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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外部世界時,心理陷入了無言的糾結

2024-09-29 11:30:23 作者: 海劍

  過了好大一會,她心情平靜了下來。她將目光望向窗外,繼續說道:結婚後的第四年,我們才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是個女兒。女兒的到來為我們的家庭增添了一些生機,也讓我們的家終於有了點家的樣子。但是,從此後他的注意力便完完全全地轉移到了女兒的身上,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感受,在他看來,作為丈夫的義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做個好爸爸了。就這樣,我們夫妻間的感情不但沒有因為女兒的到來變得深厚,反而更加疏淡了。

  

  我依舊只有躲在工作中去麻木自己,去忘記那些難言之痛,工作上取得的成績越大,我們犧牲也就越大,心裡就越覺得悲哀,在外人面前還得強顏歡笑。我就這樣戴著面具活著。

  2000 年,我認識了我今生最希望遇到但又是最不應該遇到的一個人,這個人的出現改變了我的一生。估計你也了解到他是誰,他叫謝中安,美籍華人,父母是1958 年從台灣去的美國,那時他只有兩歲,當然,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是不是真的就難說了,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2000 年11 月份,

  在北京召開了一個我們

  專業領域的全世界性的

  研討會。這個會議級別

  很高,每三年舉行一次,

  國內國外的學術權威,

  著名學者到時都會出席,

  這種機會非常難得,會

  議主要探討一些本專業

  的學術前沿和疑難課題

  以及一些最新發現成果,

  最後,還要評出一些獎

  項,能夠獲得這些獎項

  是我們專業的人一種很

  高的榮譽,在這次會議

  上,我提交的一篇關於

  高能物理方面的論文獲了獎。在午餐會上,就有不少人來跟我聊一些學術方面的問題,我剛獲了獎,心裡特別高興,所以有問必答,不厭其煩。其中有一個便是謝中安,他當時問了我幾個問題,很有水平,而且有一個問題是我自己也沒有徹底搞清楚的東西,感覺跟他比較合得來,談了足有半個小時,他中文、英文都很流利,又有幽默感。我們倆都覺得談得沒有盡興,便相互留了電話和通信地址,約好以後有空一起討論一些問題。

  會議結束後,我又象往常一樣投入了工作。沒過半個月,他就打電話找我,約我中午去一家餐館吃飯,順便討論幾個問題,我很高興地答應了,說實話,結婚這麼多年,我丈夫就從來沒有帶我到外面吃過飯。到約定的地點我們見了面,坐在那兒邊吃邊聊。會議那天人太多,又匆匆忙忙,所以對他也沒什麼太多的了解,只是覺得他這人跟我好像比較談得來。如今兩個人在一起,我才發現他很有男人魅力,穿著一套深灰色的西裝,打著領帶,風度翩翩,個兒也挺高,塊兒不小,相貌、舉止、談吐之間都透出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韻味。我心裡馬上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自己在很久以前的什麼時候已經見過他,但就是想不起來,儘管心裡這麼想著,但臉上我並沒表現出來,只是暗暗地奇怪為什麼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卻沒有陌生的感覺,他一個電話我就馬上出來了,竟然沒有一點起碼的自我防範意識,為什麼自己如此地信任他?真是說不清楚。

  不過,他討論的確實只是學術方面的問題,而且還挺嚴肅,沒什麼過分的地方,正常得連我都覺得有點乏味。他稍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背景,直到這時,我才知道他是美籍華人,美國一所著名大學畢業,也是博士,現在正受邀在北京一所大學裡作訪問學者。上次給的電話和通信地址已經變了,他又給了我一個新的。總之,整個會面過程中他都非常正派,非常得體。

  不知為什麼,第一次約會後我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心情,感覺到自己身體裡一種曾經有過的東西在慢慢地甦醒和蠕動,究竟是什麼,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夜都沒想明白,我只是知道自己很喜歡和他在一起,希望能快點有第二次約會。

  第二次,他邀我去他作訪問學者的那所學校看看,我自然是答應了。

  我第一次約會時是隨隨便便出的門,穿著打扮跟在家裡沒什麼兩樣,而且心情也是非常平靜。跟我丈夫說出去吃飯時講的也是真實情況。但這一次,就顯然有點不一樣,我穿了一件自己平時很少穿的衣服,在梳妝檯前還轉了半天,心裡也有一絲莫名的緊張,衣服的扣子都差點扣錯了,頭髮梳了又梳,生怕弄亂了,這樣的情況是平生第一次,記得當年導師介紹我和現在的丈夫見面時根本沒有這樣的感覺。走的時候,跟丈夫打招呼,本來想直說的,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我們以前的同學聚會」,其實,我就實說他也不會在意,因為在感情方面,他從來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他不懂得愛,當然就更不懂得吃醋,他很少過問我的情況,了解我的感受,對於他那樣一個書呆子加工作狂而言,根本就喪失了對情感的把握能力,當然包括他自己的情感。

  我懷著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敲響了他的房門,他開了門,見到我之後先是一驚,然後馬上用英文說我很漂亮,請我進去之後,在我背後輕輕把門關上,動作極其優雅,就像中世紀歐洲的紳士一樣,非常細心和體貼。

  我想他已經意識到今天我以這樣的裝束,這樣的身份來這樣一個地方的背後所隱言的東西。房裡只住著他一個人,各種擺設不多,但布置得很得體,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他雙手一攤,幽默地說這是為了迎接我的到來,花了一個下午才好不容易收拾出來的。他沏了一壺咖啡,我們便坐下來邊喝邊聊,有了上一次接觸,我們彼此都比較放得開,雖然仍然討論一些學術上的問題,但更多的時間卻是在聊人生,特別是我們自己。

  他中英文都很好,說自己是中西方文化的混血兒。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許多奇怪的事物,還拿出許多他在世界各地拍的留影給我看,不得不承認,他的表達能力確實非常好,表情也極其豐富,把他的那些經歷講得繪聲繪色,我坐在那兒看著他講,就像小時候聽老師講故事一樣……我時不時地被他逗樂,笑起來。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我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顯現出一個真實的自我,剝去了面具和偽裝,往日壓抑的心情獲得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解放,似乎自己變成了藍天裡自由飛翔的一隻小鳥,忘記了哀愁,忘記了一切不順心的事。

  我真想一輩子就這樣一邊喝咖啡,一邊聽他講,真的,就一輩子。

  然後,我們開始各自談自己的現在的生活。他告訴我,他還沒有成家,「我這人不適合結婚」,他聳了聳肩,「當然,也許是我以前一直沒有遇到一個可以促使我去結婚的人,我不會勉強自己去結婚,在美國,像我這種人很多,可在中國,就不一樣了。」

  聽完這話,我心裡一酸,當年我也下了獨身的決心,可最後仍是拗不過社會的壓力,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結了婚,為什麼會這樣?我從來沒有向除了母親之外的任何第三人訴說過一直憋在心底的那些話,因為我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我那樣做,而且,說了之後不但毫無益處,反而會引來許多想像不到的麻煩,其實,生活中大家都是把苦憋在心裡,都這麼活著,我又何必去作傻事呢?可是,這一次在他的面前,儘管我時時警告自己要注意形象,感情不能太流露,但我說著、說著,最後竟黯然淚流。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挨著我坐下,一把擁住了我的肩頭,我再也忍不住了,一頭扎在他懷裡忘情地哭起來。我自己也不明白,我所說的那些工作成績,社會地位,物質生活,似乎都應該是讓我快樂起來的理由,可為什麼自己卻傷心地哭呢?

  等我慢慢地平靜下來,他突然說道:「你如果離開你丈夫,會怎樣呢?」

  我一聽這話,馬上醒悟過來,發覺自己失態了,我第一反應便是本能地掙脫他的擁抱,站了起來,對他說:「你太過份了!」然後抓起旁邊的提包,扭頭就走,他追上來,連聲說對不起,可我根本就沒有理他,一種羞愧和自責使我奪門而出。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呆在實驗室里,從小時候、上學、工作、結婚,直到現在,想了很久。我是成功的,至少別人是這麼認為,可我為什麼總不快樂,總覺得生命中缺點什麼呢?平心而論,丈夫對我不錯,生活也平平穩穩,可我為什麼還是不滿意呢?母親在我當初結婚的時候就堅決反對,她說我丈夫人雖然很好,但是我和他在一起不會有幸福,我就不相信,問她為什麼,她就說自己也沒什麼理由,就是憑自己多年生活的一種經驗和感覺,她說她知道我的性格,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而我丈夫註定不能為我提供那些東西。我當時對感情這回事已經心灰意冷,不願再去考慮那些虛的東西,最後還是結婚了。

  慢慢地,我開始理出了個頭緒,我一直在迴避感情,壓抑感情,但心底深處卻又一直在執拗地追求那種感情。這就是我為什麼貌似成功幸福而實則空虛痛苦的原因。本來我一直在以拼命的工作來麻木自己,使自己忘記那些痛苦,放棄那些追求,像其他人一樣糊裡糊塗地得過且過,不幸的是,我遇到了謝中安,他使我以前的一切努力都化為泡影,跟他在一起使我感到一種以前從未體驗過的人生樂趣。但是,我現在已身為人婦,身為人母,我必須承擔起一個做妻子和母親的責任,所以,我是繼續這樣下去,還是一切從新開始,在犧牲自己和傷害別人之間,我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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