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見過海嘯卻沒見過她微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守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守護

2024-09-29 13:05:40 作者: 巒

  十二點二十分,戈樾琇穿著連帽衫戴著太陽鏡,站在宋猷烈公寓房間門口,手裡拽著宋猷烈給她的鑰匙。

  鑰匙都給她拽出汗來了。

  

  來之前她給宋猷烈發了信息,宋猷烈現在還在學校,得十二點半左右才能回來。

  拿著鑰匙打開公寓房間門。

  房間格局比想像中的還小,小且簡陋,單人床學習書桌茶水台都被擠在同一個空間,甚至於洗手間也沒有,窗框更是大量落漆。

  也對,還不到兩百美元租的房間能好到哪裡去。

  宋猷烈就讀的學校位於大洛杉磯區的衛星城,這個區有兩所學校,這兩所學校在美國知名度是兩個極端,如果說宋猷烈就讀的學校是第一的話,另外一所學校就是倒數第一,另外一所學校為級別較低的公立學校,學生大多數來自於亞非移民後裔,

  房東是一名亞裔,當宋猷烈找上門時,他以為那是從公立學校來的學生,因同為亞洲面孔,房東還給九點五折租金,宋猷烈口中的那些高年級生們,租的公寓樓自然不在這個區域。

  據說,高年級生們的公寓樓下停滿一排排漂亮跑車,高年級生的女友們,一個個是腳踩普拉達進入公寓電梯的。

  在戈樾琇看來,她的甜莓不到兩百美元租下房間,比起那些傢伙的豪華公寓樓好多了,起碼,這房間的租金是他打工賺的錢,而那些傢伙都是用家裡給的零花錢。

  這麼一想,戈樾琇就不再耿耿於懷於房間連洗手間也沒有了。

  相信,這個時段就像宋猷烈說的,會成為他的一筆精神財富。

  更有,她是擁有這房間鑰匙的另外一個人。

  這麼一想,心裡美滋滋起來,落漆嚴重的窗框也不怎麼刺眼了,大不了,把窗簾拉上就是了。

  拉上窗簾,繼而,一顆心因這無意舉動砰砰跳了起來,白天拉上窗簾讓人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

  宋猷烈進來時,戈樾琇窗簾剛拉上了一半。

  事情是那樣的,因怕引發誤會她把窗簾拉開,拉開後又覺得不妥,窗簾再次被拉得結結實實的,怎麼還是不對勁,於是,重新把窗簾拉開。

  窗框拉開至一半,宋猷烈就進來了。

  結結巴巴站在窗戶前,「窗簾是繼續拉呢還是不拉」在她腦海里來來回回著。

  很快,宋猷烈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

  窗簾第三次被拉得結結實實的。

  伴隨窗簾拉上,戈樾琇忽然間覺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他問她要不要喝水,點頭。

  燒水用具是戈樾琇從來沒見過的傢伙。

  也不知是因對那從來就見過的傢伙好奇還是別的原因,她跟著宋猷烈來到茶水區。

  茶水小得可憐,宋猷烈一轉身,兩人就結結實實撞在一起,撞一起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滑稽,可她和他都沒笑。

  目光膠在彼此臉上,不管她願不願意,一把抱起她。

  戈樾琇發誓,格陵蘭島來的孩子,一把她抱起時簡直容易得像萬聖節期間,他們一起去市場挑選南瓜,她故意挑了一個很大的南瓜,想給他製造一點難題,小子拿不動了吧?但結果讓她很是失望,宋猷烈提起那個大南瓜時容易得很。

  這一刻,她就像那顆一把被他很容易提在手裡的南瓜,當然,她不是南瓜,她比南瓜漂亮得多。她還真不是矜持的姑娘,手牢牢纏住他後頸,腿駕在他後腰上,這可以理解為她怕從他身上摔下來。

  幾步功夫,又回到窗前,窗簾拉得結結實實的。

  床挨著窗,她坐在了床墊上,他站在床前瞅著她,誰也不願意說話。

  用來燒水的奇怪傢伙在冒著煙。

  兩人呼吸此起彼伏,都不平穩。

  奇怪的傢伙煙冒得更厲害。

  「我以前看過管家燒水,」手在空著比了比,低聲說,「水快要燒開時,會冒煙……水,水在冒煙。」

  無回應。

  「水……水在冒煙。」

  「可以了嗎?」他回應她。

  她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可以說的是什麼,躁紅著一張臉,點頭。

  這次襯衫紐扣是他給她解開,天氣已經轉涼,她今天穿了帽衫外套配貼身薄毛衣,外套從她身上滑落,他的手熟門熟路從毛衣下擺進入,很快,胸衣隔著薄毛衣從裡面掉落,毛衣是U字領,質量非常好,你要它多大就能多大要它多小就能多小,潔潔說,這件毛衣一隻衣袖布料,就可以買下一輛福特車。

  不久前,深陷經濟危機的底特律市長夫人,因穿了一件這個品牌的毛衣被市民們罵了個狗血淋頭,她不是底特律市長,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在她心裡一個勁兒嘮叨這些時,毛衣衣領已經被扯到肩膀處,伴隨著他手部扯動一點點展現擴大空間,粉粉的那一圈鑲在大片盈白之中,還在擴大,再一個用力,毛衣滑落至腰際,跳脫而出,閉上眼睛,不敢去看,但那嵌在大片雪白之上的小粉圈卻牢牢映在腦海中,像有誰在雪地里丟下了兩朵紅梅花,和兩朵紅梅花映在腦海中的,還有他落在上面的目光。

  一點二十分,戈樾琇從宋猷烈的公寓樓離開,連帽外套和墨鏡遮擋住她大半邊臉,低頭下樓梯,匆匆忙忙往樹林跑,她的車就停在樹林裡,進入樹林,忍不住躲在一顆樹下,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宋猷烈的公寓房間。

  她心裡盼望能在那扇窗前看到宋猷烈,小子,都不送送她,口頭上說說也可以,要知道……親也讓親了,當然不是親嘴唇,要知道他的牙齒陷落時真有點疼來著,壞小子,怎麼能用咬來著,還有,該死的,那時她都說了些什麼來著「要是咬斷了呢?」然後,他又說了之前的話「戈樾琇,你還是去交一個男朋友吧。」

  混蛋,混蛋,那個時間點怎麼能說那樣的話,雖然,這一次她收穫了他痴迷的目光,可那句話在那樣的時刻說出來還真傷到她的心了。

  不送她也許還可以理解,不送她和她戴著墨鏡的道理一樣,再說了,她也有腳來著,但站在窗戶目送她總可以吧,除去不許他解開她牛仔褲紐扣之外,她什麼都依他了。

  平復呼吸,頭偷偷從樹幹後面探出。

  匆匆忙忙離開樹林。

  戈樾琇後悔了,後悔躲在那棵樹下去偷看那扇窗戶,那扇窗戶什麼也沒有,窗簾也打開了,這樣一來,她連「他躲在窗簾後面目送著她離開」的藉口也找不了。

  宋猷烈憑什麼?

  憑什麼讓她到這裡來,憑什麼看她……不對不對,是她自己讓看的,心裡又怒又惱的,惱怒間「他為什麼想要解開她牛仔褲紐扣」這個想法忽然而至,答案她隱隱約約是知道的,比那時在樹林時知道得還要清晰。

  戈樾琇把車開到海邊,下車,面朝海風,大喊大叫起來。

  那一刻,她發誓,不再去理宋猷烈了,她要把宋猷烈給她的公寓房間鑰匙丟到海里去,以此來捍衛自己的驕傲。

  最後一秒……

  算了吧。

  也許一切煩惱都來源於她自己的敏感,再說了,那現在還不是那些高年級生。

  垂頭喪氣回到車裡。

  隔了兩天,戈樾琇再次拿著宋猷烈給她的鑰匙打開他公寓房間門。

  宋猷烈打開門時,她正坐在床墊上,書包還背在肩膀上,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惡狠狠吻住了她,力道也是兇悍的。

  她被他的莽撞嚇到了,摸著被吻腫的嘴唇,問他怎麼了,他說不知道;而他問她昨天怎麼沒來,想了想,從她口中說出地也是那句「不知道」。

  好巧啊,兩人都說不知道。

  這個中午,這個簡陋空間裡的氣氛忽然間變得好起來,他做題她看漫畫書,漫畫書是他從隔壁公寓房間要來的,她說無聊,他就到隔壁房間給她借來了漫畫書。

  看幾頁漫畫書,她就去看他的後腦勺。

  格陵蘭島來的孩子後腦勺也很漂亮。

  接下來的時間裡,戈樾琇幾乎每天中午都會出現在宋猷烈的公寓宿舍里。

  逐漸,那個房間會出現一些屬於她的物件,鏡子口紅拖鞋漫畫書遊戲機小零食。

  偶爾,她想上洗手間時,宋猷烈都會跟在她身後,因為這裡住著地大多數是男孩子。

  一段時間過去,住在第三層樓的同學都在傳,那個低年級生有個總是戴著墨鏡女朋友,這話傳到戈樾琇耳朵里,她也懶得去反駁「我不是那位同學的女朋友」;倒是有一次她聽到宋猷烈和另外一名學生說「她不是我女朋友」。

  聽到這話的第二天,戈樾琇沒出現在宋猷烈的公寓房間裡。

  猷烈的做法是對的,她和他本來就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她心裡是十分清楚的。

  但也只隔一天,她就再次拿著鑰匙打開宋猷烈的公寓房間。

  她之前看的漫畫書還沒看完呢,不知道為什麼,戈樾琇覺得在那個房間看漫畫書特別有趣,在別的地方可不能一邊看著漫畫書,一邊看著宋猷烈漂亮的後腦勺。

  逐漸,逐漸,她和宋猷烈在那個公寓房間裡做了更多肆意的事情。

  比如……比如她在換衣服時他忽然拿出手機,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她。「幹什麼?」手慌慌張張擋在胸前叱喝到,他說他想拍她現在的樣子。

  在網際網路上,幾乎每天都有那樣事情發生:披著各種各樣ID男孩男人把自己女友前女友,一夜情對象或者是鄰居家的女孩子,甚至於自己姐姐妹妹的照片放到網上去,這些照片大多數女性衣著清涼,若干不著片縷,對著鏡頭做出露骨的動作,問那些人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為無聊」、「因為刺激」、「反正她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女朋友」。

  當宋猷烈把手機鏡頭對準她,說他想拍她時,想也沒想,她給了他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

  他一動也不動站著,左邊臉頰映著她的手指印,很刺眼,心隱隱作痛。

  走了上去,主動抱住他,抱得很緊。

  「為什麼要拍我。」問。

  「想。」

  想啊?

  僅僅是單純的想而已,也許那只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已,而且,在他想拍之前他徵求她意見,她怎麼就給了他一巴掌了?她怎麼拿宋猷烈和網際網路上那些不負責任的壞傢伙們比呢?

  那可是她的甜莓。

  在她對他擁有無限權限時,她也發誓過,要守護要信任。

  當手機攝像鏡頭對準她時,遮擋在胸前的手緩緩垂落,半掩眼帘,攝像頭閃光燈亮起的那一刻,戈樾琇心裡有淡淡的傷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

  她說過的,要守護,要信任。

  信任不是光在口頭上嚷嚷而已,而守護更是一個終身崗位,一輩子,一件事一個人。

  她的甜莓說想拍她,沒什麼不可以的。

  緩緩抬起眼帘,注視著鏡頭,把遮擋在胸前的頭髮一一撥到背後,無一絲一毫遮擋,為著他如數展開。

  對著鏡頭。

  笑,好看嗎?

  閃光燈再次啟動。

  眨了眨眼睛,在淡淡的浮光中去看把手機攝像鏡頭對準她的男孩,加深笑容。

  好看嗎?

  在那個公寓房間裡,他題做完了,她漫畫書也看完了,親吻也親吻完了,肩並肩躺在床上,有時兩人什麼話也不說,有時候也會說一些話,一些繞開戈鴻煊賀煙比弗利山那幢住宅的話題。

  她告訴他在做「森林午餐計劃」時遇到的人們和小動物,和都吃了什麼樣的午餐。

  他告訴她,關於他們學校若干高年級生的事情,比如說高年級生們之間存在「換女朋友」遊戲,那名叫凱利的女孩今天是你的女朋友,一個夜晚過去,凱利就坐在你哥們跑車副駕駛座位上,這件事情讓你和你哥們又有了一個共同話題:「給凱利的床上功夫打分」。

  比如,高年級生們現在連對女孩子獻殷勤的過程都不用了,他們只需出一部分零用錢給剛在派對上認識的女孩買包,再給店員一個地址,包簽收不到兩個小時「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那小妞自動送上門來了,包越是值錢姑娘們的服務就越到位,讓她們不著片縷對準鏡頭擺首弄姿只是一項入門活,只要你想玩什麼遊戲,她們都會滿足你,只要……

  「別說了。」輕聲打斷他的話。

  宋猷烈說的那些話讓戈樾琇心裡不舒服,特別是說起那些女孩對著手機鏡頭擺手弄姿時。

  於美利堅合眾國的冬天而言,加利福尼亞州總是姍姍來遲者,而加州那個被冠以「天使之城」的傢伙更是我行我素,紐約、華盛頓、芝加哥等東海岸大城市的人們在街上行走時不得不捂緊外套抵抗寒意時,西海岸洛杉磯街頭每天都有穿超短裙的拉拉隊女郎招搖過市;海濱大道上一輛又一輛的房車頂棚上擱著衝浪板,莫妮卡海灘一到落日時分,依然擠滿了穿比基尼沙灘褲的女人男人們。

  很多洛杉磯人通過電視才意識到冬天已經來臨,戈樾琇就是其中一個。

  在洛杉磯很活躍的主持人頂著寒風在紐約街頭做報導,報導完畢,那位隔著屏幕說想念天使之城燦爛溫暖的陽光。

  原來,冬天到了。

  夏季為加州的旱季,這一年,加州的旱季從夏天一直延續到秋天,時不時總有新聞播報,某某區域出現了大面積山火。

  一提及山火,加利福尼亞州人個個神經緊繃,每年總會有加州山火吞噬民宅,某某消防員被山火奪去生命的新聞見報,當然,也有普通居民。

  提起死於山火的消防隊員,大多數人都能說上名字,念出其姓名說那是一名有著崇高職業精神的戰士,但,死於山火的居民大約也只有他們的親人才能一直記住。

  這一年,整個加州都在盼望下雨,冬天來了,總該下雨了吧。

  但人們盼著的大雨遲遲沒有出現,據氣象局給出的統計數據,今年加州的平均降雨量還不及往年的四分之一,大雨幾乎沒有。

  乾旱讓一些地方政府官員憂心忡忡,洛杉磯市政廳應該是這撥官員的第一集團,洛杉磯山火一直是他們的心頭大患,今年洛杉磯的雨水幾乎為零。

  十一月上旬的第一個周五,這天洛杉磯依然是艷陽高照。

  這個黃昏,戈樾琇在宋猷烈的房間裡,找到一個可愛小巧的盒子,這種盒子是用來裝禮品的。

  打開禮品盒。

  裡面放著一對桔梗花耳環。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