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決然

  「……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此四個步驟就是這世間一切生靈的向上階梯。」

  「不管是什麼超凡體系，不管分為五階也好，五十階也好，名為傳奇，半神，靈位，聖位也好，不管是何稱呼，世間萬物必是由此往上。」

  「煉精化氣乃是開端，吸收能量入體，此精為肉身，此氣為能量，以肉身煉化能量，以形成自身的能量環路，同時自身也可以產生巨大能量，此即為煉精化氣。」

  「若是從現在通用的超凡體系來說，煉精化氣差不多是從凡人去到半神位階之前的這個過程。」

  「再說鍊氣化神，就是以超凡能量來提升與開拓心靈之海，為什麼普遍都是實力到了傳奇位階才會開始領悟心靈之光？因為心靈和肉體是相輔相成的，不是沒有例外，但是普遍來說是精神越強，會反哺肉身，肉身越強，也會提高精神，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過程，所以到了傳奇位階的頂點時，才可以順理成章的開發心靈之光。「

  「而鍊氣化神則是從半神位階到先天聖位層次，實力跨度非常大，在這一過程中，其實心靈之光的成長和溫養一直沒有停止，一直到先天聖位為止。」

  

  「接著就是煉神還虛，神即心靈之光，而這虛則是道，你所行之道，到這一步時就需要證得大羅金性了，而不管是大羅還是金性，其實都需要你有道，有道則成，無道則死，所以到了這一步時，也可稱呼為道爭之始，求道求道，求的就是這個道。」

  「煉神還虛是從大羅到金性，再從兩者皆有到大羅金性合一，還了這個虛，就是大羅金性合一了，可謂是圓滿，若是用那些正統修真者的話來說，當真就是圓滾滾金燦燦的性與命合一，從此不泄不漏，自得自滿，唯圓滿之數。」

  這是在開天戰役前，古偶然一次帶著鳳凰兒回來，還沒繼續出去追擊世間一切之惡時，吳明特意拉著古對其講了一次道，當時古還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急，但是現在他卻懂了。

  「……其實，生命的進階，理論層次上就是大羅金性合一，因為這已經圓滿了，作為一個生命的圓滿，在一切時間空間中，都永恆不朽，這就是一個生命能夠抵達的極限，是為大羅金性合一，也可稱為大羅金仙，但也僅限於生命……生命的本質就在於爭，而有爭就需要有力量，當大羅金性合一也不滿足這份力量時，生命就會想要突破極限，得到更強大的力量來爭，所以就有了最後一個階段，煉虛合道……」

  「煉虛合道是從大羅金性合一開始，直到內宇宙為止，這是一切多元宇宙內存在的最終追求，所以也被稱為終極。」

  「終極需要大法力，首先是達成大羅金性合一狀態就需要大法力，達成這一點後，還需要煉，這煉的過程就是破虛，也是煉虛合道的第一步，破虛，將你完滿無漏的大羅金性合一狀態破開，這個破開的過程最關鍵的一點，其實就是破開你的心靈之海。」

  「是不是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但這就是破虛，破入虛無，雖然只是神識破入虛無，但這是絕對必要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有著大恐怖大艱難，一不小心立刻就是身死道消，實是終極前第一道劫難。」

  「破虛之後就需煉虛，這需要大毅力大法力，所謂的煉虛，就是要讓你的大羅與金性，你的道，你的一切本質在虛無之中得到洗鍊，類似礦石被熔煉，金屬被捶打，一步一步的將其中雜質剔除，一步一步的變得徹底無瑕無疵，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讓你的大羅，金性，你的本質，你的力量，總之是你的一切開始適應虛無，對虛無有著一定的抵抗力，這其實就是煉虛，也只有經歷了這一步，你才有資格行那終極的最後一步。」

  「合道！」

  「將你因為破虛以及煉虛而破損與分裂的大羅金性再度合一，再度合為一切時間與空間，一切不朽的源泉，只不過到了這一步就不再是大羅金性合一了，因為這個時候，你的大羅金性都已經發生了質變，而是化為無窮時間空間結構性，以及一切生命與文明的知性結構性，在去到開始與終結之地後，以從開始與終結之地所獲得的一點種子為基礎再行相合，而這合一所出之物就是你的道果，就是你終極的憑證，這也為內宇宙，獨屬於你個人的內有多元宇宙雛形，從那一刻起，你即為終極！」

  「所以從煉虛合道開始，你就可以自稱臨終極了，而臨終極也有強弱，破虛是一重，煉虛是第二重，合道則是最終道果！」

  吳明說到這裡時，他的雙眼莫名，雖然那其中還未曾有懸空那物，但也讓古感覺到了深深震撼。

  吳明沉默了許久才道：「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夠不走煉虛合道這條路，大羅金性合一之後，不要立刻破虛，而是以大羅金性合一的層次開始深挖你的潛力，肉身的，超凡的，精神意志的，心靈之光的，一直到你能夠凝聚出你的神話型態之後，再與你的神話型態合一，在這個過程里，你最好能夠行大德行之舉，凝聚出屬於你的大德行之物來，若是這些都做到了，那你可以入虛，而不是破虛。」

  「不破開大羅金性合一狀態，以生命的狀態親身深入到虛無中錘鍊自身，使得自身能夠一部分免疫與適應虛無，再之後，更不是以破碎之身去往開始與終結之地，而是以一個完滿的生命本質，以平等的姿態去往開始與終結之地，以生命的身份與這片天地對話，然後……」

  吳明說到這裡時，他眼中似乎有著什麼憧憬，又似乎有著諸多的為難，到最後只剩下了眼神里若有若無的嘆息。

  「這是最好的情況。」

  吳明再沒有繼續說這並非煉虛合道的路途，他轉而開始敘說煉虛合道中所要經歷的磨難：「煉虛合道第一步的破虛階段，你首先要承受的是心靈之海反涌，對於沒有達到大羅金性合一的生命來說，這是絕對無解的死局，任憑多大天資，任憑多麼浩瀚的氣運都是必死無疑，因為這不是簡單的心靈之海反涌，而是你為了破虛而撕開心靈之海與虛無之海邊界線的反涌，這無藥可醫，無物可鎮，無力可御，唯有大羅金性合一的你可以堵上去，並且承受這反涌的大恐怖。」

  「切記，從破虛開始，你就需要持續性的承受這磅礴的心靈之海反涌，那怕你已到臨終極，隨著這心靈之海反涌的持續，你也會開始衰弱甚至死亡。」

  「這還只是破虛，破虛之後就需煉，煉虛時，你的一切都將落入虛無之海中，而且因為破虛的緣故，你再也不是一個完整的整體，你的每一個部分……大羅的，金性的，本質的，記憶與作為『古』而存在的……所有一切都將落入其中，你必須要抗過這一切，直到你的一切又再度混合在了一起，這裡我無法用語言來告訴你經過，是只能夠你自己體會過才明白一切，到了那時，你所欠缺的就只有開始與終結之地的那一點種子了，而且……」

  吳明看著古的眼神，他非常認真的道：「你將會被『改變』，這並不讓人愉快，因為這會剔除你許多作為『人』和『生命』的部分，剩下的你就更趨向於多元宇宙的泛意識了，可以說，煉虛的過程其實就是自己殺死自己的過程，但是你必須要堅持，以你的道，以你一切值得珍惜與守護的東西來堅持與錨定作為『古』的一切，若不如此，你會在這個過程中道化，那時就再也不是你了，而是作為無敵態的一個名為古的東西。」

  「這其實就是無敵態的來由了，是遠比滅世態更為恐怖和可怕的力量，只不過無敵態並不為蛇所擁有罷了。」

  吳明說到這裡時，他站了起來，看著窗戶外的天空，既仿佛是在回憶，又仿佛是在緬懷，許久許久後才說道：「破虛，煉虛之後，你將無時無刻不在遭到道化的侵襲，這是續虛無之後的最大劫數，所以你必須在煉虛完成之後，以最快速度去到開始與終結之地，但是這很難，難就難在我們所處的這個天地，開始與終結之地的大門被天道封鎖了，天道又為蛇所有，換言之，你必須要以破開一切的力量與毅力來推開這扇大門，我沒法幫你，唯有大德行之物可以與你同行，給予你極少的助力，若是推不開這門，或者是被拖延了太久時間，道化的你不但無法行那開天闢地之舉，更是會一舉成為人類最大的夢魘，最強的無敵態存在，沒有之一！」

  吳明最後拍了拍古的肩膀道：「這就是我給你所講的終極之道了，也讓你心中有這個數，無論最後結局如何……能夠與你並肩而戰，我很開心，古。」

  古以盤古戰體的龐大之軀凝望天地，又看著天空上正在承擔一切，硬撼多元的吳明。

  他輕聲道：「大領主，抱歉，沒法走你所說的另一條路了。」

  古燦爛一笑，然後毫不猶豫的一拳打在胸膛上，這拳頭直接打入了體內，但是卻並沒有從後背穿透，而是仿佛化實為虛一樣，這手掌無比龐大，直接落入到了心靈之海中，深入深入深入……一直去到了心靈之海的最黑暗最深幽的位置。

  化拳為掌，又化掌為爪……

  古決絕的撕破了心靈之海的最深處，霎那間，在那心靈之海的黑暗極點，虛無瘋狂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