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鎮山尋妖

  從暗室出來。

  江知間好奇，「白姑娘，燈籠為什麼要封起來。」

  白黃窩進躺椅，大廚立刻輕輕巧巧的跳進她懷裡，「一是為了安撫燈籠里的人魂，二是為了滅燈。」

  「人油引妖，鐵匠之所以點燈籠，就是為了製造混亂，好叫他有可乘之機。」

  院子裡有些安靜。

  江知間一拍雙腿，「白姑娘晚上還沒吃飯，想吃什麼，我去客來居買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忙。」

  白黃懶散的擺擺手，「唔，吃不吃都行，感覺最近有點胖了。」

  姑娘家還是愛漂亮。

  

  江知間可是聽不下去了，當即表示，「白姑娘不胖，那我順便給你捎壺荷葉茶。」

  他拿起桌子上的大荒劍出門。

  白黃眯著眼睛看他，荷葉茶？？

  果真！連江知間都覺著自己胖了，不吃！堅決不吃！

  大廚晚上叼了兩根小魚乾。

  這會找個安靜的地方睡覺。

  廚房裡燒了火。

  趁著家裡沒人，白黃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

  重新換了身紅色摻金絲的長裙，白黃順手一抽腰帶。

  紅布纏著的鎮山刀滾落下來，掉在地上悶悶的響。

  她蹲下，濕漉漉的長髮散在身後。

  大門從外推開。

  江知間招呼一聲，「白姑娘，吃飯啦。」

  床板下藏著抽屜，白黃順手把鎮山刀丟進去，帶在身上總歸是不方便。

  況且安和府城的事情不處理好，她不安心回鎮山派。等下次見到師父再還給他吧。

  「來了。」

  桌子一側擺了油燭。

  江知間手裡拿著筷子，一副邀功的模樣。

  「白姑娘，荷葉雞，荷葉茶，荷葉餅。」

  「我特意問了福貴，都是刮油的，只要你堅信自己不胖，那就一定不會長胖。」

  白黃似笑非笑，江知間就覺著身後陰風陣陣。

  好在白黃沒少吃。

  荷葉雞先蒸後熏，皮軟入味，又有荷葉的清香，肚子裡塞了紅棗枸杞等養生的食材。

  荷葉餅里放了切碎的肉末，還有胡蘿蔔丁，咬下去滿口留香。

  白黃滿足的眯起眼睛。

  如果下山是為了美食的話，那她可以再待一百年！

  吃飽喝足。

  白黃抽出髮帶綁了個利落的馬尾。

  江知間也想見識一下白黃的追蹤術，按照她的話說，這是師門必學的基本功。

  一尋人，二尋魂，三尋妖，四尋萬物。

  白黃雙指併攏，金色靈力流出，嘴唇微動，她猛的睜眼，「鎮山尋妖，靈法開！」

  金色鋪天蓋地。

  院子裡仿佛下了一場流星雨。

  江知間仰頭，眼底星光閃爍。

  可是下一秒，那些金色匯聚成細細的箭頭，隔著一步遠的距離，直指白黃的心臟位置。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江知間憋了憋嘴，還是沒忍住，「白姑娘，是不是失敗了。」

  白黃瞳孔烏黑，不信邪，再次聚集靈力，雙指併攏捏出法印。

  「鎮山尋妖，靈法開！」

  流星雨、金色箭頭，指著白黃。

  江知間剛想張嘴，白黃背對著他，惡狠狠，「閉嘴！」

  小江大人乖乖拿手貼住嘴巴。

  半晌。

  才聽見白黃悶悶的，「我主修刀術，很能打架。」

  言下之意，她是靠武力的，把前邊那句基本功直接推翻。

  江知間沒忍住笑出聲。

  白黃喪氣的蹲坐在躺椅上，狗江知間，可惡！

  頭頂掌心溫熱，一抬眼，江知間彎腰看她，眼底大概算的上是溫柔。

  「就像你說的，笑一笑麼。」

  金色好像還沒落盡，在院子裡慢慢飄下。

  大廚從貓窩裡跳出來，喵喵幾聲打破院子裡的沉默。

  白黃扭頭看向旁邊，莫名覺著臉上有些紅。

  江知間也沒好到哪裡去。

  「對了……」

  「對了……」

  他倆同時開口，同時伸手摸鼻尖，江知間咳嗽一聲，「白姑娘先說。」

  白黃點點頭，「雖然追蹤術出現意外，但妖怪必然不是偶然出現在琴房裡，何況還故意留下線索迷惑我們，那可能是他的一個落腳點。」

  江知間也有此意，「為什麼是用扶月館的燈骨而不是其他燈籠鋪子的，或許可以去扶月館看看。」

  現在時間確實有些晚了。

  白黃的小院有客房，是給師父他們留的。

  被褥都是鋪好的，白黃沉吟，「要不，你在這將就一晚？」

  她問的遲疑，江知間回答的也挺遲疑，「算了，我離的也不遠，就不打擾白姑娘了。」

  走到院子門口，江知間停下腳步。

  「明天早上給白姑娘帶城門口的肉包子和油條包麻糍。」

  白黃舉起懷裡大廚的爪子晃了晃，「好，跟江大人說再見。」

  是以江知間腳步輕盈，心情呼啦啦的起飛。

  窗外的花高矮不一。

  白黃躺在窗戶下的美人榻上，指尖翻滾著靈力，奇怪追蹤術從來沒有失手過，今天怎麼回事。

  夜風撩動外邊的花香。

  大廚在毯子上蜷縮成一個圓圈。

  半睡半醒間。

  白黃念了一句，「鎮山尋物，靈法開。」

  絲絲縷縷的金色匯聚成細細的絲線，順著敞開的窗戶鑽了出去。

  白黃睏倦的閉上眼睛，片刻，瞬間從美人榻上彈起來。

  追蹤術！有用了！

  她一把拽過腳邊的生花刀，追著靈力疾馳而去。

  夜晚的琴房鬼氣森森。

  金色指向樓頂。

  白黃散了靈力，深吸一口氣，握上腰間的生花刀，沒走正門，翻身上樓。

  冷白的月色折射進碎裂的窗欞。

  白黃單手扒著窗框，正往裡看，一張慘白的死人臉從窗邊飄過。

  她沒忍住爆了聲髒話。

  「你個xxx！干你xxx！草你xxxx！」

  屋裡好像有東西被絆了一下。

  白黃冷汗都下來了，冷靜片刻，推開窗戶。

  那幾張琴譜散落在桌子上。

  房間空無一人。

  她反應過來，剛剛那張死人臉，是小石子。

  翻身進了屋子，生花刀通體烏黑，融進夜色。

  「我知道你在這裡，別躲躲藏藏的，出來吧。」

  無人應答。

  白黃再次捏了靈印，不等放出追蹤術，樓梯口傳來陰森森的聲音。

  「別急，這才剛開始，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刀尖直刺樓梯口，白黃凌空跳起，攥住刀柄，殺下去的同時，就聽她笑眯眯。

  「追蹤術不下在身上，不起作用。」

  也就是說，她騙了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