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災荒來了

2024-05-05 09:54:17 作者: 長尾兔兔

  坐標點在開元市附近,距沁水村八十公里,不要看只有八十公里,但開車卻足足需要兩小時,都是羊腸小道,且年久失修,就是劉改這樣的老司機都感覺提心弔膽。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沈喬南走的著急,哪裡有時間給家裡打招呼啊。

  倒是杜心言,下午回家沒看到沈喬南,心頭一團糟。

  小妹和沈艷艷到河裡打水去了。

  兩人交換挑扁擔,在家門口,沈艷艷說:「也是奇了怪了,你說說看,往年再怎麼幹旱,不至於水井裡頭沒水,今年還需要咱老天拔地到河裡去。」

  小妹擦一下臉上的汗珠子,旁邊的沈艷艷已經提溜了一個木桶,穩健的推門朝裡頭來,大水缸就在院子裡,杜心言看兩人進來這才急忙問:「沒看到你們沈大哥?」

  「我們也才剛回來,姐,你嘗一嘗這水,甜絲絲的呢,放了糖一樣。」小妹送了馬勺給她,杜心言咂摸一口倒感覺好喝,沁涼的水順著食道而下,舒服極了。

  根據重生的記憶,今年秋天之前那一場席捲全國的災荒就要降臨了。

  自古來大災之後有大疫,這也是某種詭異的習慣。

  杜心言想到了囤糧食,但卻不知道怎麼儲存甘甜的水。

  或者,是她杞人憂天了,水總不至於消失。

  沈艷艷活動一下腰肢,「我們還指望給水井裡存儲呢,也是難,這口井下面接通了東海龍宮一樣,多少的水都吸走了。」

  這話讓杜心言忍俊不禁。

  小妹這才說:「我們也沒看到沈大哥,但我前幾天看報紙,說廣南那邊有災情,乾旱的厲害不少人背井離鄉朝平京去,人們啃樹皮吃草根,啥都吃,不知道是不是他去處理問題了。」

  三人還在胡思亂想,鄰居張嫂已經風捲殘雲一般到了他們家,「心兒啊,你男人來了電話,人在前線。」

  張嫂氣喘吁吁。

  杜心言著急,三兩步進入張嫂家,電話是安在臥室的,一般情況接電話的人都不進去,而是在院子裡伸手探入窗戶,拿出電話機。

  這是約定俗成的禮貌,儘管張嫂感覺這樣愧對他們。

  電話另一邊,聲音很嘈雜,任杜心言怎麼分析都聽不出大家在做什麼,鬧騰什麼,「隊伍在出發,這裡是警衛連,我用連隊的電話聯繫你。」

  杜心言心跳加速,弱智且忐忑的問:「是要打仗啊?」

  「打仗?」對面的沈喬南卻一笑,「都是和平年代了,還打什麼呢?」要知道,現在已經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末尾了,該打的仗都打過了,進入了我國民眾安居樂業的第一茬幸福生活。

  聽說不打仗,杜心言這才鬆口氣,抓著電話機的手也鬆了點兒力道。

  旁邊的沈艷艷和小妹也湊近,兩人好奇的聽。

  杜心言又道:「那是去做什麼?」

  「還真讓你猜中了,有旱災……現在還沒到廣南,具體什麼情況不得而知,」緊跟著信號不怎麼好了,畢竟那電話機是警衛連的,且還是一邊走一邊在尋信號,在那時代移動還沒覆蓋全中國任何一個犄角旮旯呢,黎夢最後聽到的是一句相對比較清晰的「那就這樣,我安頓好了立即聯繫你。」

  她幾乎來不及叮嚀對方注意安全之類,就再也聽不到對面是什麼呢,倒是小妹,用揶揄的玩笑口吻快速的對電話機吆喝。

  「我姐等你,等你回來結婚。」

  杜心言啐一口,「少不正經了,回去寫作業。」

  到家,三人都如坐針氈,杜心言恍惚似乎想到了什麼,「我出去走走,你們忙。」

  她失神的毫無目的的出門,順著鄉間小路一口氣走到了山上,有個放牧的老人家在唱信天游,「哥哥你走西口啊,妹妹我淚長流啊……」

  諸如此類的歌詞。

  杜心言看向一整個村子,他們沁水村占地面積很大,地廣人稠,東邊高一點,西邊低一點,沈喬南的家位於東邊,這也難怪井水乾涸的快了,地勢決定的。

  至於西邊,最大的莊園是孫軍波家的。

  在這星羅棋布的房屋之間,杜心言找到了自家的屋子,她許久沒回去了,準備回去看看,她速度不慢,很快到了小診所。

  杜平安在給一個跌打損傷的患者治療,「看怎麼說?要你不吃發物你非要吃,雞蛋不能多吃,不然你此消炎藥沒用。」

  「杜大夫,我這老毛病了,你啊,開一貼百草枯給我送我走算了。」不遠處有個高血壓的患者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實際上這是個鰥寡孤獨的老人,他既沒有糧食也沒有地,一整天陀螺一樣的轉著,倒希望自己真的……

  但杜平安卻笑著看看他,「老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是活著好啊。」

  那人這才點點頭。

  見杜心言回來了,杜母從裡頭走了出來。

  她陰陽怪氣的說:「喲,沈太太來了啊。」

  「有事。」儘管她每一次都提醒自己,要好好和母親交流,但遺憾的是——每一次兩人見面總有事故發生。

  杜母臉上掠過不屑,鄙夷的說:「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說看來做什麼。」

  「不借錢。」杜心言一句話說穿了定盤星,見杜平安手頭忙的八九不離十快結束了,這才朝河邊而去。

  等了大略十幾分鐘,杜平安姍姍來遲,他注意到女兒在遠處等自己,加快了腳步靠近杜心言,並快速的從白大褂口袋裡拿出兩個奶糖給她,「金絲猴,你愛吃的。」

  杜心言其實早已經不喜歡吃奶糖了。

  父親的判定和認知里,她還是七八歲的小孩子,七八歲的杜心言喜歡吃奶糖,只要得到,勢必狼吞虎咽。

  她撕開丟在了嘴巴里,這才對杜平安說:「爸爸,乾旱來了,您知道嗎?」

  「我……」杜平安現在在開診所,一天南來北往的人很多,關於災禍,他日日都在聽,大略是知道的,但卻不很清楚,杜心言正色看著父親,「我擔心沒有糧食也沒水喝了,咱們找人在診所的院子裡開幾口井,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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