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奧丁一路

  奧丁眼中的世界出現了分化。

  他好的那顆眼睛看著現世，他正在往著那恐怖無比的滅世戰場而去。

  而他損毀的那顆瞳孔深處，卻讓他看到了命運的洪流。

  奧丁是異人，每一個異人的超凡都是不同的，這並不是歸納出來的超凡道路，而是由單獨個體所突變而來的個體超凡，所以自有一些萬族超凡們所不具備的神異。

  

  而奧丁的神異就在於他是能夠看到命運的。

  原本還不顯，他那顆瞎了的眼珠子就真的是瞎了，但是當他得到了刺破命運之槍岡格尼爾時，他的特殊性才顯現了出來，那顆瞎了的瞳孔之中居然可以看到命運。

  在奧丁所看到的命運里，人類的開天戰役註定了失敗，但是蛇也不會成功，因為多元宇宙必然會迎來毀滅，這毀滅來自於刑天，一尊虛無中的怪物，祂會在斬殺古之後將整個多元宇宙徹底斬滅，而後多元破碎，蛇會如何姑且不論，但是人類和這個世界卻是再也無救。

  古是這命運洪流中唯一的例外！

  在奧丁所看到的命運中，高高在上的吳明與蛇他是看不到的，那已經屬於終極，其存在便是命運本身，若非這兩尊存在必須要拼死廝殺，特別是吳明更要對抗那光，這兩尊隨便一尊其實也是可以改變命運的，但是彼此糾纏之下，卻是再無餘力改變命運了。

  而除了他們以外，在奧丁眼中也看到了一些特殊存在，他們於命運洪流之中也有掙扎，比如他就看到了鯤鵬的一角，也看到了鈞的變化，更還有諸多人類英豪在生死中崛起，有三清持先天靈寶，有二佛挾裹眾生對抗蛇陣營，更有光明天使降臨，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在命運洪流中稍微掙扎。

  唯有古！

  只有古！

  在奧丁所看到的命運之中，只有古如同一顆頑石一般死死的抵在命運洪流的最前端，直到他粉身碎骨前，他都沒有往後挪動一分一毫。

  在無頭巨人徹底成型的那一刻，古只剩下了一個腦袋以及半個肩膀和一條手臂，但是他依然眼神純淨，意志如鋼，在巨斧臨身的前一刻，他依然舉拳向前！

  那是不問敵人強弱，只問舉拳何處的盤古之道！

  同時，那也是奧丁所見蒼生中，唯一能夠對刑天造成傷害的存在！

  所以要打破命運，唯有古一人可行！

  奧丁的本命先天靈寶，刺破命運的長槍岡格尼爾正是為此刻所得！

  這是一把既是先天靈寶，也是天地靈根的神奇武器，有兩種用法，一種是拿來當長槍用，就是先天靈寶的功能，和普通先天靈寶沒多大區別，也是攻擊防禦洗鍊自身這些。

  第二種用法則是將其投擲出去，這時岡格尼爾就會變為其本質，也即既是先天靈寶，也是天地靈根的東西，這第二種用法則是消耗型的，只能夠使用一次，這岡格尼爾就會破碎。

  岡格尼爾的天地靈根本質之物是世界樹。

  一旦岡格尼爾被投擲出去，化為消耗型先天靈寶，那麼其就會返本還源，化為世界樹的樹枝，在其命中之後的一普朗克時間中，岡格尼爾將會擴展為一個世界泡，接著以每一普朗克時間為基礎，這個世界泡將會於底層構架上展開，並且擁有完整的四大基礎元素，接著是平行世界擴展，而這一切都是以最短時間單位為基礎來演化，然後當這個世界完整的同時將會開始凝縮捲曲，最終無數平行世界縮回一個曲面，由從世界化為世界樹，接著就是替換了。

  這種替換並非是鯤鵬的那種更改，而是將這世界泡中的可能性進行替換，必須要現實世界有這個基礎，有這個可能，然後在其展開的世界中，以平行世界的方式進行無窮推演，將其中最好的那個結局，或者是無數好的局面中的部分優勢替換出來，只要現實世界有這個可能，有這個錨定點，那麼岡格尼爾就可以扭轉命運，刺破命運！

  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大權柄，大威能，是類似於鯤鵬的能力，但是千百倍強化之，唯一的缺陷是持續時間太短，而且只能夠作用一次，所以才需要以消耗品的方式來消耗這既是先天靈寶，又是天地靈根的強大造物。

  這本就是平衡，若是岡格尼爾能夠重複使用，那這件先天靈寶早就凌駕於十大頂級先天靈寶之上了，甚至這本身就必須是一個多元宇宙才可能做到。

  所以奧丁知道，他的機會只有一次！

  這件天命之寶必須要用在符合其天命的時刻投擲！

  此刻，奧丁心中想著這一切，他有某種冥冥之中的感悟，他的一生，或者說他的誕生就是為了此刻！

  「小心！！」

  數十個怒吼聲，就見得上百名腳男凌空浮起，用他們的念和身軀抵擋了從空而來的攻擊。

  奧丁這隻隊伍沒有先天魔神守護，只有數萬腳男，外加人類英豪一路護持而來，其戰力遠不如羅所帶領的那隻隊伍，所以他們沒有遭遇到滅世態存在。

  畢竟是至少觸碰大羅的強者，那怕是蛇陣營里滅世態存在也絕對不多，不可能幾十隻幾百隻這樣的出現，特別是吳明最後一份本質吸收之後，真正的開天戰役爆發，蛇才喚醒了蛇陣營的所有滅世態存在，這些強大的存在這才逐漸甦醒，到現在為止，也只有兩三個滅世態存在出來，不過都跑去阻擊羅一行了，畢竟羅那一行才是重頭戲，古需要龍蛇本源。

  不過奧丁這隻隊伍也不是一片坦途，也有數百聖位追蹤襲擊，其中也不乏先天級存在。

  也虧得天地劇變，星辰湮滅，導致聖位的廣域攻擊範圍大幅度下降，便是先天聖位也沒法做到一招洗地的程度，雖然威力不變，但是只要攻擊範圍下降了，腳男那邊就很快想出了針對方式。

  現在的腳男普遍都非常強大，開啟了獨屬於腳男的超凡體系念之後，腳男們很快就將其推演到了極高層次，說白了其實就是投入經驗值，這就是獨屬於腳男的超凡體系了，有了模板之後，只要投入經驗值就可以將其升級到幾十級甚至上百級，這就有了底氣了，再加上腳男們那發達無比的腦洞，現在最弱的腳男都可以不靠工具單挑至少傳奇位階的超凡者了，而稍強一些的完全可以挑戰靈位，而腳男中的佼佼者們，匹敵普通聖位乃至高階聖位都不是什麼問題。

  當然了，也有楊烈這種腳男里都絕頂的存在，他是可以殺死先天存在的，而除楊烈以外，腳男中也只有寥寥少數幾個能夠匹敵先天。

  認真來說，腳男現在的戰力，配上他們的數量，再配上他們的不死特性，這已經不弱於原本的萬族聖位集群了，但是面對蛇陣營聖位集群卻依然不夠看，先天級是質變，現在的腳男全部加起來估計也只能夠匹敵十個左右的先天聖位，這還是算上楊烈一人拖住五名以上先天聖位的情況。

  而這時楊烈又不在這裡，雖然有數萬的腳男，更還有張好煥，晨陽等人，也還有另外的人類一方英豪數十人，卻依然不可能匹敵蛇陣營的數百聖位，這裡面光先天都上百個之多了。

  而腳男們的選擇就很簡單了，直接組成數十百隊伍，遇到先天聖位轟擊，他們就用短時間內死亡多次的方式拉扯來低緯度侵蝕，而在目前的天地劇變下，低緯度的侵蝕也出現了變化，擴展範圍不大，但是侵蝕強度卻是極高，而且仿佛專門針對蛇陣營的先天聖位一般，只要沾染丁點，甚至都不需要沾染，只要對這些侵蝕進行遠程攻擊，那麼低緯度侵蝕立刻纏繞其上，先天聖位也必然會被短時間內困住，而有這時間，奧丁的隊伍就又可以向前奔行了。

  靠著這個辦法，奧丁這隻隊伍一路前行，而腳男群的數量也從數萬迅速降到了一萬出頭。

  這時，晨陽就用戴著幾幅類似墨鏡一樣的東西看向前方道：「快，快到了，加快速度！！」

  但是隊伍的速度已經是快到極限，他們並沒有使用載具，而是騎乘的鬥氣化馬……不是，是念化坐騎，這速度雖然遠不及先天魔神或者聖位，但是也遠超過一切載具之類的了，就是比較耗腳男，動不動就有腳男被活生生耗空念而死。

  奧丁雙手用力握著岡格尼爾，只是一言不發的在隊伍最中心，而張好煥就坐在他身旁，張好煥臉上花花綠綠的，卻是畫了一個小丑妝，而且這小丑妝的顏料底層很厚，還偏向綠色，恍惚就是戴了一個綠色面具一樣。

  張好煥就對晨陽低吼道：「距離呢！？還有……古的氣運呢！？」

  晨陽立刻揭下來一副墨鏡，然後他的眼眶裡就有淚水湧出，似乎是刺激到了眼球，但他還是立刻道：「最多十三分鐘內可以到達戰場邊緣，但是要投擲命中，至少要深入戰場兩分鐘！古……古的氣運已經非常殘缺，比人類城時少了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還在不停被削少，來不及了，可能來不及了……」

  「來得及！」

  張好煥咬著牙，他看著又一隊腳男沖天而起，在半空來回死了幾十次，然後化為低緯度侵蝕往上而去，同時在隊伍周邊不停有能量洪流與各種規則，權柄等等攻擊，他只能夠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香蕉來。

  「？」

  周圍人都愣愣的看著了張好煥，而張好煥也不遲疑，將這些香蕉遞給了在場每人一隻，說來也奇怪，一把香蕉而已，在場上萬人，那怕拋開腳男也有上百人之多，結果一把香蕉遞出之後，居然每個人都有一隻。

  晨陽，北冥鯤兩人的臉色立刻大變，周圍人還莫名其妙，他們就看到張好煥開始剝開香蕉皮吃起了香蕉，在莫名力量下，他們也都開始了吃香蕉，甚至晨陽和北冥鯤也不例外。

  然後所有人幾乎是統一動作，吃了香蕉，將香蕉皮往前一丟，然後鬥氣……不是，念馬踩上去，下一刻所有的念馬就如同在溜冰一樣，踩在香蕉皮上開始往前瘋狂滑行，速度至少快了十倍，只是同時，所有的人也開始東倒西歪，其中有個別人滑行片刻後就摔倒了出去，直接脫離了大隊伍，被聖位們集火攻擊，一秒不到就直接煙消雲散了。

  「別看！別看……往前看，古在等著我們！」

  張好煥大聲叫著，他的小丑妝有一個大大的笑嘴，說這話時，他的表情仿佛是在笑，但是這個小丑妝的眼角有幾個淚點，似笑似哭，只有他的吼聲繼續。

  一路向前，不停有人掉隊，然後瞬間被灰飛煙滅，而護持隊伍的腳男群也從一萬出頭，到九千，八千……

  而他們距離刑天戰場，已經只在咫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