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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桔梗花耳環

2024-09-29 13:05:43 作者: 巒

  十一月上旬的第一個周五,這天洛杉磯依然是艷陽高照。

  這個下午,戈樾琇沒去參加「森林午餐計劃」,沒去「森林午餐計劃」自然也去不了宋猷烈學校公寓房間,她今天上午需要到心理醫療中心去複診,每次去完心裡醫療中心她都會很累,需要休息一個下午調整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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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往常一樣,午餐過後,喝了混有少量安神劑的熱牛奶,戈樾琇上床休息。

  覺睡得不是很安穩,迷迷糊糊間戈樾琇想起一件事情。

  忽地,睡意全無。

  這件事情導致於安神劑發揮不了作用,翻來覆去想著從心理醫療機構回來時潔潔說的事情。

  潔潔說她前天無意間聽到宋猷烈和他朋友通電話,通過通話內容潔潔猜,宋猷烈也許有女朋友了,因為宋猷烈在電話中,打聽了關於送生日禮物的事情。

  「聽語氣就知道禮物是送給女孩子的。」潔潔語氣篤定。

  問生日禮物就是有女朋友了?聽完嗤之以鼻。

  「格陵蘭島來的孩子有女朋友了」這說法讓戈樾琇覺得滑稽,那是一個只會學習的孩子,再說了,他哪有時間去交女朋友。

  那時,戈樾琇壓根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潔潔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菲律賓人總是愛送作堆。

  躺在床上,想著潔潔的話。

  當把「格陵蘭島來的孩子有女朋友了」換成「宋猷烈有女朋友了」就不那麼滑稽了,甚至於……

  不可能,她天天中午和宋猷烈在一起。

  不,不對,昨天前天,從禮拜一後的中午,她就沒到宋猷烈學校公寓房間去,這樣一來就算不上天天在一起,起碼這幾天。

  學校公寓房間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宋猷烈說近幾天有事情不能回公寓房間,問他什麼事情他沒說。

  越是睡不著躺在床上就越悶,也許到花園走走會好點。

  打開宋猷烈房間戈樾琇是心不在焉的,心裡還想著她怎麼來到宋猷烈的房間了?剛剛明明是在花園散步的。

  還有,她打開宋猷烈的房間要做什麼?

  很快,戈樾琇就知道自己打開宋猷烈房間是要做什麼了。

  無非是想駁斥潔潔「宋猷烈有女朋友了」這個說法,只是,宋猷烈有女朋友了這好像和她沒關係。

  可是……可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和他說了,宋猷烈你不能認識別的女孩,為了以示公平,她也和他保證了,自己不去認識別的男孩。

  你看,那些來到她面前和她要電話號的男孩子她都不去理會,連看也懶得看。

  宋猷烈的房間戈樾琇再熟悉不過,她知道他放東西習慣,什麼東西會放在什麼樣的位置。

  戈樾琇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好,但是……誰讓宋猷烈是賀煙的孩子,這也不是她第一次翻他房間東西了。

  很快,戈樾琇就在宋猷烈那格用來放較為重要物件的抽屜找到了一個小巧的盒子,這應該是用來放禮物的盒子。

  小禮盒顏色戈樾琇並不喜歡,但放在盒子裡的小玩意卻是她喜歡的。

  那是一雙耳環,耳環吊墜為含苞待放的桔梗花,淺色調。

  喬治鎮的花園種著很多桔梗花,比弗利的花園在她來了之後,也種上大片桔梗花,喬治鎮的桔梗花是媽媽的,比弗利的桔梗花是戈樾琇的。

  喜歡上媽媽喜歡的桔梗花,喜歡著媽媽喜歡的桔梗花,她以這樣的方式來傾訴想念,懷念。

  淺色桔梗花耳環很合戈樾琇的心意。

  來到鏡子前,把桔梗花耳環往自己耳朵比了比,淺淺的花骨朵映襯著墨色髮絲,很好看,也耐看。

  忍不住一再比劃,正面比一下,側面比一下。

  很可惜,她沒穿耳洞。

  此念頭一觸及,有如天靈蓋重重挨了一掌。

  她沒耳洞,宋猷烈卻買了耳環。

  耳環就放在小禮物盒裡,這說明了什麼?

  有問題。

  很快,戈樾琇在小禮盒裡找出壓在最下面的一張便箋。

  便箋上寫著一行文字。

  那行文字戈樾琇一看就知道來自於誰。

  耳環是用來送人的,送給即將過生日的人。

  她的生日早過了,耳環不可能是送她的,而且,便箋上的文字也清清楚楚說明了,桔梗花耳環不屬於戈樾琇。

  那是宋猷烈送給別的女孩的生日禮物。

  瞳:生日快樂。

  寥寥幾字。

  忽地,笑了起來。

  笑得不能自己。

  格陵蘭島來的孩子什麼時候也耍起了,男孩子們討好女孩子們的技藝了:打電話詢問應該送什麼禮物合適;挑好禮物放在精美的禮盒裡,再寫上祝福。

  瞳,生日快樂。

  金燦燦的海平面,在風中飄揚的綠色裙擺,抹茶味的冰淇淋。

  「她叫鮮于瞳,是我的同學。」

  所以,桔梗花耳環是宋猷烈送給鮮于瞳的生日禮物了。

  那有什麼,她不是每年也收到宋猷烈的禮物,但那不一樣。

  戈樾琇知道,每年宋猷烈交到她手上的生日禮物都是來自於賀煙,賀煙把挑選好經過精緻包裝的禮品交到宋猷烈手裡,拿到她面前,就變成宋猷烈送給戈樾琇的生日禮物。

  雖然心裡耿耿於懷,但因為那是格陵蘭島來的孩子,那孩子只懂得學習,怎麼會懂得那些花哨玩意。

  事實證明,格陵蘭島來的孩子不僅只會學習。

  瞧瞧,禮物選得多好。

  這一次,她得懲罰他,她要懲罰他。

  拿走了桔梗花耳環,戈樾琇和管家交代了一句「我今晚不回家」就和潔潔一起出門,出門時間為六點一刻。

  載著離開她的車和接宋猷烈回來的車擦肩而過。

  鮮于瞳家的地址是潔潔打電話問的,每年洛杉磯各大院系的獎學金百分之十五來自於SN能源贊助,要一名學生的資料還不容易。

  很快,戈樾琇就拿到鮮于瞳的資料。

  想必,但凡看過鮮于瞳資料的人都會給予這位十五歲女孩同情和讚美。

  同情她幼年失去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讚美她是一名勤勞聰明懂事孝順的孩子。

  鮮于瞳是憑著每年高出學校第二名五十分以上成績,引起西海岸第一私立高中的注意,派人遊說,給她安排了獎學金名額,就這樣,她和宋猷烈一起成為了這所高中唯二的兩名跳級生。

  宋猷烈之所以跳級是,他不想浪費時間,鮮于瞳跳級是想早一年得到工作崗位,讓媽媽休息,得到更好的治療。

  鮮于瞳的媽媽是一名抑鬱症患者,早年為雜誌社編輯,後因抑鬱症被解僱,現在一家圖書館當臨時管理員。

  看完鮮于瞳的資料,人之常情,她也許應該把資料或者銷毀,或者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女孩目前生活艱難,既要學習,周末還要打小時工,她沒必要給她添亂。

  但,值得一提地是:鮮于瞳的居住環境。

  鮮于瞳目前居住的環境處於洛杉磯的中產階級區域,那個區域得年薪上百萬的人才能勉強居住得起,怎麼也輪不到一名臨時工,更有,鮮于瞳的媽媽每月在心理治療方面花費不少,心理醫療醫保保障額度小。

  電話還是潔潔打的。

  結果也很快出來了:鮮于瞳目前居住房屋原房主是一個名叫史蒂夫的男人,史蒂夫三年前死於癌症,他把名下唯一的房產留給,在他癌症末期一直照顧他的義工,這名義工就是鮮于瞳的媽媽,為此,史蒂夫的女兒還曾向法院提交訴訟要回父親的房產,訴訟被駁回後史蒂夫的女兒找鮮于瞳的媽媽私下交涉,但鮮于瞳的媽媽拒絕交出房子。

  按照潔潔的分析,鮮于瞳的媽媽應該是很聰明且狡猾的女人,比如說她是在史蒂夫癌症晚期成為照顧他的志願者,結合史蒂夫女兒口述的「因那位女士的從中作梗,導致於我後來幾次都不能見上父親的面」,所以,史蒂夫的房子應該是鮮于瞳的媽媽投機取巧所得。

  車子停在一家美容診所門口。

  從美容診所出來時,戈樾琇多了兩個耳洞,耳洞戴著桔梗花耳環。

  是的,是宋猷烈送給鮮于瞳的桔梗花耳環。

  在她打耳洞的期間,潔潔已經把她要她辦的事情辦妥。

  洛杉磯多地是痞子們,越貴的痞子店辦事效率就越高,那些人分兩批,一批去砸鮮于瞳的家,一批去抓鮮于瞳。

  也就一個打耳洞的功夫,那些人家也砸了,人也抓了。

  搞笑地是,潔潔還以為那對住在高級公寓的母女,要麼是媽媽勾引了戈鴻煊,要麼就是女兒搭上了戈鴻煊。

  「上帝啊,那女孩才是十五歲。」潔潔嘀咕著。

  這一次,戈鴻煊有點冤來著。

  坐上車,戴上墨鏡。

  問戈樾琇接下來要做什麼,接下來,她要去警告鮮于瞳。

  媽媽是聰明人,女兒自然不會笨到哪裡去,基因很可怕,她就是一個典型案例,媽媽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她也變成了一名精神病患者。

  如果說,鮮于瞳像她資料填寫的那些作嘔的言論去實踐還好,努力學習,爭取早一點某得好差事。

  但是,為什麼偏偏要去招惹宋猷烈。

  西海岸第一私立高中因宋猷烈的來到,恨不得昭告天下。

  那名叫做宋猷烈的學生和SN能源執行長有親密關係,有可能成為SN能源未來接班人等等等訊息層出無窮。

  鮮于瞳不可能不知道。

  車子在華燈初上的夜色中穿行著。

  那些人給她的地址有些偏僻,道路也不好走,車子每一次顛簸都會導致耳環晃動,一晃,新打的耳洞就隱隱作痛,給她打耳洞的醫師說了,她皮膚是容易過敏體質,剛打耳洞不適合戴有吊墜的耳環。

  車停在一處廢棄的籃球場。

  不到五分鐘,鮮于瞳就被帶到戈樾琇面前。

  眯起眼睛,隔著車窗玻璃,鮮于瞳已不復那天在海灘時看到的悠閒勁,頭髮散亂,鞋子掉了一隻,一邊的臉腫起,看來應該是在反抗過程中挨打了。

  痞子就是痞子,看到年輕女孩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這樣子要是給宋猷烈看了非得心疼不可。

  想干就干。

  拉下車鏡,示意那些人把人帶到車窗來,她要拍照。

  隔著車窗,戈樾琇在暗處,鮮于瞳在明處。

  真不聽話。

  「讓她把頭抬起來。」戈樾琇拿著手機,說道。

  鮮于瞳的臉強行被動面對著她,挑了好的角度,來了一個五連拍。

  嗯,可以了。

  把手機放回包里,推了推墨鏡,手肘抵在車窗上,手掌托腮。

  問:「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來嗎?」

  無應答。

  曾經衝著宋猷烈笑得很燦爛的嘴角緊緊抿著,像……一頭倔強的小牛仔。

  楚楚可憐的模樣配上倔強的嘴角,可否就是把她的甜莓迷住的武器?

  冷冷說:「以後,離宋猷烈遠點。」

  把墨鏡拉下一點,目光越過墨鏡框——

  嘴角還緊緊抿著呢,只可惜,宋猷烈看不到她現在倔強模樣。

  「同學,你現在還不知道吧?你的家被砸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你那患有抑鬱症的母親現在在下班路上,你說你家裡亂七八糟的樣子,會不會把她嚇了一跳。」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倔強的小牛仔開口了。

  真健忘,剛剛還和她說離宋猷烈遠點。

  煩死了,她還得告訴她一次。

  伸出手,食指抵在鮮于瞳的額頭上,發力:「離!宋!猷!烈!遠點!!」

  這話似乎還不夠力道。

  於是她告訴鮮于瞳,如果還是記不住她說的話,那麼她的家以後會常常被砸,而她會常常被抓,直到她牢牢記住「離宋猷烈遠點!」

  接下來,她用那種壞人的語氣陰陽怪氣告知事態後果:

  「家裡的東西每隔幾天就被砸,女兒每隔幾天被抓被揍,這很不利於令堂康復治療,不僅不利於治療還會加重病情,明白不?」

  不是說孝順的女兒嗎?是孝順女兒的話,就應該為母親好好著想。

  對了,還得告訴這頭倔強的小牛仔一件事情。

  「如果你要報警的話,我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洛杉磯的警察們會用一萬個理由拖延,他們不會告訴你,你得罪了你們得罪不起的人物,而是讓你改天再來,今天是缺人手,明天是會加快進度,後天是案情比較複雜,你會被那些傢伙氣壞的。」

  好了,壞事幹完了。

  拉上車窗。

  車子離開廢棄的籃球場,往威尼斯海灘方向。

  為了讓鮮于瞳明白到她不是和她鬧著玩的,她給鮮于瞳弄了一間五星總統套房。

  明天八點,鮮于瞳就可以離開酒店房間。

  顧及到鮮于瞳媽媽的心理承受能力,她讓學校打招呼了:女士,無需為您孩子擔心,您的孩子今晚會在學校借宿一晚。

  現在差不多八點時間,相信十二個小時時間更有利於鮮于瞳長記性:離宋猷烈遠點。

  當然,宋猷烈也得罰。

  不過,那是明天的事情,她現在有點累,她需要好好休息。

  這個晚上,戈樾琇住在威尼斯靠海的度假屋裡,明天她要和宋猷烈出海,戴著宋猷烈買的桔梗花耳環。

  桔梗花耳環在洗澡時戈樾琇也沒脫下。

  明天,她要當宋猷烈的面把耳環丟到海里去,桔梗花耳環她戴著偏偏又很順眼,順眼得她都捨不得摘,能戴著它的時間很短。

  洗澡時耳環沒拿下,睡覺時耳環也捨得拿下。

  臨睡前,戈樾琇把鮮于瞳幾張鼻青臉腫的照片發給宋猷烈。

  完畢,關掉手機。

  喝下混有安神劑的熱牛奶,沉沉入睡。

  一夜無夢。

  早晨六點十分,鬧鈴聲如約而至。

  站在鏡子前,戈樾琇發現自己兩邊耳垂腫起了一大圈,疼嗎?

  疼。

  手緩緩落在心上位置。

  那個方位,更疼。

  很快,她就會和她的甜莓狠狠吵上一架。

  戈樾琇很怕。

  她會吵輸,她會吵不過他。

  宋猷烈那小子現在已經不聽她的話,也記不住她的話了。

  她叮囑過他:不要有別的姑娘。

  先是叮囑,後來哀求。

  「宋猷烈,你不要認識別的姑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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