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不想放過
2024-09-30 12:34:53
作者: 三七之間
謝顏說完便後悔了,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又怎麼能拿自己打比方呢,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定是她今日太累了,所以才會這般胡言亂語。
謝顏的目光瞥向床榻,琢磨著尋個中聽的藉口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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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徐行在她身上看了許久,恍然道:「原來你是想著要安置了?也好,本使也累了,咱們早些休息吧。」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走向床榻,兩隻手搭在肩頭,作勢要脫衣裳。
謝顏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站起身,後退兩步,「你,你要做甚?」
「自然是休息。」宴徐行無辜地看著她,「你不累嗎?」
「累。」謝顏下意識地回答,然後猛地搖頭,「我不累,不,我是說宴度支今晚要睡在這裡?」
「不然呢?今晚是新婚之夜,本使不睡在這裡,要睡在何處?」宴徐行不解地反問,「還是說,你想讓人知道我們成婚第一晚便不合?」
他回答的太過理所當然,以至於謝顏發現自己連藉口都找不出來,是啊,他們都已經成婚了,合該同床共枕的。
他說的對,若是他今晚離開,搞不好外面會有不利的傳言,這話要是再傳到她爹耳朵里……
謝顏甩甩頭,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宴徐行已經脫下外套,躺在了床塌上,他半依著身子,鮮紅的中衣半開,露出裡面結實的胸膛。
好一副妖艷的美人圖,端的是妖艷極了。
謝顏想到市井有傳言說是宴度支迄今未娶妻,是因為他對女子無感,反倒是喜歡威武的男兒,比如說聖上就長的十分健壯……
可現在看來,他的身材也算得上是精壯康健啊,不知道摸起來怎麼樣?
咳咳!謝顏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不成不成,妄議聖上可是死罪,胡思亂想更要不得,她要冷靜!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宴徐行不耐煩道:「到底要不要歇息?本使累了,燈亮著本使睡不著。」
「來了。」謝顏拋棄腦海中亂七八糟的荒誕想法,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慢吞吞地往床塌上走去。
宴徐行光明正大地占了外面的床鋪,她又不敢提出來讓他動彈,只好磨蹭著從床尾往裡面挪。
因為擔心碰到宴徐行的身體,她每一步都挪的分外小心,好不容易挪到最裡面,她連忙拉上被子,背對著宴徐行,將自己死死地裹住。
宴徐行的嗤笑聲傳來,隨後是他起身的動作,片刻之後,新房裡突然暗了下來。
謝顏一驚,連忙抬眼看去,卻見宴徐行將燭火吹滅,只剩下外間的兩隻龍鳳喜燭透著淡淡的光。
宴徐行的身影再次回到了床塌上,謝顏想都不想,又把自己塞到了被子裡,像一隻受了驚的小白兔。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人沒了動作,只剩下他那自身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鼻尖是宴徐行身上獨有的薰香味,耳畔是他平穩安寧的呼吸聲,謝顏睜開眼睛,輕輕地轉了一下身子。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見宴徐行合衣躺在他的身側,單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搭在肚子上,雙眼緊閉,神色平和,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地龍和炭火正在燃燒著,但冬日裡的寒氣還是毫不留情地滲進屋裡,謝顏這才驚覺到宴徐行的身上竟然沒有蓋被子!
是因為她占據了里側,被子又在她更裡面的緣故嗎?
謝顏抿了抿唇,開始一點一點地扯被子,她心道她覺得不是心疼他,只是擔心他若是在新婚第二天便凍壞了,於她名聲不好。
就在謝顏將被子扯到外側蓋到宴徐行的身上、輕輕縮回去的時候,她的手腕冷不丁被拉住了。
「要我說點什麼好?」宴徐行帶著嘆息的聲音響起,隨後,他猛地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嘶啞而又克制道:「本來想著放你一馬,可是你偏偏不領情。」
既然對自己避之不及,那為何又要給他希望呢?
謝顏,註定是他命中的劫,他曾想躲過去,可卻無從逃避,他曾想只遠遠看著她,可又貪戀她帶來的溫暖。
紅色的新衣半裸在掛在宴徐行的身上,漆黑如墨的長髮垂落兩側,融入到謝顏的散落在床塌上的髮絲間,糾纏不清,像是生來便是一體。
宴徐行的面頰殷紅如血,眼裡似乎燃燒著火焰,火焰里跳動的是她錯愕又震驚的臉。
謝顏吞了一口口水,顫聲道:「我,我沒有。」
她領情了,真的,她現在就領。
「晚了。」宴徐行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我不想放過你了。」
「宴度支你,大人有大量,我錯了,你莫要與我計較。」謝顏驚訝過後便是語無倫次,「那個,我聽說你貪污了好些銀錢,聖上不會怪罪你吧?不對,我是說你定是被誣陷的……唔!」
宴徐行毫不客氣堵上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這張小嘴在他的身下一開一合,簡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宴徐行的吻帶著強勢而霸道的氣息,唇齒交錯間卻有一種淡淡的柔情參雜其中,極盡纏綿又極盡愉悅,像是在撫慰珍寶一般。
一吻完畢,宴徐行的唇離開了她的。
他伸出手,在她的唇上磨蹭幾下,紅唇已經有了微微的腫意,對上她懵然無措的眼睛,他傾下身子,在她的脖頸間輕輕擁吻,含糊道:「你要拒絕我嗎?」
脖頸間的觸感比方才的吻還要刺激,謝顏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整個人像是剛剛回過神一般,「我…… 」
「可是我不想你拒絕。」不等她說話,宴徐行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狠意,仿佛只要她拒絕,他便會撕碎她,但謝顏卻從裡面聽出了幾分茫然和希冀,似乎是在祈求蒼天垂憐的孩子。
謝顏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可是宴徐行耶,那個無所不能、任性狂妄的宴度支,怎麼會有這樣的脆弱的時候呢?
不過,謝顏閉上眼,抬起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心念一動,環抱住他的頸脖。
她不是拒絕,只是在害怕而已,畢竟眼前的這個人是她自己選的夫婿,她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要離開他。
這樣的動作對宴徐行來說無異於莫大的鼓勵,他已經做好了謝顏會拒絕的準備,雖說即便她拒絕了他也不會離開,但她的肯定對他來說宛如珍寶一般珍貴。
這是在他這麼多年來最開心的時刻,不下於多年後再次見到她的那日。
「阿顏,我的阿顏。」宴徐行呢喃著,伴隨著他粗聲的喘息,他的吻在的肩膀、鎖骨、胸口一一落下。
他的手挑開她的系帶,從她腰間的衣襟里滑入,觸手溫潤。
這種肌膚相親的觸摸是她從未有過的經歷,謝顏顫慄地抖了抖身子,嘴裡發出難掩的嗚咽。
「宴……宴徐行……」她艱澀地叫出聲。
「噓。」宴徐行重新堵住了她的唇,呢喃道:「咱們有的是時間。」
謝顏感覺這一晚是她十幾年來度過最難受的夜晚,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是如此的霸道而幸苦,她像是被人鉗制住手腳,整個人動彈不得,只能隨著他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入地。
直到月色朦朧,龍鳳喜燭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她才合上眼睛,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感覺到身側之人起身離開,片刻之後,又重新將她攬入懷中,相偕睡去。
……
天蒙蒙亮,季夏已經起身了,準確地說,她昨天晚上壓根兒沒怎麼睡,天知道她只是出去給姑娘準備飯食的功夫,她便再也進不去新房了。
被「借來」的陪嫁嬤嬤在她要敲門的時候,捂著她的嘴,奪過她手中的食盒,拖著她離開了新房的院子。
「我要照顧姑娘!」季夏喊道。
「叫什麼姑娘?」嬤嬤放開她,插著腰道:「以後要叫夫人。」
「那,那夫人也要我照顧啊。」季夏不甘心地朝新房裡看去,眼見著搶走她食盒的嬤嬤敲了敲門,裡面伸出一隻手,將食盒接了進去。
季夏瞪大眼睛,看著紅色的衣袖,不敢置信道:「姑爺?姑爺不是在前院嗎?」
「就知道你這憨丫頭不經事。」嬤嬤白了她一眼,「今晚可是宴公子和夫人的大喜之日,你湊上去做甚?」
季夏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驟然聽到這麼直白的話,她羞紅了臉,支支吾吾道:「這不是想著時辰尚早……」
謝顏和季夏是一起長大的,兩人之間為何成婚她也是知曉的,雖說她也覺得宴徐行是個冷情之人,不會對女子用心,但私心裡,她一直覺得兩人般配的很。
現在不就說明問題了?宴度支拋開前院的賓客也要早些回來陪姑娘,這不是真心喜愛是什麼?季夏捂著嘴,唯恐自己笑出聲,「我懂了嬤嬤,我這就離開。」
「這還差不多,這裡有我們,你累了一天也伺候不了夫人,回去歇著吧。」嬤嬤滿意地點點頭。
「好,那我明日一早再來。」季夏瘋狂點頭,面容扭曲地離開了。
暢想著兩人以後美滿生活的季夏興奮了一整夜,天色尚早,她便準備好熱水,早早地等著了。
院子裡一片寂靜,下人悄聲做事,她便守在門外,一邊打瞌睡,一邊等著謝顏起身。
一直到太陽高升,季夏被刺眼的陽光喚醒,她冷不丁打了一個哆嗦,徹底清醒過來。
眼見新房的大門還是緊閉著,季夏敲了敲門,裡面無人應答,她擔心謝顏出什麼事,二話不說推開了房門。
「姑娘,該起身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往裡面走去。
房間裡窗戶緊閉,昨夜剩下的晚食已經被撤下,季夏先是打開外間的窗戶,讓陽光灑在地面,然後再到微暗的裡間,想要掀開帷帳。
在她的手即將要碰觸到帷帳的時候,裡面傳來一聲不緊不慢的嗓音,「出去。」
季夏的手頓在了半空中,驚訝道:「宴度支,哦不,姑爺!」
「嗯。」宴徐行在裡面懶懶散散地開口,「阿顏還沒醒,你先出去吧。」
「是,是!」季夏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臉漲紅的厲害,轉過身便瘋狂退出去。
等她出了房門,懵了好半天,才想到嬤嬤不是說姑爺天還沒亮的時候便起身去處理瑣事了嗎?現在怎麼還在屋裡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