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蛟龍之鱗

  蛟這種靈物現在很難看到了，前文我就說過了，天下大勢的關係，靈物很難存活。師父和我說可以去長江下游試試運氣。所以我和師父整理了行囊，出發了。出發前，師父買了3斤硫黃，驅蛇粉，200米長的繩子，最關鍵的，他去買了一把土槍和30發麻醉彈。

  我笑著對師父說，你帶個墨鏡，背個大包，拿著槍，別人以為你去打獵呢。

  師父回答我，本來就是打獵。說完，把大包扔到了我身上，美其名曰鍛鍊我的負重趕路。

  這個臭老頭，我暗暗腹誹。

  我們在七月的時候到了安徽靈璧縣，正好是雨季。下著綿綿的細雨，滴滴答答的。我和師父在城裡找了間小旅館住了下來。第二天，師父去租車行租了輛破破爛爛的吉普，我們出發去了靈璧縣外的山林。

  大家會問我，怎麼不像電視裡放的修道人，弄個什麼土遁、飛劍之類的。

  我只想說，那就是扯淡，如果修道的都會飛，凡人早就知道了。

  在靈璧縣外將近3公里的地方，我和師父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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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師父吩咐我開始找虺，找到就叫他。

  於是，我們分頭行事。

  虺其實就是土蛇，也叫蝮蛇。是一種中國很普遍的蛇類。

  古語曾說，虺可變蛟，蛟升天而化龍，龍活千年可生角，再活萬年，則生翼。

  所以，按照傳聞，虺是蛟的前身。

  這種蝮蛇現在很難看見，我和師父轉悠了大半天，最後才在一處山洞邊找到了一條1米不到的虺。此時，我們已經離開大陸近1公里了。

  接著，師父直接把這蛇開膛破肚，取了它的蛇膽，放在了一個玻璃瓶里。

  玻璃瓶里還放了牛的血和一點碎玉沫。

  在搗碎了瓶中的蝮蛇膽以後，鐵老頭用毛筆粘著瓶中的血，在一張黃色的空白符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龍子。

  之後，猛地一拋符紙，念了一聲咒，符紙猛地在空中停住。隨後，奇異的事發生了，符紙居然如果活過來一般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哞哞……」

  這赫然是牛叫的聲音。

  我疑惑地看向師父。他解釋道：「蛟龍的吼聲似牛，發出哞之音，我想以這靈符，引誘出一頭蛟龍。」

  師父一解釋，我瞬間就明白了，這叫引蛟出洞。

  不過願望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我和師父連續兜了七八個地方，離開大陸已經將近20公里了，都沒有得到回應。師父似乎也有點喪氣，說道：「今天晚上再找找看，如果還沒有，明天一早，我們出發去下個地方。」

  我點點頭。

  現在的地理位置我也說不好，只能說還在安徽附近，但是我隨身帶的地圖已經被雨打濕了，辨不清方向。

  眼看就入夜了。

  鐵老頭帶著我找了個山洞，用硫黃在山洞地上灑了一圈，用山洞裡的干樹枝升了把火，拿出乾糧開始吃東西。

  雨還是淅瀝瀝地下，天色陰沉，遮天的樹木，看不見一點光。

  師父吃了點饅頭後，拿出了那張靈符，再次催動。

  「哞哞……」之聲響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回音，師父正準備把靈符收起來。

  突然，

  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同樣的「哞哞……」

  只是很輕，很細，很微弱……

  師父和我都是開了天眼，通了靈覺得人，自然對這種聲音聽得真真的。

  師父喜上眉梢，沒想到啊，還真讓遇到了。

  立刻做法，龍字靈符哞哞之音更大更響，得到的回音也更清楚。

  師父馬上拉著我，我們倆冒雨衝出了山洞，夜間林中聲音駁雜，但是對我們倆來說區分聲音還是很方便的。

  師父和我，花了10分鐘，終於找到了一個水潭。回音是從這水潭裡發出的。

  水潭很深，黑漆漆的。

  鐵老頭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應該是條受了傷的水蛟，不然不會吼聲這麼微弱。看我把它引出來」

  鐵老頭邊說著，邊把驅蛇粉灑進了水潭裡，又灑了一把硫黃。

  水潭開始平靜，但是漸漸有了水泡翻滾。

  猛然間，一個龐然大物衝出了水潭，直直地立在水面上，蛇形虎頭，約莫數十米長，它衝出水面時濺起了巨大的水花，並帶著一股難聞的腥臭。

  我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蛟！

  我和鐵老頭學了三年，見過奇怪的事情太多了，心理承受能力強大了不少，不過還是被著突然衝出水面的龐然大物嚇了一跳。試想一下，一條和12層樓那麼高的龐然大物，正一臉憤怒地看著你，你是什麼想法。反正當時我的想法是，有鐵老頭在，他比我壯都是精肉，水蛟肯定先吃他。

  鐵老頭依然淡定得很，見到衝出的水蛟，他沒鐵老頭這時候開口了有輕舉妄動，而是摘下眼鏡，太清法眼顯露，就這麼看著水蛟，一人一獸對峙著。

  「小子，等下我以茅山的困神決困住這條水蛟，你用繩子把它給我捆起來。」

  說完，就把繩子丟給了我，我靠，我才10歲，讓我去捆一頭至少40米高的水蛟？我暗暗罵了句，嗎的。

  茅山的法術，我個人一直很推崇，因為實用。

  干我這行的，技多不壓身。但是有很多法術都是和人鬥法用到的，我們行腳商人本著以和為貴的原則，一般不和人爭鬥。

  茅山里很多法術就特別實用，比如困神訣，比如五鬼搬山。

  困神訣的要領就在於，讓中招的人如同鬼打牆一般，明明沒有阻礙，可是就是原地打轉。

  鐵老頭也算是博學多才，但是面對這上千年的妖物，要拔下三片鱗片，還是要費很大功夫。

  說話間，鐵老頭就出手了。

  照例是討符，不過這次一下討了5張出來，鐵老頭一拋，四張符飛了出去，圍繞著水蛟的東西南北。四張符停在半空中，隱隱有紅色的光芒閃爍。最後一張被鐵老頭捏在手中。

  鐵老頭念念有詞，最後手中的符咒猛地亮了起來，連同蛟龍身邊的四張靈符也一起亮了起來。

  水蛟一看鐵老頭出手了，立刻一身牛吼，血盆大口張開，猛地向鐵老頭咬去。

  鐵老頭大喊一聲：「靈符現，茅山祖師在上，借我神力，助我封妖。」

  水蛟的動作一下慢了，整個蛟身如同找不到方向一般渾渾噩噩地原地打轉。

  我見鐵老頭動手了，自己也不墨跡，馬上沖了過去……

  別看我那時候才10歲，可是這幾年走南闖北下來，手上還是有把子力氣的。

  下雨，泥地滑得要命，我連滾帶爬地衝到了水蛟身邊。

  蛟身粗得要命，我估計三個我才能抱住。

  鐵老頭一邊控符，一邊喊道：「小子，動作快，我這邊能堅持1分鐘。」

  我哦了一聲，足足用繩子繞著蛟龍繞了10幾圈。然後找了棵和蛟身差不多粗壯的大樹把繩子綁上了。等我累得趴在地上的時候，李老頭的靈符也失效了。

  水蛟醒了。

  然後由於繩子的緣故，它被捆得死死的。

  這時候，鐵老頭掏出了準備已久的土槍和三十發麻醉彈。

  水蛟說白了還是生物，所以麻醉彈是管用的。只是水蛟強橫得厲害，直到鐵老頭打了足足20發麻醉彈，水蛟才昏迷了過去，漂浮在水上。要知道，鐵老頭搞到的麻醉彈，兩發就能弄暈一頭大象。

  鐵老頭連忙帶著我開始拔鱗，三片拔起來很快。這老頭還多拔了十幾片，說是備貨，果然是奸商。

  我們還發現了水蛟虛弱的秘密，原來是腹部裂了一條約莫3米長的口子。

  鐵老頭不免慶幸地說：「要不是這水蛟在虛弱期，我估計咱們這次還要再費工夫。」

  我們把繩子解開，乘著水蛟還在昏迷，我們快速離開了那裡。

  現在想來，這是14年前的事情了，不知如今那條難得的水蛟還在不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