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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兩女初見

2024-09-30 12:32:44 作者: 三七之間

  與此同時,安陸縣衙內。

  「蠢貨!」剛剛回來的仇縣令一巴掌扇在了張師爺的臉上,巨大的力道打得他踉蹌了好幾步。

  「知縣饒命!」張師爺捂著臉頰瑟瑟發抖,連忙匍伏在仇縣令的腳下求饒。

  「饒命饒命,你只想著叫本官饒你,怎麼不想著少給本官惹點兒事呢?」仇縣令快要被氣死了,方正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浮現出了紅暈。

  他被瑣事絆在了外面,剛回來就得知張師爺做了件蠢事,滿腔的怒火怎麼也消不下去,「本官三番五次強調不要去招惹謝庭,你倒好直接帶人去他家裡抓人?你就這麼盼著本官不好過嗎?」

  「不是的, 屬下只是想為知縣分憂而已。」張師爺連忙解釋,」屬下也不知道那謝二郎會如此狠心,連自己的妹妹和妹夫都不放過,才叫屬下誤會了。」

  「誤會?」仇縣令冷哼一聲,「不,你沒有誤會,那個人的確是我們要找的人。」

  

  張師爺磕頭的動作停了下來,「那……那屬下這就去將人帶回來?」

  「你個蠢貨,你抓人之時已經打草驚蛇了,宴徐行肯定猜到了知道我們的目的,他還會乖乖等著我們上門嗎?」仇縣令道:「你若是直接將人帶回來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放過他,真是……真是愚不可及!」

  張師爺覺得自己委屈壞了,「可是,當時謝庭說那人是他的女婿,屬下這才沒有拿人。」

  「女婿?」仇縣令眼神微眯,睨了他一眼道:「謝庭自視甚高,他怎麼可能看上宴徐行做女婿呢?別忘了他就是被宴徐行給算計下來的,八成被抓住了什麼把柄,不得已才有了這般說辭。」

  「說的也是。」張師爺回想起那日的場景,喃喃道:「仔細想來那日謝庭的態度確實有些不對勁,屬下去的時候,那謝姑娘似乎是被宴徐行鉗制在手中的。」

  「你既然知道還被人牽著鼻子走?」仇縣令感覺自己剛剛消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屬下知錯。」張師爺察覺到自己話中的不妥,連忙低頭認罪。

  「罷了。」仇縣令揮揮手,坐到椅子上,撫著額頭道:「不管怎麼樣,宴徐行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他現在一定是躲了起來,你叫下面的人注意些,無論如何,不能叫他們查到咱們的頭上。」

  「是。」張師爺忙不迭應道,隨後又試探著問道:「屬下聽說宴徐行乃是聖上最為看中的臣子,是個有本事的, 」

  「那又如何?」仇縣令似乎猜到了張師爺的心思,眼裡泛出一股薄涼,「宴徐行雖然是天子近臣,可也是貪污受賄的主兒,他就是有萬般能耐也會屈從於金銀財寶之下,而路知府最擅長的就是拿錢消災。」

  「那,若是謝公…… 」張師爺再次提出異議,「傳說謝庭最是鐵面無私,屬下得到消息,他在鄰縣做了不少事,前兩日剛出發去了江陵。」

  「什麼?他去了江陵?」仇縣令大驚,拍案而起,「可有查出他去做什麼?」

  張師爺搖搖頭,「沒有,不過想來也是為兩稅一案去的。」

  「他這是去自尋死路。」仇縣令冷笑,「罷了,他願意去便隨他去好了。」

  「那可不是?」張師爺跟著陪笑道:「想來那邊已經做好了等著他自投羅網的準備了。」

  仇縣令復坐回椅子上,不甚在意地揮揮手,「行了,此事莫要再說了,你也收斂著點,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好外甥跟謝家的姑娘有牽扯,而今謝家的好日子快走到頭了,你們也要早做打算。」

  張師爺聞言,尷尬地笑笑,「謝庭被貶後,我那外甥也想著退婚,可是那小子偏偏覺得那謝二姑娘還過的去,想著娶了放在家裡也行,如今想來這門婚事確實不是良配。」

  仇縣令看著張師爺的表情只覺得異常噁心,他不是一個好人,周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謝庭得勢的時候眼巴巴跑地去求親,謝庭出事的時候既想著要劃清干係,又盼著著他能東山再起,想方設法地吊著謝家人。

  如今謝庭參合到兩稅一案中,他們覺得謝庭命不久矣,又想要悔婚,真的是好事壞事全都被他們做完了。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也是這件事中的一環,知情不報,同流合污,都不是什麼清白的好人。

  「好了,你先下去吧。」仇縣令恢復了淡然的神色,「你這段時間盯緊點,叫縣裡管轄的那些百姓不要亂說話,要是出了差錯你知道後果。」

  「是。」張師爺聞言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是想到了可怕的情景,瞬間打起百倍精神。

  等張師爺離開之後,仇縣令靜坐了半天,思前想後悄悄地來到縣衙後院,縣衙後院一片寂靜,只有漆紅的柱子像一個衛士一樣守著他。

  仇縣令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手,他拍的很有節奏,像是在傳遞某種暗號。

  黑暗中有風聲呼嘯而過,迷了他的眼睛,等仇縣令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全身包裹著黑衣的男子出現在柱子的另一側,聲音冰冷刺骨,「叫我來有何事?」

  仇縣令似乎沒察覺到來人的冷淡,輕聲道:「我找你來是請你幫個忙,我要你去一趟謝家村,打探一下那裡的情況,最好能將謝庭之女帶回來。」

  「可以。」那黑衣人壓低聲音答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仇縣令無聲點了點頭,半響之後開口道:「另外,你再去追趕一下謝庭,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去江陵府。」

  黑衣人再次點了點頭,身形一轉失不見。

  仇縣令獨自站了好一會兒,感受著空氣中逐漸泛起冷意的涼風,內心無比焦躁不安,他安慰自己要靜下心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再等等,等一個人,等一個能救他出深淵之人。

  ……

  翌日。

  謝顏和季夏早早地來到了安陸縣城,兩人找了半天的路,摸索著來到了一處房子前。

  深秋的早晨有些涼,謝顏裹起了身上的衣裳,對著眼前的大門發起了呆。

  實在是這個房子破舊又尋常的厲害,看上去與宴徐行那個什麼時候都要講究排場的性子極為不符。

  「咱們要先敲門嗎?」季夏脆生生地問道。

  「敲吧。」謝顏悶聲回答,來都來了總不能一直耗在門口吧?

  「哎。」季夏答應一聲,正要上去敲門,手還沒落下,緊閉的大門從裡面打開了。

  宴箏從裡面推開了大門,從縫隙里看見了有兩個姑娘正準備敲門,她疑惑地問道:「你們是誰?為何來此?」

  謝顏和季夏先是被宴箏明艷的容貌驚到了,聞言福了福身子,「這位姑娘有禮了,我們是來找宴公子的。」

  「宴公子?」宴箏看了看兩女,目光在謝顏的臉上停留片刻,隨即挑了挑眉,「你莫不是謝顏謝姑娘?」

  謝顏沒想到宴箏認得自己,連忙答道:「正是小女。」

  「原來是你。」宴箏換上了一副笑盈盈的面孔,她側身讓開了一條道,熱情地招呼道:「快進來吧。」

  謝顏和季夏對視一眼,雖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她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簡單的院落,從表面上看與旁的院落沒什麼區別,但謝顏一眼就認出院內的那方圓桌正是之前宴徐行搬到她家裡的東西。

  如今這個價格不菲的圓桌像是被拋棄了一樣,隨意擺放在院子裡,忍受著日曬雨淋。

  季夏不動神色地靠近謝顏,悄聲道:「姑娘,你說這個姑娘是什麼人?該不會是宴公子的紅顏知己吧?」

  能夠隨意進出宴徐行的住處,還一副主人的模樣,想來是個有身份的。

  謝顏也說不上來,隨口敷衍道:「許是親眷,你少胡亂猜測。」

  「怎麼能叫胡亂猜測呢?」季夏急了,「宴公子可是說要娶姑娘的,他,他怎能這麼對姑娘呢?」

  要說對宴徐行當日的「戲言」最認真的人,非季夏莫屬了,這個小妮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撮合宴徐行和自家姑娘的事格外的熱情,一聽說宴徐行承認了兩人的關係,睡覺的時候都能笑起來。

  謝顏解釋過多次,可她非但不聽,還一副「我不管,你在騙我,你們就是一對」的模樣,暗搓搓地盼著兩人好上。

  「你別再說了。」謝顏恨不得捂住季夏的嘴,「再說就把你攆回去。」

  季夏抬手捂住嘴,眼神轉了轉,做了一個知道了的手勢,乖巧地跟在身後。

  殊不知宴箏將兩人的對話聽了進去,她們的距離不算太遠,加上季夏又帶了幾分刻意,她想聽不見都難。

  不過她並沒有出言解釋,一邊將人帶到偏廳里,一邊暗自勾起嘴角,看來這個莫聽沒有和自己說實話啊,眼前的這個謝姑娘和他口中「救命恩人」的樣子完全就是兩個人嘛。

  想不到堂堂前御史中丞的獨女竟然是這般與世無爭的性子,倒是叫她有些意外,容貌確實不差,端莊秀麗、面容如畫,動作間不帶一絲小家子氣,即使面對一個生人都能如此鎮定沉穩,比那些一見自己就上杆子巴結的女子都不一樣。

  可是那又如何?她的哥哥配得上天下最好的女子,美貌要有,才華也要有,虛有其表的女子她見到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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