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走進糧食局招待所。

  套房裡，葉雯婕和何勁松坐在沙發上等待此人的到來，何勁松不時焦急地看下手錶。

  

  葉雯婕說：別急，人應該快到了。

  敲門聲起，何勁松急忙起身去開門。門打開，男子急忙側身擠進來，把何勁松撞了一個趔趄。

  何勁松關門。男子走到窗前，警惕地看了看外面。何勁松坐回葉雯婕身邊。

  葉雯婕說：不用緊張，這個地方很隱蔽，不會被人發現的。

  男子表情嚴肅忐忑地坐在葉雯婕和何勁松對面。

  男子說：我們恨透了李正雄，恨不得他垮台，進監獄，他和他的那些手下，黑惡勢力，就不會在盛榮縣作威作福了。

  葉雯婕說：你的心情我們理解，謝謝你配合我們調查。請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吧。

  男子說：好的……

  盛榮縣某街道。一輛車靜靜地停在一個偏僻之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匆匆走來，四下悄悄看看，鑽進了車裡。

  車裡，唐輝坐在駕駛座位上，男子坐在副駕駛座位上。

  男子說：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些關於李正雄的罪證，但你們得保密，為我保密，李正雄在盛榮縣勢力太大。

  夜晚。臨時辦案點會議室，楊震等人圍坐在一起，繼續召開案情分析會。

  聽完徐航、唐輝、葉雯婕的匯報，楊震疑惑地問：這些人這麼輕易地就……唐輝和徐航點點頭。

  唐輝說：我也奇怪，感覺太順利了，心裡不踏實。

  葉雯婕說：給咱們造成的感覺就是——盛榮縣的人都已經恨透了李正雄，但又敢怒不敢言，不敢公開舉報李正雄。

  徐航說：這些舉報人提供的證據，包括那起命案，恐怕還是煙幕彈吧？

  楊震說：想知道是不是煙幕彈，只能繼續查。

  忽然，屋裡的燈全部熄滅了。

  室內變得一片漆黑，楊震等人陷入了黑暗中，都慌忙四顧，起身。

  徐航問：停電了？

  葉雯婕說：不應該吧，你看對面的樓房還亮著燈呢。

  何勁松說：估計是保險絲燒了吧。

  唐輝說：不見得，興許是人為的。

  徐航說：膽兒太大了，我去看看！

  忽然臨時辦案點的玻璃發生脆響，原來玻璃被砸碎了。一排排的玻璃都被砸碎，玻璃碎屑衝擊而下，楊震等人忙躲避，何勁松嚇得扎在徐航的懷裡。

  一陣玻璃「雨」後，楊震等人直起了身。

  楊震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機照亮，看外面的情況。

  徐航一把推開何勁松，何勁松不好意思地笑了。

  唐輝跑到窗前，只見外面一個黑影閃過，迅速消失到黑暗中。

  唐輝準備去追，楊震一把攔住唐輝。

  楊震說：算了，人家是有備而來，追也沒用。

  電燈忽閃幾下，亮了，楊震看到滿地的狼藉，表情凝重，唐輝滿面憤慨。

  楊震說：看來咱們的調查讓某些人害怕了，這是好事，他們自己先慌了，肯定很快就會露出馬腳。

  徐航氣憤地說道：這幫人也太膽大包天了！

  楊震提醒專案組成員道：估計這次只是他們的警告，隨著咱們調查的深入，肯定還會面臨更多的危險，大家以後一定要小心！

  眾人點點頭。

  楊震說：好了，今天的會就到這兒吧，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夜晚。臨時辦案點房間衛生間內，睡眼矇矓的徐航洗著臉，臉上抹滿了洗面奶。

  徐航低頭接水，這時候水龍頭的水停了，徐航擰了水龍頭幾下，沒有反應。

  徐航自言自語道：怎麼還停水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

  徐航問：誰啊？

  何勁松說：是我，你這屋有水嗎？

  徐航問：怎麼，你那屋也沒水了？

  何勁松說：嗯，水電網，都沒了！

  徐航氣呼呼地拿過一旁的毛巾，胡亂地擦了幾下臉，她怒氣沖沖地打開門。

  徐航狼狽的樣子讓何勁松嚇了一跳。

  徐航說：走！找楊主任去！

  夜晚。糧食局招待所經理室。

  經理小謝無奈地說：楊叔，我也沒有辦法？供電、供水的都是爺，我們得罪不起。我這招待所快撐不下去了。原來，我們還有一個飯店，愣是讓這幫爺給吃垮了。

  楊震同情地望著小謝說：有些人芝麻大的權力也要榨出油來。我也聽說了不少類似的事情。

  小謝說：要不是考慮到糧食局還有下崗的職工，我早外出打工了。楊叔，給你們一些蠟燭，先對付今晚吧。我明天再求他們供水供電。真的很抱歉。

  楊震接過幾隻蠟燭，說：沒事，你也早點兒休息吧。

  楊震走了出去。小謝一臉無奈地送到門外。

  夜晚。臨時辦案點會議室，大家圍坐在蠟燭旁，燭光照得見每個人憤怒的臉。

  唐輝憤懣地拍著桌子，說道：這幫縣霸，地頭蛇，太過分了，這是要把咱們逼走啊！

  楊震嘆了口氣，說道：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大家想想，在幕後指揮這一切的人是什麼目的？這麼直接簡單的暴力手段，他的真實目的也是直接簡單嗎？如果不是這麼直接簡單，那麼他們到底是想達到一個怎樣的結果？

  唐輝等人沉默思考。

  楊震說：有時候思考問題要換個思維，也許他們這麼做並不是逼咱們走，而是……葉雯婕說：逼咱們迅速地調查結案滾蛋！

  楊震說：對！逼咱們按照他的思路去查案，帶咱們兜一個無止境的大圈子。

  唐輝問：那咱們怎麼辦？

  楊震說：咱們就陪他繞這個圈子！

  眾人驚訝地望著楊震。

  楊震說：一方面咱們佯裝跟著他們兜圈子，另一方面咱們改變調查思路和方法，把調查的觸角真正伸入到盛榮縣官場，找到突破口。

  唐輝說：好。

  楊震說：分頭監視和李正雄關係親近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