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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愛情童話故事

2024-09-29 12:59:44 作者: 巒

  約翰從他越南女友家搬回,搬回第三天他們就結束了戀情。

  一個禮拜過去,顧瀾生才真正意識到,穿著石榴紅毛衣的女孩,不會再出現在他公寓的客廳里,也不會用柔媚的語氣和他說「顧瀾生,晚安。」

  顧瀾生去了最初收留她的中國留學生學校,這是一位北京姑娘,北京姑娘告知他,她也不知道另外一個「北京姑娘」的消息,真正姓名,家庭住址一概不知。

  「她有點神秘。」這名中國留學生如是評價那位短暫借住她家的「李強」。

  顧瀾生登陸她留下的旅行網站,這是一家全球性的旅行網站,光是以「李強」發帖的ID就有數百個,每天有不計其數的網友在這家旅行網站留下訊息,新的訊息覆蓋了舊的訊息,為了節省空間,網站系統會自動刪除大部分無關緊要的舊帖,要在這樣的網站找出她的消息無疑是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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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她,耳朵長著小蝌蚪胎記的女孩,他唯一確認的訊息是: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以及……

  十年後,她會聯繫他。

  十年後?顧瀾生把她留下的紙條丟進垃圾桶里,丟進垃圾桶的一個小時後,再被撿回。

  值得一提地是,在她離開那天,那件印有「列寧號」破冰船的夾克衫,又出現在照片牆上,他細細檢查一番,夾克衫完好無缺。

  那真是奇怪的女孩。

  一個禮拜後,在顧瀾生以為和她有關的事情告一段落時,他銀行帳號多出一筆三千歐的資金。銀行工作人員告知他,那三千歐不存在業務上的疏忽。

  在他一再要求下,銀行工作人員給他透露一個訊息,三千歐是從南非匯到他帳號的。

  「菲奧娜,這個名字在非洲象徵著花兒一般燦爛的生命。」她曾經說過。

  更為蹊蹺地是,繼三千歐之後,約翰在公寓找到三個針孔攝像頭,一個在客廳,兩個分別在他和約翰各自的房間。

  為什麼公寓會出現三個針孔攝像頭,讓約翰百思不得其解,最終,他以「一定是我前女友之一的傑作,她在監督我有沒有腳踏兩條船。」說服自己。

  不出幾天,約翰就把針孔攝像頭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開始替他惋惜沒和形象酷似傑西卡?阿爾芭的女孩發生點什麼。

  再過幾天,約翰有了新目標,這次是一名本地姑娘。

  三月中旬第一個周末深夜,這也是顧瀾生在超市當深夜店員的第三個周末。

  這個周末深夜,來了一名顧客。

  第一眼顧瀾生就把這名顧客認出了,還是戴著那副眼鏡;還是穿著深色外套;這麼看,真有點像超人。

  超人先生想買酒。

  冰球聯賽在赫爾辛基很火,為了防止極端球迷借酒鬧事,一般比賽日晚上冰球館附近的超市都不對外兜售酒。

  顧瀾生指著超市禁酒告示。

  眼鏡男一臉沮喪,在他欲離開時顧瀾生叫住了他:「遇到不順心的事情?」

  眼鏡男目光往著體育專區,目光久久定額在那個專區。

  超市就只有顧瀾生和眼鏡男。

  想了想,顧瀾生從貨架拿了一瓶啤酒,打開酒瓶,把酒遞給眼鏡男,說:就當是我請客,但這酒你不能到外面喝。

  眼鏡男一臉疑惑。

  「深夜沒什麼客人。」顧瀾生說。

  接下來,一切發展如顧瀾生所想要的,眼鏡男接過酒靠在櫃檯喝了起來,幾口之後,理所當然把請他酒的店員當成自己的朋友。

  這名超市店員,說不久之前看到他和一位穿著西瓜紅襯衫的女孩在一起。

  「她長得很漂亮。」狀若不經意的語氣,一邊說一邊整理櫃檯。

  話音剛落,眼鏡男一把拽住顧瀾生的手,表情眼神儼然把他當成救命稻草。

  「太好了……太好了,你也……你也看到了,這就證明不是我精神出了問題。」眼鏡男語無倫次。

  約五分鐘後,眼鏡男談起他最近遇到的鬧心事。

  「不久之前,我剛剛經歷一段為時不到二十小時的婚姻,她叫菲奧娜,我和她就在這家超市認識。」眼鏡男以這樣的一段話作為開場白。

  這開場白讓顧瀾生大大吁出一口氣,說先生您能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嗎?於是眼鏡男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沒聽錯,他沒聽錯。

  顧瀾生也給自己開了一瓶酒,大口酒入肚,悶聲說先生您繼續。

  眼鏡男叫施耐德,赫爾辛基人,之前一直在德國工作,四個月前回到赫爾辛基,家就住在這家超市附近,他差不多每個周末都要光顧這家超市。

  上月的一個周末,他在超市認識了一名叫做菲奧娜的東方姑娘。

  「她是我認識中把西瓜紅顏色穿得最好看的姑娘。」眼鏡男沉浸在回憶當中。

  不,她穿石榴紅遠比穿西瓜紅來得更迷人。

  「她的笑容充滿魔力,像牛奶草莓醬,明明已經刷完牙,可看著還是會忍不住想用手指沾點放進口中細嚼慢咽。」眼鏡男一臉回味。

  艹!顧瀾生把杯子裡剩下的酒全部倒進嘴裡。

  接下來的發展是:從超市離開,兩人去了一家咖啡館,咖啡館是女方選的,情調浪漫。

  一杯咖啡耗了個把鐘頭,續第二杯咖啡時,女方做了一件讓男方意想不到的事情,女方向男方求婚了,女方宣稱男方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的笑容充滿了魔力。」眼鏡男再次強調,「即使知道這樣很不妥,可我還是沒有辦法拒絕她,她五點五十八分和我求的婚,只給我一分鐘考慮時間,六點,我們離開咖啡館,六點半,我在一家珠寶行買了對戒,六點三十五分,她無名指上戴著我送的戒指,那家珠寶行還負責定製結婚請柬,於是……」

  於是,男方因無法抗拒女方充滿魔力的笑容,委託了那家珠寶行定製結婚請柬。

  負責結婚請柬的工作人員,承諾次日中午十二點前完成所有結婚請柬。

  離開珠寶行,兩人去了酒店。

  兩人去了酒店?顧瀾生把酒瓶重重往櫃檯上一擱。

  眼鏡男脫下眼鏡看他,顯然被嚇了一跳。

  「繼續。」顧瀾生說。

  兩人去了酒店,次日上午九點,他們在當地婚姻登記,所完成婚姻登記備案,這一切就發生在她和他求婚的十五個小時之後,甚至於他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一切就像一場都市愛情童話,我們在城市的角落對彼此一見鍾情,在把她帶回家路上,我是這樣想的。」眼鏡男嗟嘆。

  如果說,開始是一場都市童話的話,那麼這場都市童話的後續就是一場災難。

  眼鏡男推開自家房門時,赫然看到家裡多了幾名不速之客。

  幾名不速之客為年紀在三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的壯漢,一個個面無表情。

  壯漢中唯一的亞洲面孔給了他一張婚姻放棄文件,讓他在文件上簽字。

  眼鏡男猛喝了一口酒,說,我在文件上簽名了。

  眼鏡男開始說的那些已經讓顧瀾生跌破眼鏡,而後面的事情發展跌破眼鏡已是不足以形容其之離奇程度。

  「你一定以為這些,都是我因為無聊編來打發時間,我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當我在文件上籤下自己名字時,她就在一邊看著,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我想我的行為一定讓她很失望,但是,當時我沒得選擇,」眼鏡男觸了觸自己後腦勺,「兩把槍指著我的頭,我沒理由……」

  眼鏡男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沒再繼續剩下的話,顧瀾生猜他想說的是什麼。

  理解,那只是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女人,沒必要為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女人斷送生命,即使她西瓜紅的襯衫很可愛;即使笑起來很迷人;即使他和她剛剛完成婚姻登記備案。

  事情最後還有一個尾聲,其實指著眼鏡男的那兩把槍都沒有裝子彈。

  「她之前告訴我的,可我沒相信她的話。」眼鏡男把臉深深埋進手掌里,「當時她的樣子讓人心碎……」

  從壯漢手中奪過槍,槍口頂住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咔嚓」「咔嚓」個不停,和「咔嚓」聲混在一起的還有她的笑聲。

  咯咯笑個不停,咯咯笑著離開他的家。

  女孩離開的五分鐘後,那幾個不速之客也迅速從他家撤離,再之後,珠寶行的工作人員拿著一疊請柬登門。

  「這一切就發生在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裡。」眼鏡男捶胸頓足。

  三天後,眼鏡男才從那印著施耐德和菲奧娜的請柬中確認到,這件事情真真實實存在著,穿西瓜紅襯衫的女孩的的確確在他生命中出現過。

  幾天後,眼鏡男帳戶多了一筆錢,值得一提地是,這筆錢和他買戒指請柬等等等加起來的花費差不多。

  顧瀾生粗粗算了一下,他現在明白為什麼自己帳戶會多出了三千歐。

  眼鏡男把收到的錢給了慈善機構。

  「把那些錢捐出去後,我的心情才好受一些。」他說。

  眼鏡男講完他的事情,那瓶酒也喝完了。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我一位朋友,我這位朋友說我是在胡扯,你也和他一樣對吧?」眼鏡男問。

  現在顧瀾生比較關心的是……

  「你說你們去了酒店?」湊近問。

  眼鏡男很快反應過來:「我和她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天我們沒住在同一個房間,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她一看就不是隨便的姑娘。」

  喝了一杯咖啡就向男人求婚,還說不是隨便的姑娘,顧瀾生心裡嗤之以鼻。

  「那接吻肯定跑不了。」顧瀾生說這話時,腦海在回放她靠在門框和他說晚安時嘴唇紅艷。

  「沒有。」

  沒有接吻甚至於小手也沒牽過,期間有一次他想去牽她手但被她甩開。

  「現在想想,她看起來就像是在和我玩一場遊戲。」眼鏡男以這樣一句話,來總結那段維持不到二十小時的婚姻。

  眼鏡男走了。

  超市就只剩下顧瀾生一個人。

  問信不信眼鏡男說的話,他也不清楚。

  他親眼看到那兩人一起離開超市;她連續兩天沒和他聯繫;他銀行帳戶多出的三千歐;家裡的三個針孔攝像頭。

  這些串聯起來讓顧瀾生覺得,他的那位客人還是少惹為妙。

  五月,顧瀾生結束超市夜間店員的工作,他擁有大把大把的周末時間,睡懶覺玩遊戲逛圖書館泡酒吧。

  伴隨著恢復的周末時光,一切回到原本的生活狀態。

  六月中旬,顧瀾生收到一張來自於哥本哈根的明信片。

  明信片圖案為哥本哈根著名的小美人魚雕像。

  明信片背面寫著這樣一行字:

  顧瀾生,如果某天你家裡的門鈴響了,你打開門看到我時,請不要太過於驚訝,我也許只是太過於想念酸菜包子的味道。

  這行字用中文書寫,字體娟秀,落款人為——戈樾琇。

  戈樾琇。

  顧瀾生細細咀嚼著這三個字。

  赫爾辛基的六月,街道公園生機勃勃。

  剛剛完成和房東繼租的顧瀾生,走在新綠初萌的林蔭小道上,走完林蔭小道再穿過一條馬路就是那家中餐館了,他在這家中餐館買得最多的是酸菜包子。

  那家中餐館要招收一名送餐人員,他也許可以利用閒暇時間和中餐館的師傅學做酸菜包子。

  戈樾琇。

  名字不錯,顧瀾生邁開腳步。

  ……

  二零一五年,初夏,南非,約翰內斯堡。

  張純情站在位於約翰內斯堡市中心的那幢大廈下抬頭仰望。

  它像一座豐碑直插雲霄,天空土地街道一一被濃縮到大廈的玻璃牆上,讓每一個想靠近它的人渺小如斯。

  五分鐘後,張純情將進入這幢大廈,七分鐘後,直達電梯會把她送到這幢大廈最高樓層,二十分鐘後,她將準時出現在SN能源執行長的辦公室里。

  SN執行長中文名叫宋猷烈。

  宋猷烈。

  張純情把這個名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在這片領土上,宋猷烈還有另外一個雅號——諾維喬克。

  諾維喬克,神經毒劑,由前蘇聯研發,被聯合國列為化學武器,其危險程度和殺傷力僅次於原.子彈。

  諾維喬克,俄語意譯為:先到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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