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怒火

  顧白看著顧小意出門，急忙想要上前查探顧小意究竟如何，可他還未及到達跟前，便被吳少卿橫手一攔，擋住了步伐。

  「交給我，放心。」吳少卿表情凝重，鄭重的向顧白保證。

  這讓急切的顧白頓時放心些，這別莊之內，吳少卿是唯一一個能將顧小意逗笑的人。

  

  雖然顧小意也會對他笑，但是顧白知道，那只是作為姐姐給弟弟的一點安慰罷了。

  顧白雖不太情願，但吳少卿確實是勸慰姐姐的好人選。於是他怒視了一眼剛才惡語相向的趙良之後，便憤然轉身離去。

  而趙善自然是向著自己的哥哥，款步而來。

  吳少卿卻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趙良之後，無奈的皺眉離去，跟上了顧小意的步伐。

  「你要是想趕走顧小意，我幫你便好，何必自己來？」知兄莫若弟，趙善怎會不知，趙良今日此舉乃是故意為之。

  趙良不想讓顧小意在為了自己耗費沒必要的是時間精力，他不願顧小意在自己死後耽誤了一生，他想要顧小意離開。

  因為她值得幸福，留在自己的身邊只會受到拖累。

  可是趙良知道，不管是趙善還是他自己，無論做了什麼都是沒用的。

  顧小意只想要彌補自己的虧欠，為此她已經放棄了諸多東西，除此以外再無其他。這一點，趙良也是剛剛才確信的。

  「阿善，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一個很壞的惡人，所以老天爺才會讓我愛而不得，情深不壽。」趙良自嘲而笑，滿是酸澀，並且答非所問，而所有的疑惑都已經成為了心中認定的結果。

  「……哥，你胡說什麼？在阿善眼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趙善聽不得趙良這樣說話，就好像是臨行前的道別一樣，但卻再無相見之日的那種。

  但趙良對此卻是仿若未聞，默默看向了門口，那蒼白無力的面色上，鑲嵌著一雙深邃而空洞的眸子，黑亮的寶石周圍還纏繞著紅線，格外的抨人心弦。

  無力的身子上架著趙良那一顆弱不禁風的頭，慘白的臉也只有這一對黑寶石還發著光，像是在幽深的黑暗中尋找著那暖心的身影。

  「小意啊，下輩子，能不能讓我早點遇見你。」

  顧小意的身影早已離去，趙良看著那空無一人的房門，那雙黑曜般的眸子裡，確實尤為的引人心魄。似乎是有不甘，似乎是有愧疚，似乎是有萬千不舍……

  別院的廚房，已經理所當然成為了趙良的藥廬，這裡夜以繼日的熬夜，使得藥香四溢，遍布在廚房的每個角落，卻也讓其中的苦澀，無所不在。

  吳少卿跟著顧小意回到了廚房，他看著顧小意將瓷碗的殘渣放在了廚房落寞的一角。她輕輕地放下，而不是隨意丟在了廚房一角。

  「顧小意，陪我說說話怎麼樣？」吳少卿倚靠在灶台一角，若無其事的開口。

  她跟在顧小意的身後有許久，顧小意不會有所不知，但顧小意回到廚房之後，卻自顧自的開始檢查著趙良的藥方配料，就像是忙碌的沒有時間理會吳少卿一樣。

  「說吧，我聽得見。」顧小意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手中持續著認真的動作，而回答吳少卿的話卻極其敷衍。

  「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吳少卿緊抿了一下嘴唇，微不可查的一聲嘆氣後悻悻開口，隨後這才看向顧小意，稍加正色問道，「海奪雲帶走的那封血書，你究竟寫了什麼？」

  如今的吳少卿在顧小意所結識的人中，也算是陪伴在她身邊最長的人了，顧小意如今舉止言辭，連帶性情都有如此變化，定然是發生了什麼。

  而依照他的了解，能讓顧小意至此的，一定與莫雲琅相關。

  「也沒什麼，一封訣別信而已。」顧小意聽此之後，抬頭看了一眼吳少卿，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神色變化，隨後垂下頭去，繼續著手中的動作，甚是無所謂的開口，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聽起來確實尤為的輕鬆。

  若是以前的顧小意，這樣的話她說一百遍，不論是誰都不會覺得其中有異。

  可現如今呢？如今的顧小一若是還能如此輕鬆的說出這樣無所謂的話，若非不是看透，定然是放棄。

  「怎麼？可別跟我說，你這個時候喜歡上趙良了，顧小意，你跟我還不說實話嗎？到底怎麼回事？」吳少卿心中一驚，但沒有太大的表現，仍舊佯裝著無事的樣子，嬉笑開口。

  「你不是說要我跟你談談嗎？問我做什麼？」顧小意始終垂頭，自始至終繼續的手上的動作，認真且忙碌，讓人不見憂慮。

  可她越是這樣，吳少卿便越覺得此事不對，海奪雲未來之前，顧小意還能在憂愁之中尋些樂子，可如今連憂愁都不見了。

  「顧小意，你明知道我是要跟你談，咱們兩個的關係，你連我都不能告訴嗎？」

  吳少卿看著顧小意刻意迴避這個問題，無奈的情緒瞬間攀升到了一個高度，語氣也不免加重了些許。

  他自然是知道顧小意是不會喜歡上趙良的，所以吳少卿只是想讓顧小意跟他說一句實話，這樣才好對她開導一二。

  可顧小意確實裝傻充愣，明知故問卻還要在強顏歡笑之下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般的慢條斯理，是此時的顧小意不該擁有的態度。

  「但我已經告訴你了呀，一封訣別信，還有什麼好問的？」而此時卻換做顧小意裝作嬉笑的樣子，像是有些委屈，這樣的佯裝作態，反倒是成吳少卿在明知故問。

  「那我是不是應該誇你啊？誇你被趙良的無私奉獻深深感動從而放棄的自我？還是誇你寬宏大量，能為了莫雲琅的大業放棄你們的感情？顧小意，這不是你呀！」

  吳少卿在開口之前對自己多番勸慰，顧小意現在情緒不穩定不能生氣發怒，一定要溫聲細語克制自己的情緒，好言相勸。

  可她這般甚是無畏的作態，讓吳少卿再也無法壓制怒氣。

  「那怎樣是我？趙良對我這麼好，難道不該移情別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