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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誰在威脅

2024-09-30 12:41:34 作者: 三七之間

  謝顏等人還在思考該怎麼辦的時候,一旁的牆面上傳來了響動,隱藏在上面的門被人打開了。

  拓跋烈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身後還跟著兩個護衛,眾人下意識地圍靠在一起。

  尤其是王微語,顫抖著雙手抱進了謝顏的胳膊,縮在她身後做鴕鳥狀。

  拓跋烈滿意地看著幾個人害怕的模樣,無視掉徐飛月眼裡的錯愕和不滿,沖幾個人道:「宴夫人、宋夫人,你們可還好?」

  謝顏聽他這樣說,瞬間明白這是沖她們來的,徐飛月是受到了牽連,當即問道:「你是誰,要作甚?」

  拓跋烈步履悠閒地走進地牢中,隨著他的腳步靠近,他身後的兩個護衛手中的火把也給昏暗的地牢帶來了幾分亮光。

  謝顏這才看見拓跋烈的樣子,見他臉頰方正、眼窩深邃,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一絲口音,立刻猜到這個人不是中原人。

  「你們是遼人?」謝顏猜道。

  「是不是遼人你無需知曉。」拓跋烈道:「你只需知道你們現在落在我的手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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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目的是什麼?」謝顏再次問道。

  「目的嗎?」拓跋烈露出小人得志般的笑,摸著下巴道:「放心,我對美人沒興趣,只是要從你們身上借個東西,好去跟你們的夫君換個人。」

  原來竟是因為宴徐行和宋尋的緣故,謝顏的心沉了下來。

  異邦人?宴徐行和宋尋手裡的人?他們莫不是為了喬丞相?可是他人在溫慈手裡,應去找他才是。

  「你,你要借什麼?」王微語從謝顏的身後探出腦袋,強撐著問道:「我們出來的匆忙,什麼都沒帶。」

  「不,這個東西你們都有。」拓跋烈看了一眼她們纖細的手,笑容陰森,「我想借你們的兩根手指一用。」

  「你敢!」徐飛月突然跳了出來,擋在她們面前,大聲道:「她們身份貴重,容不得你放肆!」

  這個蠢貨!徐飛月忍無可忍,在心裡將他罵了無數遍,她都說了讓他不要多生事端,現在竟然想著要砍謝顏她們的手指,這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綁架謝顏,他們尚且有逃出生天的機會,若是傷了她們一根毫毛,宴徐行就是將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不會放他們一人離開。

  想到宴徐行傳回來的信中的話,徐飛月的心裡愈加憤怒,言語裡都帶著幾分威脅,「滾,她們不是你能動的了的!」

  拓跋烈要是一個聽話的人也就不會來這裡了,他渾然不在意地沖徐飛月笑笑,貼心地解釋道:「那宴司使和宋提司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主兒,都過去了這麼久,竟然還不放人,他們既然捨得自己的夫人和妹妹受苦,我豈有不成全之理?」

  說著,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側的護衛動手抓人,一邊抽出自己腰間的配刀,一邊解釋道:「不過是兩根手指罷了,最多疼一疼,不會要了你們的性命。」

  這簡直說的不是人話,不但是徐飛月,謝顏等人也要被氣炸了,宴箏更是譏諷道:「動了我們,只怕你日後想死都死不了。」

  她若是能活著出去,定會將此人碎屍萬段!

  謝顏心裡也在害怕,但還保持著一絲理智。

  她趁眾人對峙的時候,假裝不在意地往後方挪了挪,夾在徐飛月和王微語的中間。

  這一舉動看似是將王微語牢牢地護在身後,實則是為了方便動手。

  她並不想走到最後一步,可是既然他們要傷害她們,那只有魚死網破地拼一把了。

  徐飛月氣眼睛通紅,此刻的她心中的憤怒達到了頂點,有一種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的衝動幾乎要從胸口溢出。

  人能愚蠢成這樣,也難怪他們中原人雖然武力不夠,卻能用兵法和才智壓制住他們了。

  她心裡暗下決心,即便是拿自己做威脅,也不能讓拓跋烈傷到她們。

  就在護衛即將要靠近謝顏和王微語,在徐飛月覺得以身犯險擋在她們面前的時候,異變突生。

  「動手!」謝顏大叫一聲,順勢往身前之人的肩膀上一狠狠頂,接著兩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那人的胳膊,往身後一背。

  前方的徐飛月只感覺自己的肩膀傳來噬骨的疼痛——那是之前為了不叫謝顏等人發現異常,拓跋烈兩次打暈她的地方。

  她下意識地尖叫一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宴箏已經抽出髮簪,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別動,不然我的手若是抖一下,你的小命可就要沒了。」宴箏冷冷地道。

  「你們這是在幹嘛,抓錯人了!」徐飛月強行忍著傷痛,高聲喊道:「要抓去抓他們吶!」

  「徐姑娘,你還是莫要反抗為好。」謝顏的個頭和徐飛月差不多高,靠近後者說話的時候,呼吸都噴到她的耳朵上了。

  原本她的力氣是比不上常年習舞的徐飛月的,奈何徐飛月身上有傷,她之前又刻意撞到她的傷處,才能和宴箏配合好。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自相殘殺嗎?」拓跋烈也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

  謝顏兩隻手死死地抓住徐飛月,聞言抬起頭,對拓跋烈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們何必再裝模作樣?你們兩個不是一夥兒的嗎?」

  「宴夫人,阿顏,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徐飛月還在掙扎,眼面露傷心之色,「我們相識已久,怎麼會認得這個人呢?」

  「徐姑娘,此刻說這些都沒有用了,你不如瞧一瞧那兩個人如何做的?」謝顏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仿佛在說一件尋常之事。

  徐飛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卻見方才要來抓她們的護衛已經遠遠地退開了,眼裡的震驚和擔憂顯而易見。

  她心裡一怔,似乎明白了謝顏話里的意思。

  「這兩個人這麼害怕傷到你,你還想否認嗎?」謝顏手中微微用力,徐飛月的肩膀刺痛更甚,眼淚都掉下來了。

  「嫂嫂,莫要和她再說話了。」宴箏的手很穩,她的這支髮簪是莫聽為她打造的,本是想著給她防身,現在正好用的上。

  「阿顏,阿箏,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徐飛月還想繼續辯解,謝顏不客氣地給打斷了她的話。

  「徐姑娘,我能這麼做,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你便是解釋再多也沒用。」謝顏看了一眼徐飛月手腕上的鐲子,意味深長道:「遼國為狼,西夏為鷹,你手中的鐲子是在提醒你,要時刻謹記你是西夏人嗎?」

  徐飛月臉色一變,身子漸漸放鬆下來,「只是一個鐲子,你便斷定了我的身份,看來是我小瞧了你。」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氣勢已經完全變了,原本的愧疚和傷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精明和果敢,仿佛整個人瞬間脫胎換骨一般。

  這才是真正的她,一個潛藏在上京多年的敵國細作。

  「這也要感謝徐姑娘自始至終不忘初心。」見她承認了,謝顏也不再保留,大聲對拓跋烈等人道:「若是不想她死,就打開牢門放我們出去!」

  拓跋烈的臉黑了,他如何也想不到原本是準備去威脅宴徐行和宋尋,到頭來被威脅的人竟是自己。

  徐飛月冷聲道:「莫要以為你出了這座牢房便得救了,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們是逃不掉的,不如你們現在放了我,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我們只要人,不會傷你們一根毫毛。」

  「這些事不勞你費心安排。」謝顏努力控制自己情緒,不讓手抖動起來,大聲喝道:「讓開!」

  拓跋烈還未回答,徐飛月已經下了命令,「讓她們出去。」

  這裡狹小混亂,不是動手的地方,外面都是她的人,她不相信她們幾個女人還能跑掉?

  「阿語,你走前面。」謝顏見拓跋烈等人聽話地讓開了路,低聲對王微語道。

  王微語早在謝顏和宴箏動手的時候就已經嚇傻了,聞言立刻驚醒,連忙道:「好。」

  她害怕的厲害,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拖後腿。

  王微語在前,後面是緊緊靠在一起的徐飛月和謝顏,宴箏手中的髮簪一直懸在前者的脖子上,稍不注意便劃出一道血口。

  鮮紅的血滴從脖子上流入胸口,帶來一絲寒意,徐飛月就像是沒有感覺似的,在謝顏的催促下往亦步亦趨地外面走去。

  燦爛的陽光照耀在地面,微風吹動著花草樹木,發出簌簌的聲響,美好的像是一副畫卷。

  只是隔了一扇門罷了,一面是漆黑陰暗的地牢,一面確實陽光普照的精緻小院。

  「徐姑娘好本事,竟然在飛月樓里修建了這樣的一座地牢。」謝顏忍下陽光刺眼帶來的不適,譏諷道。

  在出來的一瞬間,她已經認出了這個小院子,可不就是徐飛月在秋月樓的居所嗎?

  她之前曾來過兩次,還曾和徐飛月喝茶下棋,相談甚歡,沒想到這裡竟然藏著這麼一處密室。

  「呵呵,宴夫人沒聽說過弩下逃箭才是最安全的嗎?」徐飛月昂著頭,笑道:「這裡都是我的人,宴夫人和宴姑娘莫不是打算就這樣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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