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霸王東歸思故鄉
2024-09-29 11:54:06
作者: 朱宏
項羽分封諸王已畢,乃前往封國就位。項羽見諸王各自離開咸陽到封國就位,於是也有了東歸之意,遂召集眾將道:「諸侯兵屯關中,決非長久之計。我想與大家率軍東歸彭城,駐兵於楚、淮之地,大家以為如何?」
眾將皆知項羽思鄉情重,便都無異議。唯新來的諫議大夫韓生不知深淺,卻道:「關中外有黃河相環,內有渭、涇二水,東有函谷關、南有武關、西有散關、北有蕭關,山河相阻,足以固守,更兼土地肥沃,周、秦皆據有此地而雄霸天下,實為興旺之地,將軍豈可隨意棄之不顧?」
霸王見是諫議大夫韓生,話雖不甚入耳,依舊耐心地解釋說:「此道理寡人豈能不知?然周、秦相繼皆亡,說明關中王氣已盡,並非適宜久留。尤其今日關中,那二世舊宮殘缺破敗,一片荒涼,如何能做都城?再則,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繡夜行,誰人知曉!
我意已決,休要再言!且寡人軍中多有江東子弟,此時如不返回故鄉,那吳、楚的父老又有誰人知道他們跟隨寡人北伐,已建立了不朽的功業呢?」
請記住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韓生見霸王主意既定,知再諫無益,便不再作聲。然出帳後,卻又私下對人議論此事。韓生道:「人言楚人如沐猴而冠,今觀項王之言,應驗此言可謂不虛!」
不承想,有人將韓生的這番話告訴了項羽,項羽一聽自是發怒,斥責道:「誰無鄉愁?這豎儒竟敢喻楚人像戴了帽子的沐猴,膽敢這般小覷我楚人!」當下即令手下將韓生捕殺,以泄楚人的怨憤。自此,軍中無人再敢戲言辱罵楚人。
霸王令手下殺了韓生,怒氣未消,心裡急著東歸,於是便命人去未走的諸侯營寨通告,限他們三日之內務必開拔,不准再逗留關中。卻又想起楚懷王仍在彭城,到時碰面終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不如先使人前往催促他上路,免得他賴著不走。
然,挪動義帝非同小可,一般人如何能辦?
項羽便請來范增,道:「請義帝去往長沙,此事別人辦不來,須亞父親自走一趟。寡人讓桓楚、周殷兩個同去,到了那裡催促楚懷王早行,順便將彭城重新修飾一番,以彰顯本王霸氣。」
范增知推不得,便道:「老夫去了之後,恐再無人敢諫。大王凡事須仔細斟酌,切不可剛愎自用行事,免得失了人心。等劉季趕赴漢中後,方可離此東行。」霸王頷首允諾。次日,范增便同桓楚、周殷二人,帶上一萬軍馬,奔赴彭城去了。
通知諸侯各營限三日之內務必開拔的文告,傳至灞上,劉邦營中諸將皆不平。其時,曹參、樊噲、周勃、灌嬰等一班武將,更是怒髮衝冠。樊噲高聲嚷道:「我等以身死戰,搶先入關,應居首功,卻被謫於偏遠之地,且巴、蜀乃暴秦罪犯謫貶之所,易入難出,我等身為功臣,卻如何被封往那裡!」言畢,即與周勃等一起來見劉邦。
劉邦也惱恨項羽,偏將自己封於巴、蜀二郡,心中很不痛快,見諸將來到,慷慨陳詞,語言激越,於是便想召集人馬,即向項羽開戰。蕭何聞知,急忙勸道:「巴、蜀之地雖惡,然卻勝於自尋死路。」劉邦惱怒不語。
蕭何見劉邦不語,遂又勸道:「巴、蜀雖為偏僻之地,卻是養民招賢之所。主公如能據此地,收用巴、蜀之眾,勵精圖治,則還定三秦、圖霸天下為時不遠。且經項伯調停,沛公得封漢王,轄領三郡之地,也算是個彌補。」劉邦聽蕭何如此說,心裡稍加寬慰。又見霸王派人來催,知不可再留,嘆息一聲,喚來曹參,叫去收拾車仗物資、糧草輜重,整頓好各營各寨的人馬,只等後天起早,便開拔上路。一面使甯昌往楚營去見霸王,只求放張良回來,一同趕赴漢中。
傍晚時分,甯昌回來,報告:「霸王不肯放張先生回來。推說:『韓王在潁川就國,須有賢人相輔。張良本是韓國司徒,如何能離左右?自是要隨了去陽翟的。』又說,恐淡了情分,答應後日讓張先生隨項冠替霸王來送上一程,也算有個彌補。」劉邦驚道:「他教項冠一路相送,分明是放心不下我,卻使這心計。
這也罷了,如何託詞相韓,來斷吾臂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蕭何道:「主公莫急,待見著子房先生,可親自問他,看他有何主張。」劉邦點頭道:「也只好如此。」
到了第三天上午,漢王軍馬齊集完備,一聲號令,拔寨起行。
正值草長鶯飛的四月天,天氣轉暖,軍士皆穿單衣,輕裝上路。
大隊人馬,緩緩往西而行。中午時分,剛好從咸陽南門外經過。
城中的百姓,扶老攜幼,紛紛出城來觀看。一時之間,道路兩旁,擠得人山人海。眾將簇擁著劉邦勉強前行,見人群中,攙出十來個老者來,迎面攔住車馬道:「數月以來,咸陽百姓無不巴望舊王已滅,新王能王關中。奈何今日各位大王卻要拋棄我等,遠走各地。真不知何年何月能夠迴轉,再睹尊顏?」
劉邦探出身來,道:「劉季亦願與關中百姓共享太平。只是命令難違,無奈而去。你等暫且安生,休起異念,他日相會,亦未可知。」
眾老者道:「關中百姓飽受苦難,終盼來仁厚之君。卻忽要紛紛離去,怎不教人痛心疾首!」話到嘴邊,哽塞咽喉,身後眾人皆大哭不止。劉邦連忙勸阻道:「你等切莫如此,暴秦已除,日子總是一日好似一日。」拜了一拜,趕緊催促上路。只聽得身後哭聲一片,甚是悲戚。
大軍正往前走,不多時,便來到城西郊外。只見平野地里,一支人馬擋住去路,一面面旌旗上,都繡著個「項」字。樊噲眼尖,指著前面道:「門旗之下書生模樣的,不是軍師是誰?」劉邦定睛看時,果然是張良,忙下得車來迎上前去。張良見了,急忙翻身下馬。兩下里見過禮,拉著手便問長問短。張良先說了要去相韓之話,然後指著身後馬上那個楚將道:「這位項冠將軍,是受霸王之託,和張良一齊前來相送的。」劉邦便要施禮,慌得那將趕緊從馬背上翻身下來,拱手作揖道:「小將項冠,不識禮數,剛才甚是冒昧,漢王休怪。」
劉邦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本將軍為何要責怪!」讓盧綰使軍卒從後面抬出黃金五百兩、珍珠一斗來,贈予項冠,道:「勞煩這一路相送,陪伴辛苦,些許財物,不成敬意。」項冠忙道:「此番相送去漢中,乃是小將職責,何用漢王破費?」哪裡肯收。
劉邦卻說:「將軍不必多慮。縱然霸王在此,亦不會礙於人情。」項冠便不再推卻,叫身後的軍士收下了,又道:「小將引軍馬只顧在後面護送。走快走慢,由漢王決斷。」喝叫軍馬閃出道路,讓劉邦大軍過去。
劉邦便請張良一同上了車輦,方說道:「軍師可否一齊隨了去漢中?」張良道:「非是張良不肯,只怪霸王心懷猜忌,恐我再助沛公與他為敵,故設法硬將我兩個拆散。如今韓王身邊亦需要人手,不容張良不去。良非鐵石心腸,日後如能覓得時機,必當重歸帳前,以報沛公知遇之恩。」
劉邦嘆息一聲,道:「軍師此番離去,亦屬無奈,劉季豈能強求?軍師如在身側,凡事皆可放心。從今往後,便再無依靠,如斷臂膀,想來叫人心灰意冷。」張良道:「沛公何故如此?所幸霸王不聽韓生之勸,執意定都彭城,卻把關中留給沛公。良在此斷言,不出一年,必有人出頭造反。一旦中原起亂,沛公便可乘機還定三秦,出關東進,與霸王一爭高下。」
劉邦道:「怎奈漢中道路極為險惡,又讓章邯幾個分兵扼守住,縱使有騰雲的本事,也出不來。若想重返關中,勢比登天。」
張良道:「沛公切莫抱怨,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到時自有能人前來相助。沛公且耐住性子,先將所需各事整治完備。我料漢中不過是暫居之地,多則三年,少則一二年,管教沛公昂首出關,染指中原。」
劉邦道:「真如軍師所言,劉季便是熬得萬千的苦,也不再有什麼埋怨。不知能人何時前來?」張良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但等時機成熟,自然出現。」一路之上,又說了許多寬心的話。
劉邦猶自半信半疑,只是內心略感寬慰。
大軍過廢丘,至郿縣。張良見離斜谷不遠,便來辭行。見劉邦尚依依不捨,便道:「沛公既到漢中,須當穩定軍心,厲兵秣馬,等待時機。行事且不可草率,以免招來麻煩。」劉邦執住張良的手道:「軍師所言,劉季句句牢記在心。今此一別,天各一方,不知何時相會,卻叫吾忍受這份煎熬。」說罷,淚流滿面。
張良勸慰了幾句,又與眾人作別。眾人跟著垂淚,不忍分別。張良上馬,回首望劉邦道:「沛公千萬不可忘了張良說過的話,不可急躁。保重,保重!」打馬揚鞭,往東而去。劉邦仍舊立在那裡,呆呆地,一動不動。
劉邦呆望多時,覺再無希望,正要上車離去,忽見張良拍馬疾奔回來。劉邦大喜,忙迎上前去問道:「莫非軍師另改主意?」
張良下得馬來,道:「適才有些忙亂,卻將一樁要緊的事給忘了。
請沛公屏退左右,來聽張良告訴。」見眾人退避了,張良方說道:「霸王在鴻門宴上放棄了殺沛公的念頭,是其一時『婦人之仁』,但未曾放鬆警惕。如今沛公雖遠走漢中,仍不足釋其戒心。」
劉邦道:「如之奈何?」張良道:「此去漢中,一路皆為棧道,綿延不絕,縱貫秦嶺。我這裡覓得一條計策:此去南鄭後可將所經棧道盡行燒絕,一來可防備諸侯前來相攻,二來可讓霸王覺沛公無東歸之意。待其解除戒備時,再重整人馬,圖霸中原。
只需如此這般,可讓天下人皆以為沛公已無回還之念,亦使霸王消去所存戒心。」劉邦聽了,道:「如此豈不斷了迴路?」張良道:「沛公只管按此計去做,將來之事,自有天來照應。」劉邦素對張良深信不疑,便不再問。張良交代後,便再次作別,道:「謹記,謹記!不可誤了!」策馬而去。劉邦從之,自引中軍前行,直向漢中南鄭進發,又令灌嬰引軍斷後,待大軍過畢,便將棧道統統縱火焚毀燒掉。
劉邦一行來到南鄭西城門外,早有酈商引王吸、召歐、杜得臣、郭蒙等,領了三千人馬,在城門外迎候。見劉邦從車上下來,忙一齊下馬,跪拜在地。劉邦攙起酈商,仔細端詳了,道:「短短數月,如隔三秋,幾不能相見。且喜老天降福,賜給王佐良才,教我坐享安逸。」酈商道:「酈商力薄才疏,不足蒙主誇耀。此皆賴眾人用力,方有今日光景。」大家聚在一起,好不開心。
過了幾日,劉邦便喚來陸賈、甯昌,先去南鄭郊外修築壇台,擇定吉日,準備舉行儀式。到了那日,三軍皆聚集到沔水河畔。
人馬延伸九里,分布五方,各置旌旗儀仗,聲勢浩大。文武百官按著次序,順位排列。劉邦由陸賈、甯昌扶上壇台,進冠冕,領璽綬,面南而坐,受群臣賀拜,即漢王位,封賜眾臣。先是拜蕭何為丞相,總理國中大事;封曹參為建成侯,統領武事;又封樊噲為臨武侯、周勃為威武侯、夏侯嬰為昭平侯、靳歙為建武侯;封酈商為信成君、傅寬為共德君、灌嬰為昌文君、盧綰為常侍中。
其餘各依功勞加官晉爵,封賜已畢,大賞三軍。從此坐鎮漢中,覬覦關中。
項羽離開戲下之前,張良送走了劉邦,剛好回至戲下,項羽便問張良道:「大軍已經啟程,子房為何來遲?」
張良回答說:「在下送沛公至漢中時,忽見棧道起火,途中受阻,因故來遲矣。」
項羽又問:「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縱火焚燒棧道?」
張良道:「在下想可能沛公害怕諸侯相攻,故焚燒棧道以斷來路。」
項羽似信非信,便派斥候前往偵查,當得知棧道果然是劉邦自行焚毀,便笑對眾將道:「劉季焚燒棧道,明為防三秦,實為防我。如今棧道已焚,我不復憂矣!」卻不知,此乃身邊的張良所用的計謀。
范增卻有洞察,勸項羽道:「主公此言差矣,此乃劉季示弱於主公,其中必有詭計;主公不可小覷,須得防範,方為上策!」
項羽卻道:「平日,劉季行軍打仗多仰仗於張良。今張良卻已被我留在身邊,如果我不讓他去漢中,劉季便如同失卻了臂膀,因而也不用我再費力地防範他了。」
這日,夜已深,項羽方才回至後帳,其時虞姬尚未入寢。虞姬見丈夫回來,又見其每日早出晚歸,很是辛勞,便上前溫和地說:「夫君連日為國事奔波操勞,也應注意勞逸結合,身體才是本錢,自己保護好身體,也免使我在家掛念。我今日在家中無事,便替你收拾几案尺牘,見其中有幾篇軍策,乃執戟郎韓信昔日所呈。因一時好奇,便展開閱覽。細讀之下,感覺此人目光遠大,見識宏遠,且分析形勢,入木三分;講解兵略,鞭辟入裡,可謂見識非凡,卓爾不群。」
項王笑道:「夫人所言差矣。那韓信不過是淮陰一遊手好閒之徒,相貌平庸,胸無大志,昔日既為鄉鄰不齒,又曾做過晝伏夜出的盜賊,受人所辱,被人稱為『胯下庸夫』。楚軍攻下彭城時,鍾離昧將軍薦之軍中,先叔知此人乃鍾將軍故舊,也是礙於鍾將軍情面,方才勉強收於軍中。」
虞姬道:「古人嘗云:『能受得奇恥大辱者,必有過人之處。』我觀其所呈軍策,篇篇錦繡,皆有遠見;字字珠璣,極備卓識。決非尋常之人所能為,實為國士之才,堪為大用!」
項王聞後大笑道:「不然,夫人此言差矣。想先叔在世之日,便常勸我『紙上讀來終覺淺』,韓信從投效軍中時至今日,仍為執戟郎官,並無其他戰功,故不見提拔使用。我私下也想,以先叔之明,尚且將韓信置之不用,想來先叔不差。我自謂識人、用人不及先叔,如將韓信超拔使用,則將又何以服眾?」
虞姬又說:「古人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凡事不可過於拘泥,韓信雖為執戟之士,但其器質出眾,又深謀宏慮,且眼下正值用人之際,宜任人唯賢,量才使用,方為上策。」
項王見虞姬執意所請,便道:「那韓信若果有大才,待其立軍功以後,我定會將其酌情提拔使用。」虞姬見項王如此說,便知其出生貴族世家,對市井中人多是不屑一顧,只得作罷。
翌日清晨,項王、虞姬起床後正在洗漱,便有衛士前來報稱:韓信夜間出走,至今未歸,下落不明!虞姬聞之心急,說:「這執戟郎,定是昨夜被我等議得耳朵發燒,因而出走也。」項王見虞姬對他如此在意,便寬慰道:「夫人大可不必如此迷信,且請放寬心,我火速命人打探,將其找回營中便是。」
一連過了數日,奉命打探韓信下落的軍士回來,向項王回復道:「我等四處打探韓信下落,均不見其蹤影。只好先回來稟報。」那虞姬聞聽,暗道:不好!項羽卻不以為意。
韓信,確如項羽所言,有過一段「胯下庸夫」的經歷,令街坊鄰居印象深刻:昔日的一天,無賴朱二將韓信攔在街面上,成心要戲弄他,便叉開雙腳指著韓信的鼻子道:「韓信,你這廝,既長了一副好身材,又讀了許多的書,到如今,怎就沒見你混出個人樣來?偏學什麼風雅,佩把劍在街市上招搖。如此做作,是否故意做給別人看?不是我小瞧你,你有本事,當著眾人的面,拔劍將我刺死。若是不敢,便從我褲襠底下鑽過去。此兩樣,你隨便挑。」韓信見他如此挑釁,腦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正要拔劍,轉念又想:「都說衝動是魔鬼。我若一時衝動,必招來牢獄之災,毀我一生,如何划得來?今日遇上這個無賴,此乃上天安排,要我承受這場羞辱。罷!罷!大丈夫行事,須不拘小節。我韓信已忍得萬般的煎熬,這點磨難又算得什麼!」思慮既定,便朝著朱二,上下打量一番。又俯下身體,匍匐在地,慢慢地從他胯襠底下爬了過去。在旁邊看熱鬧的人,全都鬨笑起來。卻看韓信,爬過五六步遠,才慢騰騰將身體站起,拍掉身上塵土,揚長而去。
自受「胯下之辱」後,韓信幡然醒悟,當日回到家中,便收拾東西,打一包裹,系在背上,辭別了鄉鄰,仗劍直奔彭城,投軍而來。走了三四天路,方尋到大營幾經周折,見著項梁。項梁不看好他,便讓他在中軍帳前充當執戟郎官。
韓信跟隨項梁大軍先將章邯殺敗,解了東阿之圍;後因連日陰雨,數十萬人馬,被困在定陶城外,就在項梁大軍懈怠之時,章邯軍卻得到增援,便於夜間偷襲項梁楚軍,將楚軍擊垮,並斬殺項梁。韓信憑藉自身的武藝,躲過一劫,轉至項羽麾下,仍任執戟郎官一職,直到秦朝覆滅。其隨項羽回到楚都彭城之後,暗思:先隨項梁出生入死,後隨項羽抗暴亡秦,然自己的官位一直只為執戟之職,雖身負不世之才,投效西楚軍中數年,卻一直不見大用。心中於是大忿。及打探得劉邦引軍逕往漢中而去,於是便趁夜逸出營中,欲往投效,以求大用。孰料,劉邦此番引軍入漢中,走的乃是東路,即往漢中的一條小路,韓信不得而知,卻是沿著咸陽直往西走,走的卻是西路,此條道乃是陳倉入漢中的道路。也正是此番機緣巧合,使得韓信洞悉了漢中與陳倉之另一路徑,為其日後率軍兵出漢中打下了基礎。此乃後話,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