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聞楓而動

  很顯然，這頓飯吃的不是很開心，吃完之後楊楓就提出了告辭，仿佛真的只是為了來吃這麼一頓飯。

  勞爾把楊楓送出門，十分抱歉地道：「對不起，楊，我不知道會這樣，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友誼…」

  「當然不會，你並沒有不對的地方，只不過…」楊楓跟他握了握手，「我覺得我值得更好的。」

  勞爾手上緊了緊，「保持這份自信，楊，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一名球員，特別是一名前鋒就應該要有這樣的自信，它會幫助你在足球這條道路上走的更高更遠，我現在相信你那兩場比賽的表現不是偶然了，你距離成功很近了，兄弟。」

  「是的，我能感覺得到，」楊楓道，「我猜這就跟你在伯納烏打進第一個球之後的感覺差不多。」

  勞爾眼中閃過一絲恍惚。

  自己在伯納烏打進第一個球後是什麼心情？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後一定會是一號人物又是什麼時候？都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當時的眼神就跟現在的楊楓一樣。

  裡面，是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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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楓右手握拳，捶了捶他的胸口，「別露出那種老頭子緬懷過去的眼神，你看看你，還壯得像頭牛一樣，說不定你能等到跟我一起退役。」

  「……」勞爾搖搖頭，「進球確實能讓人改變，這可跟我印象中的你不一樣。」

  「那你要學會習慣了，因為這才是真的我…」

  又瞎扯了兩句，兩人才依依惜別。

  雖然拒絕了卡瓦哈爾，但自己的合同確實是賽季末到期，俱樂部也已經通知要跟自己續約，雖是二世為人，但楊楓可不認為自己能夠玩得過那些人，找一個能力過硬的經紀人確實是迫在眉睫的事。

  回到蓋爾基興，卻發現自己家樓下正停著一輛奔馳大G。

  粗獷豪邁的車身一下子就吸引了楊楓的目光，與至於差點都忽略了那個正靠在車身上吸菸的胖子。

  一個在足球世界鼎鼎有名的胖子，一頭在經紀人界甚至還要蓋過門德斯一頭的吸血鬼，拉伊奧拉。

  跟主攻葡萄牙系球員的門德斯不同，拉伊奧拉的經紀觸角遍及世界各地，而且這死胖子眼光相當之毒辣，很多球星在剛嶄露頭角，別人還在猶猶豫豫觀望的時候他就已經下手了，專業程度比很多知名球探都要高。

  「楊，或者我該按照中國的習慣，叫你楓？」胖子走上前，「需要我做個自我介紹嗎？」

  「當然不用，拉伊奧拉先生，但是我真的想不到你會親自上門，」楊楓道，「我的牌面已經到了這份上了嗎？」

  「聽聽，你是一個前途無量的超級新星，而我是一個能讓新星變巨星的著名經紀人，我們的相遇不是天生註定的事嗎？」

  「我剛跟另一個經紀人見面回來，他也是這麼說的。」

  「好吧，我是晚了一步，畢竟不能指望所有的同行都是瞎子，但看起來你們聊的不是很愉快？」

  「確實有點，」楊楓道，「他把自己抬的太高了，好像我才是替他打工的那一個。」

  「在我的字典里並沒有誰為誰打工的說法，只有共同的目標和共同的利益，」拉伊奧拉道，「你不請我上去喝一杯？」

  「我那裡只有水和運動飲料，不一定合你的口味。」

  「如果是我的話，我至少會準備有兩瓶香檳，」拉伊奧拉道，「因為我喜歡勝利的滋味。」

  他想等楊楓來一句「我也喜歡」，然後再順勢接一句「那我們就是同類人了」，再往下就好聊了，沒想到這小子直接裝聾作啞，只是把他請上了樓。

  拉伊奧拉敏銳地感覺到，自己好像要跟這小子失之交臂了。

  不管是前世作為一名球迷還是今生作為一名球員，楊楓對這死胖子的風格都是有所耳聞的，而且因為多出了十年記憶的緣故，他比很多人都要了解拉胖。

  拉伊奧拉表面上說自己最維護球員利益，實際上就是毫無底線的為自己撈金，旗下代表有伊布、波霸、哈蘭德、多納魯馬、維拉蒂、德里赫特等等，基本上每年都是轉會市場上的紅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事兒精，反正就是千方百計從俱樂部身上搶錢——最後這點肯定都是所有經紀人和球員都在做的事，但做的最精明最難看，搞到幾乎大部分豪門都聞之色變的，唯有拉胖子。

  屁股決定腦袋，從球員的角度來說，拉伊奧拉做的並沒錯，但讓很多有野心的球員心裡比較犯嘀咕的一點是，這貨旗下猛將如雲，每個都賺的盤滿缽滿，但卻沒有出過一個金球或者世界足球先生。

  這鍋當然不能全讓他來背，畢竟金球這種東西涉及到的東西太多，經紀人只是其中一方面，但哪怕從玄學的角度來講都讓人心裡有點那啥。

  抱著這樣的成見，或者說是三觀和性情上的天然不合拍，讓兩人接下來的交談並沒有像拉維奧拉所預想的那麼順利。

  「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我？」拉伊奧拉道，「因為什麼？我的名聲？」

  「看來你知道。」

  「我們是同一邊的，」拉伊奧拉強調，「貪婪、狂妄、虛偽，那都是他們給我的標籤，因為我總是跟我的球員們站在一起！現實點吧，兄弟！你已經不是混在青年隊的小孩子了，應該已經知道這個綠茵世界的真相了，或者你只是不願相信而已？」

  在拉伊奧拉看來，這孩子有些……幼稚？

  就是太理想化了，把足球世界想像的太美好。

  足球嘛，往高了說是信仰和藝術，往中間說是事業和理想，但往小了說，不過是生意和遊戲而已。

  一名球員整個職業生涯值錢的時間最多就十來年，巔峰期更是只有那麼幾年，不趁著這個時間為自己賺取足夠的利益，等到退役了之後靠什麼維持你的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夢想嗎？

  「我來自一個足球荒漠，見過了太多你所謂的那些願意跟你站在同一邊的人，命運給了我很大的饋贈，讓我能夠擁有一個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未來，我覺得我不應該糟蹋了這份饋贈……」楊楓道，「其實我們是同一種人，只不過，我比你更貪婪，因為我想要的更多。」

  如果拉伊奧拉精通中國文化的話，那一定可以很好的翻譯這段莫名其妙的嘰嘰歪歪：既做婊子，又立牌坊！

  可惜大家的交流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次元里，最後的結果只是拉胖留下了張紙條，口氣里既有點久違的挫敗感又帶著些許戲謔，「等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打給我。」

  連續拒絕兩位知名經紀人，其中一個還是經紀人里大鱷級別的存在，不管他們看中的是自己的競技實力還是背後所代表的商業價值，總之事實都是自己有點飄了。

  不過掛逼嘛，連這點挑剔的權力都沒有，還開個毛線的掛。

  當楊楓都已經認命，準備花錢聘請個職業律師，親自上陣跟俱樂部掰扯續約問題的時候，又有個大佬聞楓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