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鐵將軍的面具
2024-09-30 04:00:12
作者: 海三十郎
袁笳鳴說到這兒停了下來,喝了口茶,繼續道:「當然這都是我的懷疑和猜測,並沒有證據,而現在丁倫已死,我們也無法從他的口中獲知更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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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輕鴻沉吟道:「難道除了那幅畫,再也沒有別的辦法能驗證田寶兒的真實身份了嗎?」
「還有一個方法。」
「哦?」傅輕鴻眼睛一亮。
「面具,鐵將軍的面具。我覺得鐵將軍雖然兵敗國亡,但是對於那張面具,她必然視為身體的一部分,保存在身邊,只要從她身邊找到這件面具,就說明她是鐵將軍這個事實。」
傅輕鴻覺得這話說得有些道理:「但是鐵將軍的那張面具到底是什麼樣?袁堡主可否見過?」
袁笳鳴道:「見過。」他從懷中取出一面具,遞與傅輕鴻,道:「西涼國未滅之時,我見過鐵將軍,所以憑著記憶做了幾件仿製品,便於屬下人查找,這是其中一件。」
傅輕鴻接過來看了看,那是一張雕有兇惡面孔的面具,青面獠牙,猙獰可怖。
傅輕鴻看過後,遞給了袁笳鳴:「此事王爺是否知曉?」
「我的懷疑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那時我同丁倫第一次交手,發現他可能是青城派弟子,便懷疑他是涼國太子,於是我派人調查。在調查中未發現丁倫的更多線索,卻發現田寶兒是女兒身,是丁倫的妻子,我也因此懷疑她是鐵將軍,但是我的調查還沒有得出結果,丁倫在一個月前突然死亡。這件事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並沒有告知王爺。」
「即便田寶兒擁有面具,也未必能證明她是鐵將軍,也許她是通過其他的渠道得到的。」
「也有這種可能,但即便如此,她與鐵將軍肯定脫不了干係,必須要將她拿下,從她的口中查出鐵將軍的下落。」
「既然袁堡主懷疑田寶兒有面具,為何不派人去奪取?」
「我也曾派人去過,但空手而歸,那次盜取不成,田寶兒更加小心戒備,所以說現在要從她身邊盜出面具,千難萬難。」說到這兒,他語氣一轉,看著傅輕鴻道:「傅先生是行家高手,不知是否有意一試?」
傅輕鴻笑了笑,反問道:「這就是袁堡主所說的要與我合作之事。」
袁笳鳴點了點頭:「正是。」
傅輕鴻想了想,道:「如果你想和我合作,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關於你今天說的這些話,我聽到的只是一面之詞,而這件事只有王爺才能印證真假,所以我想跟王爺見一面。因為我之前得罪了王爺,他可能不會見我,所以我希望袁堡主能在王爺面前幫我說說好話,給我一個引見的機會。」
袁笳鳴笑了笑:「這事沒你想像那麼嚴重,但是你既然有這個擔心,我就幫你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
「那好,關於我們合作的事,在見過王爺之後再詳談。」
袁笳鳴點頭表示同意,又問:「傅先生說有兩個問題要問我,那麼第二個問題呢?」
「我想知道袁堡主當初為什麼要抓捕崔芒?你想從傳音石中獲取什麼信息?」
「你也許不知道,崔芒的師兄段離和大隆興前任掌柜丁倫是在同一天死亡的,並且死亡地點都在涼州城西郊,所以我懷疑段離的死與丁倫有關,我要得到傳音石也是想從段離留下的信息中了解他倆的死有無關聯,丁倫的身上還有什麼秘密。但是結果卻出乎我的意外,現在看來他倆的死並無關係,只是巧合罷了。」
「那麼崔芒和林秋葉現在何處?」
「他們便在西風堡內,倒不是我不讓他們走,而是他們不敢走,害怕遭遇鐵將軍的暗殺,而留在西風堡處境能安全些,待這件事情了結之後,我帶傅先生去見見他們二位。」
傅輕鴻點了點頭。
袁笳鳴走了,帶走了所有西風堡的人。
在走之前,他並沒有問《夜宴圖》的下落以及其他人的去向。
頃刻之間茶館內外又恢得了平靜。傅輕鴻坐在那裡,指頭輕敲著桌面,陷入了思索之中。
在剛才的見面之前,袁笳鳴在他的印象中是一個有能力同時也很狡詐的人,他一度懷疑袁笳鳴就是鐵將軍,然而通過剛才的一番對話,他覺得這個人還是比較坦蕩和直爽,如果安西王能證明他就是曾經的魏國大將袁磊,那麼可以完全排除他是鐵將軍的可能。
而現在田寶兒成為鐵將軍最大的嫌疑人。
在《夜宴圖》畫中之謎能否解開還未知的情況下,他決定參與這次事件。
這是一次機會,他不想放棄。
孟九煙、黃貓和江紅月馳馬一口氣跑了兩個時辰,在一座小鎮上吃了飯,又繼續趕路,傍晚時到達小麻山鎮。
三人這時已除卻了偽裝,露出了本來面目,吃過晚飯後,累了一天,都是又困又乏,各自回房休息。
黃貓半倚半靠地躺在床上,一邊吃著梨,一邊在想著心事,卻聽到外面有人在輕輕革敲門。
黃貓起身走過去開門,看到是孟九煙,便問:「有事麼?」
孟九煙朝他笑了笑:「沒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黃貓轉了轉眼珠子,伸手摸向孟九煙的臉,一臉邪笑:「咋了,你寂寞難耐啊?進來吧!哥陪你樂一樂。」
孟九煙一把打開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我就是想和你單獨聊聊,幫你解解心事。出來!咱們外面談。」
「我的心事?我有什麼心事?」
「你就說出不出來吧,別那麼多廢話。」孟九煙一臉不耐煩。
黃貓吃了一口梨,嘻笑道:「你叫我一聲哥,我就跟你出去。」
孟九煙「哼」了一聲,雙手抱胸:「既然你不想讓我幫你,那我也沒必要搭理你。」她轉身便要回屋。
黃貓道:「好,我到想看看你怎麼能幫我。」
他走到屋外,關上門,問:「去那兒聊?」
孟九煙往屋頂一指道:「那上面。」
黃貓愕然地望著那屋頂,正要說什麼,卻見孟九煙身子一躍,已縱了上去。
他嘆了口氣,也只得一躍而上。
到了屋面,看到孟九煙坐在屋脊上,便走了過去,挨著她坐下。
從屋頂往遠處望去,只見一輪明月高掛天空,繁星閃爍,街面上雖然說不上熱鬧,但有燈光耀映,風吹來,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更襯托西北夜空所特有的寧靜和蒼茫,遠處群山已化為一片模糊的暗影,那起伏的山勢,仿佛是沉睡了的巨獸。
「這兒看夜景倒是挺美。」黃貓邊啃著梨邊喃喃地道,心中卻想著,若是旁邊這個女人換成紅月,那坐在這屋頂倒是別有一番情調。
「你什麼時候加入異盜團?」孟九煙望著遠方問。
「加入?」黃貓笑了笑:「我可不是加入,是創建者,當初大雁,我,還有老鷹和殺手寒,我們共同創建了異盜團。我是元老,不是加入者。」
「這麼說,你和大雁很早以前就是朋友。」
「那是當然,多年的好友。」
孟九煙閃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黃貓,又問:「那你說,大雁以前交沒交過女朋友?」
「當然交過了,但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很早以前?有多久?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人?長得漂亮嗎?」
「當然漂亮,大家閨秀。」黃貓說到這兒嘆了口氣,「但是自從三年前我們成立了異盜團,那女人便離開了大雁,說是她家人不同意她嫁給一名大盜。為這事,大雁還痛苦好長一段時間。」
「大盜怎麼了?大盜就一定是壞人嗎?」
黃貓苦笑了一下:「人家是名門望族,雖然明知大雁不是壞人,但是名聲上不好聽,人家在乎的是這個。如果當初大雁答應那女人放棄『盜』這一身份,從事正當行業,也許他們早就結婚了。但是我們這些人,生來就是異類,改不了。」
「如果我是那女人,也許我更願意放棄『名門』這個外衣,去追隨我喜歡的人。」孟九煙幽幽地道。
黃貓斜了她一眼,挖苦道:「就你,本質上就是一名盜,名門跟你半點關係也搭不上,你想披那『名門』的外衣也沒那資格。」
孟九煙「哼」了一聲:「讓我披我還不稀罕呢,我就喜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事物而羈絆。」
黃貓撇了撇嘴,吃了口梨:「所以說嗎,狗改不了吃屎。」
孟九煙一巴掌把黃貓手中的梨打落,瞪著他道:「怎麼說話呢!你說誰是狗。」
黃貓看著那吃了一半的梨慢慢滾下屋面,瞅了一眼孟九煙,見對方杏眼含嗔,便陪笑道:「咱們都是一丘之貉,天生做盜的命,我就是用這話打個比方。」
孟九煙白了他一眼:「這句話說你才最合適,我們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有什麼區別,區別就是你是女盜,我們是男盜。」
「大雁跟你就不一樣,雖說也是盜,但你沒發現他身上有那麼一種氣質嗎。」
「什麼氣質?」
「如果撇去盜的這個外衣,你不覺得他有一種豪門公子的高貴和江湖俠客的灑脫嗎。」
黃貓想了想,道:「我看不出大雁身上有什麼貴氣和豪氣,但是他身上確實有那麼一種不同尋常的東西,讓我們都服他,認他為大哥。」
他轉頭看著孟九煙:「你怎麼對大雁這麼感興趣,是不是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