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無功不受祿

  難道那災星早就知道自己能釣上魚，所以才給自己挖了這麼大的一個坑？

  越想蘇月娥越發肯定，自己被顧小意這災星算計了！

  心中的恨意也越發濃郁，卻忘了一直都是她在主動挑釁，若非她去刻意挑釁，顧小意也不會做出反擊，這一切都是她一步步逼出來的。

  一場好戲結束後，顧小意帶著小傢伙繼續釣魚，周圍圍觀的村民也逐漸散去。

  雖然很好奇顧小意是如何撞大運再次釣上魚的，可好奇歸好奇，並沒有人去問，畢竟這時代這種能釣起魚的技術，那絕對是不傳之秘，問了人家也不會說。

  眼熱好奇一陣後，該回家吃飯的還是得回家吃飯，該回家種地的還是得種地。

  當人群散去大半的時候，蘇月娥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她不像一枝花，剛才就快步離開了，而是繼續站在不遠處的角落中，暗自思索顧小意是如何將魚釣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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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的恨意在冷靜下來後，已然換成了嫉妒和渴望。

  要是自己也能掌握顧小意釣魚的方法，那豈不是靠著這條河，自己每天也能釣起一條大魚？

  站在原地思索許久後，蘇月娥將目光緊緊地盯在了顧小意手中的那根竹子上面。

  她有很大的把握確定，這災星能撞大運將魚釣起的關鍵，就是這根竹子！

  要是自己能拿到那根竹子，豈不是……

  「娘親你好厲害！又釣上魚了！」

  正當蘇月娥腦海中浮想聯翩的時候，伴隨著一聲小莫寒驚呼，她竟然看到顧小意又釣上了一條魚。

  她不是災星嗎？怎麼可能運氣這麼好！

  那些正準備離去的村民，也頓住了腳步，一臉羨慕嫉妒地看著顧小意。

  一天釣起了兩條大魚，這莫家還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啊！

  「好了寒兒，我們不釣了，娘親回家給你做魚吃！」

  顧小意顯然也沒料到今天運氣會這麼好，自己都準備收工了，竟然又釣上了一條魚，不過想到都到正午了，小傢伙也餓了，收拾收拾東西就準備回家了。

  「莫家娘子，且慢。」

  可正當顧小意帶著興高采烈的小傢伙準備回家，一直等在旁邊的那位吳老爺突然說道。

  「嗯？吳老爺，不知您有何事？」

  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顧小意頓住腳步禮貌的問道。

  「小事小事，老父是想問，你這兩條魚能否賣我一條，吃多了牲畜想換點口味。」

  吳老爺溫和一笑，指了指顧小意手中的兩條魚。

  聽到他這話，周圍還未離去的那些村民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幾句，這有錢人就是不同，他們平日裡連葷腥都沾不到，可人家卻吃膩了。

  「這樣呀，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這條魚您帶回去吃，這魚肉細膩鮮，富含蛋白，有益身體，且有增智長壽之妙用，老人家多吃點大有好處！」

  顧小意想都沒想，直接就將其中一條魚遞給了吳老爺。

  她自然看明白了這位吳老爺在下河村的地位，而且今天人家還幫了自己，沒準以後自己還有仰仗別人的地方，所以自然不可能收錢。

  雖然在下河村人眼中這魚很珍貴，可在顧小意眼中，這魚並不是什麼稀罕物。

  自己想要更多的魚，一根魚竿就能搞定了！

  不過顧小意說話時卻很有技巧，不管是哪個時代的老人，都喜歡聽長壽的話，所以她自然不會錯過拉近關係的好機會。

  「啊…不可不可，無功不受祿，剛才做個見證僅僅是舉手之勞，這魚一定要給錢！」

  聽到顧小意竟然不要錢，吳老爺有些錯愕，隨即連連擺手。

  「您老德高望重，勞苦功高，執掌我們下河村的教化，就像定海神針，這區區一條魚又能算什麼，就當我們下河村的鄉親父老孝敬您了，您要是不收，豈不是讓我們這份心意掰掰化為流水嗎？」

  吳老爺的話顧小意早有預料，嘴角上揚笑盈盈地說道。

  「我們早就想要感謝吳老爺您了，可是一直沒機會，莫家娘子這是說到我們心坎上了！」

  「是啊是啊，這是莫家娘子的一份心意，您就收下吧！」

  「莫家娘子真是善解人意，想的周道，吳老爺您就別客氣了……」

  ……

  旁邊那些圍觀的村民，雖然感覺顧小意有點傻，這樣一條大魚竟然白白送給別人，可顧小意將整個下河村搬了出來，與榮俱榮的他們，立刻開口勸了起來。

  畢竟能讓他們感覺到好處，還不用自己出錢，動動口的事他們自然願意。

  在開口的同時，他們雖然依舊覺得顧小意傻，可心中卻生出了一絲感激和親近，畢竟顧小意這可是代表他們下河村送禮。

  之前因為『災星』一事對顧小意的排斥，也逐漸消失了。

  旁邊的蘇月娥看到這一幕，心中那叫一個氣：「這災星還真是會收買人心，區區一條魚就讓這些鄉親對她印象大變，還討好了吳老爺！」

  可她卻沒想到，要是站在顧小意的位置上，她是否捨得這條大魚？

  「好好，那這條魚我就收下了，多謝莫家娘子了，不過魚我收下了，但我也不能白拿，你家小子也到識字的年紀了吧，明日把他送到我們吳家的學堂吧！」

  盛情難卻的吳老爺，含笑著捋了一把長須，滿意地看著顧小意身邊的小莫寒。

  「啊……讓寒兒去吳家學堂？」

  這下不僅顧小意愣住了，就連旁邊所有人也愣住了。

  因為這吳老爺口中的吳家學堂，是當地吳氏家族專為家族子弟修建的一座私塾，有吳家請的夫子專門教導吳家的幼童。

  雖然外姓也可以進入裡面上學，可不僅要交錢，還得有關係。

  要是沒關係，有錢也進不去。

  這裡就要提一下莫雲琅了，他雖然是個讀書人，可卻沒讀過正經的學堂，可卻是從吳家學堂獲得的啟蒙。

  因為吳家學堂就在下河村村東頭，所以莫雲琅小時候經常會偷偷溜到吳家學堂外偷聽。

  本來按照慣例，會被先生驅逐的。

  可當時那位吳家教書的老夫子發現莫雲琅有靈性，是塊讀書的材料，心善的他也就沒有驅趕，而是任由他外面偷聽，甚至還將啟蒙課本借給了他。

  不過隨著莫雲琅逐漸長大，某日老夫子因病去世，新來的吳家夫子就沒按章辦事了。

  好在雖然沒法繼續偷聽夫子講課，但有了啟蒙基礎的莫雲琅也長大了，能夠走到縣城的官學去繼續隔牆偷聽。

  這才有機會成了現在的讀書人，還參加了去年的鄉試。

  只可惜畢竟沒上過正規的官學或者私塾，再加上也沒有夫子教導，這也就導致基礎不夠紮實的莫雲琅，遺憾的落榜了。

  現在聽到吳老爺竟讓小莫寒去吳家學堂，所有人才會愣了下。

  蘇月娥同樣是其中之一，看著顧小意眼中的嫉妒之火完全被點燃了，她前幾年也給她丈夫生下了一子。

  可就算木匠的收入還不錯，也出得起上吳家學堂的錢，可也沒機會進去。

  現在她卻聽到了顧小意那災星的孩子竟能進莫家學堂了，這讓她心中頓時不平衡了。

  這災星是撞什麼大運了，怎麼沒被燒死還這麼走運。

  先是撞大運接連釣起了魚，搶了自己的風頭還讓自己顏面掃地，現在竟然又得到了吳老爺的青睞，她顧小意何德何能！

  對了，忘了這災星那家徒四壁的家，哪裡拿的出錢上吳家學堂！

  看到顧小意臉上浮現出的驚喜，蘇月娥心中開始冷笑了起來，這蠢貨，真以為那小鬼真能上吳家學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