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拿他母親命來換！

  「哎呀~可真是快饒了我吧，千萬再說這些感謝的話了，小意姑娘謝了我一路，顧叔您可是謝了我好多天了，耳朵都起繭子了。」

  海奪雲是真的不想在聽到這樣感謝的話了，不光是他們感謝的次數太多，更重要的是，他可是一個壞人，如今耳邊一直迴蕩著謝謝，就好像他迷途知返，得到了普天同慶一樣。

  更何況，如果憫生還活著的話，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顧小意本沒有什麼歡喜的心情，但海奪雲這一番難為的愁眉苦臉，到也真是有些逗趣，雖然這並不能讓顧小意露出笑臉，但心情多少是好一些了。

  「好好好，不謝了，」顧叔倒是見了歡喜，現下想笑就笑，頓了頓卻又正色道，「不過咱們暫時不能回隴洲，這戰事今夜打響，隴洲同上京又太近，恐會波及，咱們去北疆吧，總不至於打到那去，小姐你覺得呢？」

  顧時雖然脾性上有些隨性爽直，但在這樣的正經事上，卻分析的頭頭是道。並且也不是絕對的自行做主，而是誠懇的過問顧小意的意見。

  這樣的態度讓顧小意更是愧疚，她真的沒顏面來承受這份真摯的信任。

  「顧叔，不能去北疆，北疆……去上河村吧。」

  但思慮了一刻過後，顧小意深覺這這北疆也去不得，畢竟也是趙良的地盤。

  顧小意將懷中已然被點了睡穴的莫寒攏了攏，緊緊的抱在懷中，又再次開口，「雖然這北疆是個好地方，但東昌縣也不會受到波及的。」

  雖然顧時對顧小意這個小姐的脾氣還不是很了解，但他對此時顧小意的神情卻看得很是明白，於是也不再過問。

  那天夜裡之後，戰事如燎原之火，迅速開始蔓延，同時關於背後的隱情，也頓時肆起。

  柳遷一黨聲稱以莫雲琅為首的反叛軍潛入了皇宮內院，當晚皇帝趙煜不知所蹤，生死不明。而反叛軍更是堂而皇之的占據了皇城，而他則無奈領軍平叛，對莫雲琅一行叛党進行圍剿。

  但當今太后卻手持封印四處散言，莫雲琅才是其親子，而這十八年在位的皇帝只不過是佞臣柳遷不知從哪找來的傀儡，朝中一黨重臣皆受其迫/害良久，鼓舞百姓勇於從軍斬殺佞臣柳遷。

  流言蜚語就像是戰事的翅膀，使其火速從上京城向大楚國境，四下擴散。

  但這些，和顧小意都沒有關係了。

  「閃開閃開！」上京城的長街之上送軍報的士兵快馬而過，這讓街上僅存的幾個百姓匆忙閃躲，隨後便開始議論紛紛。

  「你說這好好的，怎麼就打仗了呢？這可讓咱們老百姓，怎麼活呀……」

  「什麼叫好好的就打勝仗了，那野心勃勃的柳遷早就準備謀朝篡位了，早晚都有一仗，誰知道就在這除夕夜開始了呢？」

  「可別再說了，趕緊去糧店問問還有米嗎？皇城不進不出的，在沒了糧食，可怎麼活呀？」

  原來自除夕夜起，莫雲琅帶領軍隊起事之後，由於準備充分，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將柳遷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隨後更是將其逼出了皇城之外，躲進了地形險峻的山林之中。

  而各州郡縣之中，更是有不少雙方勢力對峙，雖然戰火波及面積不算太廣，但傷亡卻毫不見少，尤其是臨近皇城的郡縣裡，幾乎每個日夜都有叫喊廝殺。

  所謂行軍打仗，糧草先行，莫雲琅等一眾主力軍隊占據皇城要地，雖有一定優勢，但卻不見得利大於弊。

  而此時遠在皇城千里之外的北疆，本該是百姓們趨之若鶩的樂土，可此時的燕王府邸內外，卻是白綾懸掛，哀樂高鳴。

  送信的士兵快馬而來，本想一口好嗓子，一聲吶喊便暢通無阻的直達燕王府內院，但見此情形，也只得慢下了步伐。

  「啟稟王爺，皇城來人了，說是有要事……」

  「滾！」趙良披麻戴孝，筆直的跪在靈堂之前，怒吼之後便是一生怒吼，聽聞是皇城的人，他更是意思下文都不想了解。

  而此時他的身邊，同樣也有一位披麻戴孝的少年，身形與他相差甚遠，但樣貌卻有幾分相似。他不是趙良那般淚流滿面，但卻同樣貴得深沉。

  「哥，可能是有急事，要不先聽聽看？」趙善謹慎開口，試探性的向趙良詢問，那小心翼翼地模樣，生怕沾染到趙良的一絲怒氣。

  而趙良聽聞之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未有所表示，片刻之後，卻還是看向了傳話小廝，「帶我過去。」

  看到自家王爺有所動容，小廝也是瞬間松下了一口氣，但臉上卻不見笑容，依舊謹慎如常，然後小心翼翼的為趙良恭敬帶路。

  「阿善，你不用過來，在父王下葬之前在陪他一會兒吧。」

  剛邁出兩步的趙良，一個轉身便用餘光瞥見了已然有起身意向的趙善，於是便溫聲開口勸阻道。

  趙善本想是跟著自家哥哥的，此時的他生怕哥哥一時動氣，再傷了身體，但如今趙良已然開口勸阻，他自然也不再反駁，畢竟他已經習慣了順從，「是。」

  他這樣的神色有些許憂傷，趙良自然也看得出來，但即便如此，他始終不想讓趙善在參與到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上，他受的苦，在皇城之時已經夠多了。

  「卑職參見王爺，此乃殿下和眾位朝臣的聯名書信，還王殿下過目。」

  這兩位士兵恭敬行禮之後，便有一人上前將書信跪呈至趙良面前。

  烤漆的書信至上，赫然呈現四個大字，「趙兄親啟」，而趙良則是昂首蔑視的用餘光掃過一眼，便立即生出了極不耐煩的厭惡神色。

  隨後更是在下一刻，將接入手中的書信，一點一點的撕裂開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這兩個士兵看著。

  「回去告訴莫雲琅，想讓我出兵相助，拿他母親的命來換！」

  趙良手中的動作一刻未停，直至將手中的信封撕碎不能再撕後，痛快的揚撒開來。

  「王爺，你怎敢直呼殿下姓名，此……」

  趙良的動作極快，拔劍而出後，這士兵已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