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我覺得你喜歡大雁
2024-09-30 03:59:58
作者: 海三十郎
黃貓撇了撇嘴:「說你胖你還喘呢!西北人少,猴子群里稱大王,有什麼可炫耀的。」
孟九煙轉了轉眼珠子:「別說西北,即便放眼整個江湖,有幾人的輕功和盜術能比我高。」
「能不能謙虛點,別說整個江湖,即便在這屋裡,就有人本事比你強。」
「你是說大雁唄!嘿嘿!雖說我倆的比試不分勝負,但我覺得他是憑頭腦行盜的人,而我主要靠的是能力。其實說起來,他玩的手段比我高明,我還真想不出他那些點子,說他本事比我強,算是吧。」
黃貓嘖嘖道:「這怎麼態度變了呢?前幾天還是一臉不服輸的樣子,沒過幾天,又服軟了。」
孟九煙輕輕笑道:「我只服有本事的人,大雁有這個本事,所以我才服他。」
黃貓連連擺手道:「唉唉!別一口一個『大雁』,這稱呼可不是你叫的,我們異盜團的兄弟姐妹才可以這麼叫他,你應尊稱他一聲傅先生。」
孟九煙歪著脖子,瞅著黃貓:「我就這麼叫了,怎麼的!大雁都沒反對,你不許有用啊。」
黃貓轉頭見傅輕鴻的確沒有反應,便道:「這是什麼情況,幾天不見,這女人怎麼變得跟你這麼近乎。」
傅輕鴻苦笑了一下:「也沒怎麼近乎,只不過我去王府盜畫,遇到她也要盜畫,於是我們聯手從安西王手中把畫給搶了過來。」
黃貓一怔,把凳子向傅輕鴻的身邊靠了靠:「快講講,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
江紅月忽然道:「鴻哥,你的左肩怎麼了?」
雖然傅輕鴻穿的衣服,但是因為左肩纏著繃帶,所以顯得肩部略高些,被眼尖的江紅月發覺,她起身走了過來。
傅輕鴻道:「受了點傷,沒事。」
江紅月道:「你快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
傅輕鴻將肩部的衣服褪了下來,露出纏著繃帶的肩部,江紅月用手摸了摸,臉上充滿了關切:「纏得這麼多繃帶,一定是傷得不輕。」
傅輕鴻道:「被刀劃了一下,皮肉傷,算不得什麼。」
江紅月道:「我姥爺是一個郎中,我這次回家,從他那兒帶來了一些傷藥,這些傷藥對治療這種刀劍傷非常靈驗有效,我現在就給你敷上。」
傅輕鴻笑著道:「那好啊,昨晚我還愁呢,這傷什麼時候能好。」
江紅月道:「我這就給你上藥,你說你的,我敷我的。」
傅輕鴻點頭:「好。」
黃貓在旁邊道:「你看看大雁,紅月對你可是關心啊。」
江紅月開始著手解開傅輕鴻肩上的繃帶:「你受傷時,我對你的關心不是一樣的嗎。」
黃貓道:「但我覺得你對老大比我上心。」
江紅月翻了他一眼:「都是自家哥哥,我一視同仁。」
傅輕鴻也道:「黃貓,你養傷那會兒,紅月對你照顧那可是無微不至。」
黃貓摸了摸腦袋,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酸味,道:「對啊,紅月對咱們沒的說,咱們之間,親如兄妹。」
說到這兒,他的眼神有意無意間瞟了孟九煙一眼。
孟九煙的目光在他們三人的臉上轉來轉去,沒有說話,也不知她在想著什麼。
傅輕鴻開始他的講述:從夜探王府時遇到了孟九煙,再一同從安西王手中奪得《夜宴圖》,出王府後兩次遇襲,被李遙相救,後來發現盜來的畫被鮮血所染,孟九煙說她認識一個臨摹高手,他們打算養好傷後,去找那畫師碰碰運氣。他把這一夜所有發生的事全都講了出來。
黃貓和江紅月聽得瞠目結舌,沒想到傅輕鴻在昨晚遭遇這麼多危險。
傅輕鴻從枕邊拿來那幅畫,在桌上展開,道:「這就是那幅《夜宴圖》。」
黃貓看了一會兒,道:「如果那個畫師也無法臨摹出畫中人的原貌怎麼辦?」
傅輕鴻道:「那只有返回涼州,等著鐵將軍上門奪畫,再想辦法查出這個人的身份。」
黃貓想了想,道:「也只有這樣了。」
江紅月這時已為傅輕鴻敷好藥,重新纏好繃帶。
傅輕鴻套上衣服,對江紅月道:「紅月,九煙的傷要比我重,你去幫她也敷上藥,敷好藥後,我們出去吃飯。」
江紅月點了點頭,走到孟九煙身邊道:「孟姐,咱們去你的房間,我給你換藥。」
孟九煙微微一笑,道了聲謝,起身和江紅月去了她的房間。
黃貓看著孟九煙和江紅月出了門,便問傅輕鴻:「這個孟九煙跟李遙是什麼關係?」
傅輕鴻道:「她說李遙對她有恩,要還李遙一個人情。」
黃貓「哦」了一聲:「我還以為她是李遙的姘頭呢。」
傅輕鴻連忙擺手:「別亂說,沒那種關係。她這個人剛接觸時感覺挺凶挺傲的,認識後你會發現人其實不錯,奪畫那晚若不是她回來幫我,我現在是什麼情況都不好說,她的傷也是為我而受的。」
黃貓笑著道:「我明白了,她對你好就是對我們大家好,即便我看她不順眼,也不會為難她。」
傅輕鴻道:「我覺得你以後會看她順眼的。」
黃貓挑了挑眉毛:「也許吧!」
孟九煙倚靠在床頭,右腳搭在椅背上。江紅月為她退起了褲管,解開了原來的繃帶,在傷口上撒上她帶來的藥,又將繃帶纏上。
「你加入異盜團多久了?」孟九煙看著忙碌的江紅月問。
「不到半年。」
「哦,這麼說你也是一個新人。」
「算是吧。」
「你為什麼要加入異盜團?」
「因為我喜歡他們的行為方式。」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因為大雁呢。」
江紅月手上一頓,抬頭問:「為什麼這樣說?」
孟九煙微笑道:「我感覺你挺喜歡大雁的。」
江紅月低下頭,繼續纏著手上的繃帶:「當然喜歡,還有黃貓,你要加入某個團隊,不但要喜歡他們的做事方式,還要喜歡他們的為人,才有可能融入其中。」
孟九煙轉動著大眼珠子,意味深長地道:「但是我覺得你對大雁的喜歡不僅僅因為他是你的朋友,還有男女之情。」
江紅月的臉色略變了變,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何以見得?」。
「眼神,看他的眼神。」
「你誤會了,我只當他是我的好兄長。」江紅月掩飾道。
「這樣就好。」孟九煙點了點頭。
江紅月聽出那話中另有他意,抬頭道:「你好像話中有話。」
孟九煙的嘴角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因為我發現黃貓喜歡你。」
「別胡說。」江紅月連忙制止,但馬上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用手捋了一下頭髮,來掩飾自己神色的不自然:「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兄長,你別瞎猜了,沒有你說的那種事。」
孟九煙的嘴角依舊掛著狐狸般的笑容,她「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江紅月帶來的傷藥果然靈驗,三天後,傅輕鴻和孟九煙的傷口已經癒合,雖然沒有恢復如初,但已能活動自如,孟九煙走路時已不需要拐杖。
傅輕鴻決定明天一早,便動身前往蘭州。
到了次日凌晨,傅輕鴻醒得比較早,他信步來到飯廳,準備吃早點,卻看到陶掌柜站在櫃檯後,向他招手。
他走了過去,陶掌柜貼著他耳邊小聲道;「今早客棧里不但住進了神秘的客人,而且外面也來了兩個形跡詭秘的人,我懷疑這些人可能跟你們有關。」
傅輕鴻一怔:「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陶掌柜道:「住店的是兩個年輕人,都帶著兵器,沒什麼行李,進來後便打聽你們的房間號,然後選了與你們相鄰的客房入住。店外也來了兩個人,一人是那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另一個是蹲在對面牆角的乞丐。現在我只發現這四個人可疑。」
傅輕鴻知道陶掌柜以前也是江湖中人,後來受了傷,所以才在這裡開了一家客棧。雖然離開江湖多年,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他的話並非空穴來風。
他當下點了點頭,走出了客棧,假裝到對面不遠處的雜貨鋪買了些東西,然後又回到了客棧。
他這一來一回,已確定陶掌柜所言非虛,不但那個賣糖葫蘆和乞丐在暗暗盯著自己,對麵茶館裡坐著一人,也在偷偷地看著他。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回來後,跟陶掌柜耳語了幾句,然後坐下來開始吃早點。
過了一會兒,黃貓、江紅月、孟九煙相繼來到了飯廳吃飯。傅輕鴻跟他們小聲說了什麼,三人暗暗點頭。吃過早飯,四人都進入傅輕鴻的房間。
傅輕鴻待大家坐定,道:「我們被人盯上了,這些人來這兒肯定是衝著那幅畫來的,你們要馬上離開這裡,帶著這幅畫去蘭州。」
聽到「你們」二字,三人都是一怔。黃貓馬上問:「為什麼說是『你們』,難道你不同我們一起走?」
傅輕鴻道:「我想留在這裡,會一會這些人。」
江紅月問:「為什麼要會他們?」
傅輕鴻道:「那名畫師能不能臨摹出畫的原貌尚不確定,而另外要查出鐵將軍的方法,就是與那些想奪畫的人打交道,今天這是一次機會,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黃貓道:「但是我們可以一同對付來者,再一起去蘭州,何必分開呢?」
傅輕鴻道:「這些想奪畫的人肯定非常有實力,他們有備而來,即便我們一起去應對,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而我一個人在這兒,危險能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