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被逐

  「天齊，你真的令我很失望！」良久，待到羽聖凡收回元力，才緩緩說道，聲音之中也失去了羽天齊記憶中的那絲溫和。

  想當年，羽天齊八歲時初見羽聖凡，羽聖凡的態度極為和藹，待羽天齊猶如至親一般。可如今，時過境遷，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名廢人，沒有前途，沒有利用價值的廢人，而所有人對自己的態度也是公然轉變。此時的羽天齊才深深地感觸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悲哀。

  羽天齊默默地注視著羽聖凡，一言不發，此時說什麼也是枉然，還不如靜靜地等待自己該有的命運。

  「來人，收回羽天齊的陽火令，帶他去外城，以後不得他在踏入內城一步！」良久，羽聖凡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大袖一揮，離開了房間，不再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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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羽天齊，也至此，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羽家內城。

  火羽城，人口有百萬之眾，乃是斯諾帝國西北部最為繁華的城市，也是南北交通的要道，一直享有四方通羽的美譽，除了斯諾帝國首都之外，就屬這座城市最為繁榮。整個火羽城一共分為內外兩城，內城算是城中之城，占據了整個火羽城五分之一的土地，這裡只有羽家的人才有資格居住。而外城，則是居住著普通的居民。

  走出內城，看著身後高高的城牆，羽天齊心中泛起抹苦澀。當年在自己最為意氣風發的時候，就打算在自己十四歲考核結束後，獲得家族允許，堂堂正正出外歷練。可卻沒想到，自己當年的目的是達到了，只是方式不同，自己被永久的驅逐出了家門。所謂的世事弄人，想必也不過如此。

  洒然一笑，羽天齊邁開腳步，堅定地朝前而去。自己既然沒有機會留下繼續修煉元力，那只能為接下來的新生活而努力。

  羽天齊雖被家族驅逐，但卻也得到了家族留給自己的最後一筆遣散費，一百個金幣。出於家族的考慮，再不濟羽天齊還可以拿著這筆錢，做個小生意，混口飯吃，呆在火羽城的外城渾渾噩噩的虛度一生。

  由於第一次走出內城，任何事物對於羽天齊都是新鮮的，只是此時的羽天齊並未對這些產生絲毫興趣，反而靜靜地走在喧鬧的大街之上，享受著周圍的喧囂。

  不算奢華的房屋、街道，沒有元力的平民百姓，但卻充滿了真實感，給羽天齊一種自在舒心的感覺，這種感覺，是羽天齊十四年來都未曾體會到的。

  偌大的外城，出乎了羽天齊的預料，直到夜幕降臨，羽天齊才找到了家族給自己安排的住處，一座破敗的石瓦房。

  看著四周相差無幾的房屋，羽天齊心中只有苦笑，這等條件，與內城簡直是天淵之別，根本沒有可比性。

  「喂，你是新來的嗎？」就在羽天齊感慨之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

  羽天齊緩緩轉過身，只見一名孩童正瞅著雙大眼睛在打量著自己，羽天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是新來的。」

  孩子一聽，瞬間大喜，拔開小腿就朝著隔壁的屋子內跑去，嘴裡還哇哇大喊著，「爹娘，爺爺，我們終於有鄰居了。」

  隨著孩子的呼喊聲，隔壁屋子內緩緩走出了名中年漢子，一看便知是這孩子的父親。

  漢子溺愛的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兒子，大手一提，就將孩子舉了起來，放在肩上，遠遠地打量著站在路中的羽天齊，露出抹憨厚的笑容，大聲說道，「你是剛搬來的吧？你這屋子閒置很久了，恐怕需要整理一番才能入住，今天是來不及了。」

  羽天齊微笑以對，露出抹對屋子無奈的笑容，看著面帶憨厚的漢子，羽天齊也是心中好感倍增，這裡就是要比家族有人情味。

  以前在羽家，羽天齊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和家族裡的人形同陌路，雖然這多少與羽天齊自小缺少家庭溫暖有關，但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家族的人都是唯利是圖。

  漢子走到羽天齊身前，毫不遲疑地伸出了自己結實的右手，和羽天齊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黃石頭，你可以喊我石頭。這是我兒子，黃小石。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隨著大漢的介紹，大漢肩上的孩童也笑嘻嘻地和羽天齊打起了招呼。

  羽天齊看著父子兩滿臉的誠摯，不自覺地也伸出了手，這還是羽天齊第一次與人正式的打交道，感覺兩手相握帶來的充足感，羽天齊也覺得身心一陣輕鬆。

  在黃石頭父子熱切的邀請下，羽天齊也被兩人帶回了自己家。

  石頭一家四口，除了妻子兒子，還有一位年邁的父親。一頓晚飯，雖然吃得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卻充滿了溫馨。

  夜晚寧靜，感受著微風撲面，羽天齊心中卻異常的安寧。今夜如同昨夜，繁星點點，可不同的卻是自己身處兩地，心境兩異。

  聽見身後響起的腳步聲，羽天齊緩緩轉過身，一臉微笑地看向走來的老者，黃石頭的父親。

  「黃老，承蒙你們一家子的照顧，天齊感激不盡。」羽天齊發自內心地答謝道。

  黃老擺了擺手，蒼老的面龐露出抹笑容，大有深意地看了眼羽天齊，說道，「天齊，你是姓羽吧？今年十四歲，被羽家逐出了內城，安置到了這裡！」

  羽天齊渾身巨震，不敢置信地看著黃老，自己來此還未談及過自己的來歷，可誰知眼前的這名老者竟然知曉。

  看著羽天齊雙眼露出的疑惑與警惕，黃老無奈地輕咳一聲，嘆息道，「天齊，你勿要覺得奇怪，其實我知道你這些事情，是因為我曾經也姓羽！」

  「什麼！你也姓羽？」羽天齊一楞，心電急轉之間也已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趕緊問道，「黃老，難道你當年也是。。。。。。」

  黃老點了點頭，肯定了羽天齊心中的猜測，緩緩走到羽天齊身邊，一雙渾濁的雙眼看向內城的方向，搖頭嘆道，「羽家雖然錦衣玉食，但卻少了分人情，不如這淳樸的世界來的清閒。當年被逐出羽家，我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可後來漸漸習慣了這外城的生活，我才忽然發現，以前的我太過於名利。天齊，你是個悟性很高的孩子，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多謝黃老教誨，天齊明白。自踏出內城的那一刻起，就讓往事隨風逝吧。」天齊婉兒一笑，謙遜地答道。

  黃老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天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個兒我讓石頭帶你好好轉轉這外城，你剛來，人生地不熟，需要好好見識。」

  羽天齊一喜，急忙答謝，不自覺地問道，「黃老，關於你的身份，石頭他們知道嗎？你為何不教他們修煉元力？」

  黃老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只需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修煉元力雖然是每個人的夢想，但卻並不適合每個人。」說完，黃老便邁開步伐，轉身朝屋子走去，當走到門口之時，方才猶豫的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對著院中的羽天齊說道，「天齊，本來家族安排你加入家族的產業，但是我知道你心裡不想，所以，隨你吧，或許年輕人該有年輕人的朝氣。」

  寒冷的夜風襲人，羽天齊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繼續靜靜地站立在院子內，呼吸著空氣中的那一絲人情味，回憶著黃老的最後一句話。

  不錯，自己確實不會甘心的如此平靜一生，畢竟內城偌大的圍牆之內，還有自己的母親。

  。。。。。

  內城羽聖凡的書房內，一名老者坐在客座，心情大為不暢地看著坐在主座的羽聖凡，良久終於忍不住道，「家主，你就讓羽天齊這麼離開家族？他之所以沒有修煉出陽火元力，一定是這孽種具備了yin水之基的原因！」

  羽聖凡看著滿臉憂心的老者，臉色異常僵硬，冷聲道，「大長老請慎言，今日白天我已經查看過他體內的元力屬性，是陽火元力不錯，根本沒有任何yin水之基的痕跡！」

  老者一怔，「那他真的是因為資質的問題才沒有凝聚出元晶？」

  羽聖凡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估計他是採用了什麼拔苗助長的方法，飛速提升了元力，所以才導致突破不了。」

  「原來如此！」老者緩緩說道，但是臉上仍是一抹擔憂，「家主，為何不將他也一同關了禁閉，他若是有什麼臆想，恐怕會後患無窮！」

  羽聖凡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吧，他並不知道他的身世，這麼多年來，我雖然讓他去看望羽晨，但羽晨卻沒有與他說過一句話。」

  大長老一愣，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當下稍作沉凝，才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一切憑家主做主。」

  羽聖凡點了點頭，說道，「大長老，關於羽天齊的事就到此揭過，只要他不離開火羽城，沒有出現意外，那對我們來說就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