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升溫
2024-09-29 18:16:13
作者: 凝汩汩
她將時府發生的事情,同他一一講清楚,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表情又驚諤變得茫然在變得失望。
所以說啊,時暮。
我不來找你,還有誰來尋你。
還有誰真心對你?
時暮低著頭,火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他保持極度的平靜,問道:「那他們,現在在哪?」
「被我關在柴房,放心,他們沒辦法搬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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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也參與其中麼?」
靳夕瀾看著他,點頭。
她其實明白時暮這個缺少疼愛的孩子對父親還抱有期待和幻想,時俁剛來的時候他雖面色平靜可實際上,眼睛就不曾離開過。
「時暮,我還要同你說件事,你,能不能撐的住……」
時暮轉頭,看著她,好像是已經做足了準備。
她道:「你胸前,是不是有一道巴痕。」
時暮點頭,眼睛茫然。
「其實君秀山是榮妃的孩子,你曾同我說你也是長大之後時老夫人才過來認你……現在看來,太子胸前有一胎記,我明顯記得有次用水蘸了一下,君秀山胸前的胎記褪色了,你胸前這道疤和君秀山胎記的位置一模一樣……所以我猜測你是……」
是皇后之子。
再加上,時老夫人對時暮和君秀山的態度……
時暮只覺得自己天旋地轉。
他更覺得自己可憐。
兩個孤零零的人,都不在隱藏自己的內心。
靳夕瀾道:「你往日受過的苦楚,我都知道。我想盡我所能,不再令你孤苦無依,你曾伶仃小半輩子缺憾和不甘,此生往後,我陪你度過,你儘管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活著,我會守著你,照顧你。自今日起,你不必再擔驚受怕彷徨不安,因為我始終都會在,只要我活著一日,便守著你一日。你想要皇位我就助你物歸原主徵得,你想瀟灑自在我便同你一起……」
因此她用盡全力想要去理解他的悲喜,以及浮於這表面悲喜之下的跌宕人生。
時暮眼眶通紅,他一個男人,戰場上廝殺不眨眼,這次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眼睛卻澈亮的少女,她一本正經的。
這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緒了。
再所有人背刺,孤立無援的時候,有一人堅定不移的站在你的身邊,這是怎樣的感受。
時暮這一次徹徹底底理解個透徹。
時暮道:「你想要自在還是想要這天下?」
你若是想自在,待出去後解決一切問題,同你雙宿雙飛,你所想要這天下,那我就為你殺出一條血路。
靳夕瀾道:「我不要天下,我只想自由自在安穩。」
時暮點頭,「你和我呢在一起這麼久,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這一回是該要個結局。」
靳夕瀾是在時暮懷裡睡過去的,時暮脫下外衣搭在她的身上。
她自重生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的好眠。再沒有令人心驚的夢境, 沒有紛亂悲愴的舊事, 那些艱難在世間風雨里的日子都在這一寸一寸溫暖里消弭於無形。
緊鎖的眉間被人撫平,身體裡那根緊繃了十數年的弦慢慢鬆緩。
以至於她隔日醒來就病了。
病情來勢洶洶, 頭暈目眩,渾身發燙, 走路如踩在雲端,自草鋪上站起來時,一個踉蹌險些栽進眼前的火堆里。
還好時暮眼疾手快撈了她一把, 抬手在她額頭一摸,眼裡的憂思簡直無處安放。
她披著那件暗黑色斗篷,被他擦洗過的長髮順從地滑落在肩背,鬢邊的髮絲沾了一滴水,映著火光晶瑩剔透,清冷好看的眉眼是沉靜的,眸光中流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慧至靈氣。
時暮腦子驀地一片空白,滿世界都寂靜了,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這種,不知道下一刻將要發生甚麼的感覺。
眼裡心裡像是燃著一團火,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在靳夕瀾不及反應之時,修長的手指以穿過她的髮絲,輕輕勾住後頸。
他俯下臉去。
親吻了她的額頭。
靳夕瀾被嚇的一跳,身體軟綿綿的。
也沒有力氣去掙脫他。
靳夕瀾是一愣,驀地抬起眼來看他。
她的耳根疏忽一下便紅了,輕咬了咬唇,「你瘋了……」
這是靳夕瀾吐出的一句話。
時暮低著頭,或許是知道自己魯莽了,他道:「你病情加劇了,我得帶你出去瞧瞧,這裡也沒什麼藥,若是燒出後遺症了,得不償失。」
靳夕瀾軟綿綿的應下了。
時暮將水囊里僅剩的水一股腦的全餵給靳夕瀾,她嘴巴這才得了些滋潤。
她被他馱著,寬大而有力。
沒有走多遠,剛出了洞口,只聽得一陣熟悉的聲音,:「將軍----」
二人雙雙回頭,一眼瞧見杜仲,身後還跟著人。
杜仲見狀膝下一跪道:「將軍,屬下來遲還請將軍責罰。」
「起來吧。」
杜仲起來之後想去接靳夕瀾:「將軍我來背著夫人吧。」
誰知時暮一個側身避讓道:「我自己來就好。」
靳夕瀾:「……」
杜仲,:「……」
杜仲訕訕抽回手,他只覺氛圍古怪極了。
「將軍,夫人……怎麼受這麼重的傷。」
時暮道:「廢話,你從懸崖上摔下來試試看。」
杜仲只覺得今日的將軍像是吃槍藥了。
他跟在後面,「將軍,咱們要乘船橫渡怒江才得以,這斷崖將此劃分為二,穿過怒江也就走路了。」
說罷一干人來到船前,時暮將裹著斗篷的靳夕瀾置於裡面軟木踏上。
他手覆上了她的額頭,比之前更燙了。「你要不要再喝些水?」
靳夕瀾口齒含糊不清,迷迷糊糊道:「將軍……無事,應當是傷口感染引起的不適,等我回去……煎些藥就好了……我倦了想休息會。」
時暮往她那湊了湊,「你們都要外頭去等著。」
杜仲腳步一頓,哦了一聲,一行人皆在外面侯著。
她靠在他懷中,拖著厚重的眼皮睡了過去。
杜仲在外,拉著另一位侍衛,喃喃自語:「你不覺著將軍今天古怪的很嗎?」
「杜侍衛,我們這些人都看出來夫人把將軍吃的死死的,你怎麼還看不出來?」
還硬往裡面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