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權臣為謀> 第一百九十二章:利箭來信

第一百九十二章:利箭來信

2024-09-30 12:41:22 作者: 三七之間

  五天後,徐飛月的小樓中,拓跋烈借著月色的掩護來到這裡。

  「怎麼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徐飛月靠在臥榻上,見他進來微微起身道:「不是讓你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來嗎?」

  金明池那天晚上,徐飛月就告訴拓跋烈,讓他們隱藏在喬家的人統統離開,防止叫人發現端倪。

  

  拓跋烈神色微妙,吞吞吐吐道:「有個小子不見了,我這兩日忙著找他。」

  「什麼?」徐飛月坐直了身子,「什麼時候不見的?」

  「就在金明池宴會的那一晚,也可能是更早的時候。」拓跋烈略帶心虛地解釋道:「我讓所有的人從喬家和普陀寺撤了出來,只留下一些死士,可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一個人。」

  「他是死士嗎?」徐飛月問道:「口風如何?」

  拓跋烈微微搖頭,「只是一個尋常探子,都是訓練過的,不會有事。」

  所有探子的身上都會藏著毒,只要被抓便會自盡。

  」若是貪生怕死逃跑也就罷了,可若是被中原人抓住,那就不妙了。「徐飛月低喃道:「趕緊派人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已經全部找一遍,並無蹤跡,我在想會不會是喬晚凝動的手,留下那小子好威脅我們。」拓跋烈道:「在喬家還有誰能知道我們的身份?」

  他們潛伏在喬家,藉助喬丞相的名義可以躲去很多麻煩,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人不見了?

  「她現在都自顧不暇了,你覺得她還有時間做這些事嗎?」徐飛月道:「恐怕是有人對喬丞相之事生了疑心。」

  自打喬丞相被關進大牢,他們之間便失去了聯繫,但徐飛月知道喬丞相一定是在等著自己出手救他。

  可引他入局的人也有自己的份,她怎麼可能能救他出來?最好是能將喬丞相和遼國勾結一事釘死了,藉以挑撥中原和遼國的關係。

  「是我辦事不力。」拓跋烈主動承認錯誤,轉過身道:「我這就繼續去查,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

  「站住!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徐飛月叫住他,言簡意賅道:「外頭傳來消息,我們撒下去的網可以收了。」

  拓跋烈腳步一頓,露出驚喜之色,「你的意思是……」

  「有消息傳來,說是聖上於近日派遣使節去了遼國,似乎就是為了喬丞相之事。」徐飛月道。

  「當真是去問責的?」拓跋烈臉上一喜。

  「傳話的人是這麼說的,去的人選已經定好了,是諫院的司馬詹。」徐飛月神色淡淡道:「此事中原皇帝做的很小心,我也是多番打探才確定的。」

  雖說官員不得進入妓院,可是秋月樓早已在她的刻意調教下褪去了風月場所污名,如今更像是一個清觀茶肆。

  官員們和學子們閒來無事都愛來這裡坐坐,儼然成了上京城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不然宴徐行也不會讓謝顏時常進出秋月樓,和她這麼一個舞伎打交道。

  「若是司馬詹去遼國,那基本可以肯定不是去講和的。」拓跋烈立刻猜測道。

  誰不知道司馬詹的威名,那是一個脾氣暴躁、固執己見之人,中原皇帝讓他做遼國使節,擺明了要和遼國辯個是非公道了。

  「這個節骨眼上將司馬詹調走,確實衝動了。」徐飛月若有所思,司馬詹雖不是皇帝一黨之人,可他素來公正嚴明,是諫院的頂梁支柱。

  朝堂現在無人可用,將他調出去,足以證明中原皇帝氣的不輕。

  「這是好事。」徐飛月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笑,「再讓下面的人出出力,煽動那些蠢貨多鬧點事,沒準兒中原皇帝一怒之下會殺了喬丞相,如此一來,大仁必亂。」

  「只要他們朝廷一亂,我們便可發兵豐州,內外夾擊,中原朝廷盡在我們手中。」拓跋烈想到日後的場景,不由地笑出聲,「現在就等著喬晚凝掌控喬家,讓喬家的所有勢力盡為我們所用。」

  喬丞相的學生遍布天下,他若是「含冤而死」,那些學生定會對中原朝廷失望不滿。

  他們再挑挑揀揀,總能找到幾個可用之人,讓他們棄暗投明。

  可惜上次去金明池中的那幾個學子自己跑去了牢里,簡直是愚不可及。

  真以為自己有多重的分量?這樣只會讓中原皇帝對喬丞相更加不滿,

  「喬家乃是百年世家,他們手裡的勢力足以讓我們攪亂整個中原,喬丞相雖和我們合作多年,但對我們始終提防,喬晚凝承諾只要我們助她報仇,日後的喬家定會成為我們的助力。」徐飛月道:「現在只等著她兌現承諾了。」

  「中原皇帝會不會也殺了她?」拓跋烈有些擔心,「她現在的處境可不妙。」

  「若是喬丞相認罪,喬晚凝便不會有事,喬家一定也會將喬晚凝視為救星。」徐飛月站起身來,「喬丞相一死,他們需要另一個人來穩住喬家。」

  聖上會讓喬晚凝成為一個被喬丞相迫害多年的可憐人,對其大力安撫,喬家的人則會因為聖上的決定對喬晚凝言聽計從,以保全族人。

  那時候的喬家會成為喬晚凝的囊中之物。

  多年的籌謀即將要變成了事實,徐飛月高興壞了,美艷的臉上浮現出欣喜之色,手中的鐲子發出陣陣碰撞聲。

  就在這時,門外出來異響,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一隻利箭破窗而入,直挺挺地射進了案桌上。

  「什麼人?」拓跋烈回過神來,立刻打開門跳了出去。

  小院的房頂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拓跋烈有心去追,卻被徐飛月叫住了。

  「先別追了。」她從箭矢上取下一張字條,看完後神色駭然一變。

  「上面寫了什麼?」拓跋烈回到屋裡,湊過腦袋一看,也跟著驚到了,「這……」

  「看來我們的計劃要重新安排了。」徐飛月合上字條,冷聲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人救出來。」

  「你信上面寫的話?」拓跋烈道:「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那小子未必落在宋尋的手裡。」

  「那我們也不能冒這個險。」徐飛月厲聲道:「宋尋是喬丞相的學生,又是善於查案的提刑官,他之前一直出入喬家,極有可能發現了我們的人。」

  那不大的字條上面寫了幾行字,告訴他們宋尋在喬家抓住了一個細作。

  「他既然是喬丞相的學生,定不會輕易出賣他!」拓跋烈咬牙切齒道:「我不信他會將人送到中原皇帝的手上!」

  喬丞相的學生腦子都不大靈光,但對喬丞相是真心擁護,他對宋尋亦有恩,定不會忘恩負義。

  「那又如何?此人一直不受喬丞相信任,處處和他作對。」徐飛月道:「莫要忘了,他和宴徐行關係走的近,保不齊宴徐行也知曉了此事。」

  「那怎麼辦?」拓跋烈的語氣染上了幾分焦躁,「我們現在連人關在那裡都不知道,怎麼救人?這會不會是他們設下的局,引我們上鉤?」

  徐飛月沉思片刻,「也有這個可能。」

  「送字條的人是誰尚不清楚,他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那會不會是宴徐行的人?」拓跋烈突然感覺身上的寒毛豎了起來,瓮聲道:「聽聞提刑司的刑罰與皇城司不相上下,那小子會不會挨不住酷刑交代了。」

  拓跋烈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萬一他沒來得及自盡便被抓了嗎,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他連忙行動起來,對徐飛月道:「這裡不安全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不,若是我們的身份暴露了,他們為何不來抓我們?我們不比一個細作更有價值?」徐飛月腦子轉的飛快,「他們大可以抓住我們和國主對峙,也不用派人去遼國問罪。「

  「你的意思是剛剛那個人是真的在幫我們?」拓跋烈冷靜了下來。

  「有這個可能,我們得想個法子試一試。」

  「怎麼試?」

  「按照上面說的,救人!」徐飛月毫不猶豫道。

  「可是萬一…… 」

  「我們不直接出面,宋尋既然抓了我們的人,那我們便抓他的人來交換。」徐飛月的眼中浮現出一張乖巧可愛的臉,「我見過他的夫人王微語,若以她為威脅,想來宋尋只能妥協。」

  拓跋烈瞪大眼睛。

  「總要試一試,我會將宋夫人引到一個地方,你將人擄走,再讓宋尋帶人來交換。」徐飛月迅速做好了安排。

  「這樣可行嗎?」拓跋烈道:「宋尋看起來不像是兒女情長之人,他未必會上當。」

  「摯愛之人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徐飛月胸有成竹道:「如果一個宋夫人不夠,那再加上一個謝顏呢?」

  「你想將宴徐行也拖下水?」拓跋烈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一個瘋子,惹怒了他我們未必能全身而退。」

  「顧不了那麼多了。」徐飛月的眼角閃過一絲寒光,「聽聞宴司使對宴夫人百般寵愛,我倒想知道她若是出了事,宴司使會做出何等瘋狂之事。」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