的樣子呢。

  獄卒對上她清冷的眸子,咽了一口吐沫,乖乖地走了進去。

  「晚凝,你…… 」納蘭真自然也聽到了喬丞相的怒吼,不由地擔心起來。

  「我不是來見他了嗎?」喬晚凝道:「他讓我去替他頂罪,你覺得我要怎麼做?」

  納蘭真道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我,我只是擔心你。」

  「我好的很。」喬晚凝說著,突然抬手摸了摸納蘭真的臉,「阿真,你不是想娶我嗎?我答應了,等這件事了,我們成婚好嗎?」

  「你,你說什麼?」納蘭真的眼裡突然冒出了精光,隨即又黯淡下去,「你不用感激我,我是心甘情願幫你的。」

  他不想讓喬晚凝因為感激而委身於他。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喬晚凝溫柔道:「之前不答應,是因為因為祖父一直在阻攔算計,我不忍你被他利用,現在他已伏法,我們便再也沒有顧及了。」

  見他神色有些鬆動,喬晚凝再接再厲,「我知道祖父遭難我難辭其咎,你覺得我心思惡毒也是應該的,還是說你看中的只是喬丞相孫女這個虛名?可離開了喬家我便一無所有,連你不要我了?」

  「不,當然不是!」納蘭真激動道:「我怎麼會不要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不敢相信多年的等待會有實現的一天。

  「那便好。」喬晚凝伸手握著他的,「等這件事了結後,咱們就遠走高飛,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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