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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宮中急召

2024-09-30 12:40:19 作者: 三七之間

  第二日一大早,王微語便被一陣陣驚呼聲叫醒了,她的眼睛還沒睜開,嘴巴先出了聲,「怎麼了?」

  她語調含糊,神色懵懂,如同一隻被叫醒的貓兒。

  等了好半天無人回答,王微語這才意識到不對,她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從床上翻身下來。

  另一側的宋尋早已不見人影,王微語暗暗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她都忘了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記得自己哭了好久好久。

  要是宋尋還在這裡,她豈不是要尷尬死?

  「來人哪!」王微語打著哈欠、扯過衣裳披到身上,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依舊無人理會。

  就在她準備開門的時候,婢女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她來不及行禮,大聲道:「姑娘,不好了,宮裡來人了,要宣老爺和五少爺進宮!」

  

  「什麼?」王微語瞬間清醒,一把推開婢女往前廳跑去。

  到達前廳的時候,王家眾人已經到齊了,連老太君也在。

  「爹爹,不是說沒事兒嗎?」王微語衝到王進面前,焦急地問道:「聖上宣你進宮做甚?是準備定你的罪嗎?」

  王進被她心急火燎的樣子嚇了一跳,忙道:「莫要擔心,只是進宮一趟。」

  正在給王進整理冠服的王夫人發現王微語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樣子,喝斥道:「瘋瘋癲癲,成何體統!」

  「娘,你現在還管這些?爹和五哥要進宮了!」王微語不滿道。

  其實她還是整理了一番才出來的,畢竟從小王夫人便教導他禮不可廢,她就是再著急也會有個分寸。

  不過她的這個「懂分寸」的樣子落在王夫人眼裡,那跟披頭散髮沒什麼區別。

  「阿語,莫要著急。」王進神色肅穆,還想著安慰她,「聖上只是叫我們進宮問個話,沒有什麼大事。」

  王微澈也在整理冠服,聞言道:「放心阿語,我們會沒事兒的。」

  「爹……」王微語才不信,爹娘從小就這樣,家裡有什麼大事從來都不告訴自己,只會說沒事沒事。

  「好了,快回去梳洗梳洗。」王進不給她問話的機會,對宋尋道:「你看著她,我去去便回。」

  「岳父小心。」宋尋點點頭,將王微語拉到自己的身側。

  王進心裡也沒底,聖上宣的匆忙,根本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眼下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整理完畢後,王進和王微澈隨著傳旨的小太監一道往皇宮走去。

  在他走後,王夫人和王老太君等人也忙了起來,他們需要立刻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哪裡還顧得上王微語?

  王微語雖然焦急萬分,但眼下也沒什麼辦法。

  「莫要擔心。」宋尋道:「來的人是宮裡的人,想來不會有事。」

  要是罪名定了,來的人就是皇城司或者府衙差役了。

  「可是宮裡的事誰能說的清呢?」王微語急的來回走動,「要是知道聖上的心思就好了,咱們也不用干著急。」

  她的想法很單純,聖上乃是一國之君,能定她爹罪的人也只有聖上,知道他的想法,也就知道她爹有沒有事了。

  宋尋才回到上京,所有的事都是從旁人嘴裡聽到了,自己還有些不清不楚,哪裡能猜到聖上的想法,更何況聖上也有無力的時候。

  突然,他靈光一閃,一把拉住王微語的手,「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啊?」王微語懵了。

  「你的好友,謝顏!」

  ……

  今日的朝會早早便結束 ,可聖上的煩心事一點兒也沒有消減,反而越來越盛。

  此時的御書房齊聚了好幾位大臣,上京知府范雍、喬丞相、三司使宴徐行、禮部尚書以及尚且留在上京的諸葛先生和剛剛宣進宮的王家父子。

  「臣見過聖上。」

  王家父子乃是嫌疑之身,王進雖然沒有穿官服,但身上的官職尚在,行的依舊是君臣之禮。

  聖上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你先起來。」

  待到王家父子起身站到一旁的時候,聖上又道:「今日叫你們來此的目的,想來你們也知曉,關於科舉舞弊一案,朕這裡有了些進展,你們且聽一聽,范愛卿,你來說吧。」

  上京知府范庸連忙移步上前,躬身道:「臣遵旨。」

  說完,他便直起身子,目光環視一下案子中的幾個人,壓低聲音道:「臣自接到皇令之日起,便徹夜調查科舉一案。」

  能擔任上京知府,范庸的能力毋庸置疑,但自從小兒被害後,他整個人蕭條了很多,眉宇之間也染上了幾分戾氣,說起話更是威嚴震耳。

  「此次赴京趕考的學子共有九百一十二人人,其中及第者一百八十六人,臣派人一一查驗後,發現有一百三十二人提前做了準備,其中有三十四人及第。」范庸一絲不苟地答道:「據這些人交代,他們手中的考題都來自一人之手,此子名叫錢耀宗。」

  「錢耀宗?」王微澈突然驚呼出聲,「是他?」

  聖上眉眼一動,問道:「你認識此人?」

  「是。」王微澈嘴角蠕動幾下,臉色血色褪盡,「他也是這一次的考生,當日放榜,學生和錢耀宗及其他學子一同在福善居喝酒飲茶,還曾與喬家六公子生了衝突。」

  喬丞相聞言,眉頭皺了一下。

  聖上看了他一眼,又問道:「那你可曾聽他說過考題之事?」

  王微澈搖了搖頭,「臣與他並不熟悉,只是同為應試學子,一起探討過學問罷了,並未聽說過此事。」

  聖上點了點頭,又對范庸道:「你接著說。」

  「是,聖上。」范庸抱了抱拳,繼續道:「據錢耀宗交代,他手中的考題是從一個書生手中買來的,范庸得了考題之後又將其賣出,口耳相傳之下,這才叫那學子發現端倪。」

  「這麼說,此事會被揭露,還是因為那錢耀宗貪心不足所致?」宴徐行慢悠悠地插了一句。

  「不錯。」范庸道:「此子出身貧寒,才學平平,來到上京之後屢試不中,又無顏回鄉,因此欠下許多債務,賣了考題之後,他確實得了一筆不義之財。」

  竟然是這樣,王微澈雙眼瞪圓,突然想到在放榜那日,錢耀宗連打賞的銀錢都拿不出來、局促不安的樣子,只覺得諷刺極了。

  「那買給他考題的人究竟是誰?」喬丞相打斷了他們話,「還有,那錢耀宗為何會輕信那人?」

  每年打著壓中考題私下售賣的人多了去了,怎麼錢耀宗就偏偏信了那人的話?

  范庸遲疑了一下,一副難以言明的樣子。

  「你直接說便是。」聖上坦然道:「這裡都是可信之人,朕只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那錢耀宗說,賣給他考題的人自稱是喬丞相的學生。」范庸一口氣道:「錢耀宗……對喬丞相傾佩有加,曾見過那人在喬丞相面前走動。」

  王家父子剛剛放下懸著的心,又提了起來。

  喬丞相聞言大怒道:「胡說八道,你且說此人姓甚名誰?」

  范庸說了一個名字,然後又道:「臣已經派人去捉拿此人,想來他只是借著這喬丞相的名義在外胡作非為。」

  「是他?」喬丞相怔住了,對聖上道:「此子確實是臣的一個學生,他學識雖然一般,但秉性純良,斷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也從未和他說過考題之事。」

  「丞相莫要心急。」聖上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揮手道:「朕也相信此事與喬丞相無關,咱們且聽范卿說完。」

  名字已經出來了,范庸接下來的話說的無比順遂,「錢耀宗交代,他當時也是不信的,不過那人那出了一摞書卷,說是……喬丞相親筆所寫的考題,因憐惜他屢次不中才想幫他一把。」

  話說到這裡,在場的人皆錯愕不已。

  王家父子更是恍惚,原本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想不到這火剛剛燒到自己家門前,轉個彎兒吹到了喬丞相身上。

  就在這時,禮部尚書陡然問道:「這說不通啊,喬丞相的那學生得到考題,不應該自己去應試嗎?何必要多此一舉,交給旁人?」

  眾人點了點頭,是啊,這天下學子誰能不想考取功名,那人考題都拿到手了,怎麼不先自己用呢?

  關於這個問題,范庸給了解釋,「是這樣的,喬丞相管理學生比較嚴厲,凡下場的學子,必然是才華橫溢、考之則中之人。」

  喬丞相黑著臉點點頭,「不錯,臣對學生的要求頗為嚴格,凡事下過一次場不中之人,須的勤學苦練,達到臣的滿意後方能再次下場。」

  「那學生尚未達到應試要求,這一次並沒有下場。」范庸道:「可能是因為心懷憤恨,所以才偷了考題。」

  他的用詞極為委婉,只說是那學生偷了考題,給足了喬丞相的面子。

  「慢著,你方才說,那學生給錢耀宗的考題是本相寫下的書卷?「喬丞相突然想自己在家中翻看的書卷,否認道:「那些書卷分明還在我的書房,未曾遺失。」

  范庸立刻從懷裡掏出一疊書卷,「書卷在此,請聖上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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