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市紀委監委辦案點第七訊問室內，葉雯婕望著滿臉悲戚的余芳，臉上有了同情之色。

  葉雯婕說：我知道，即使王吉平再欺騙你，你再恨他怨他，在關鍵時刻你還是要保護他，支持他，你認為你們一家人的命運都維繫在一條線上。對嗎？

  余芳點點頭說：我們都是女人，女人最想要的就是一個美滿幸福的家，我做這些也都是為了這個家，可沒想到……余芳低聲哭泣，葉雯婕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余芳，余芳接過紙巾擦拭臉上的淚水。

  葉雯婕說：余芳，你知道嗎？其實王吉平並不喜歡高雲爽，他只是貪圖高雲爽帶著他享受的生活，給予他的心理上的滿足感、成就感而已。

  余芳說：這個我心裡也有數兒，我和老王畢竟是結髮夫妻，還有孩子。

  葉雯婕說：想想你們夫妻走過的二十幾年的路，多少艱辛？多少苦？你一直也在撐著這個家，現在更要撐起這個家，你的選擇就是你這個家的選擇。

  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還有兒子，兒子也需要你幫他撐起一個家啊……已經泣不成聲的余芳望著葉雯婕，滿面動容……市紀委監委辦案點第四訊問室內，王吉平表情僵硬，呆滯的雙眼透出驚異和悲戚，死死地盯著前方，嘴角肌肉在抽搐。

  順著王吉平的視線，桌子上擺放著一台電腦，電腦屏幕上放映著高雲爽和李鴻遠親密相擁的照片——正是何勁松在清風茶館裡用照相機拍的照片。

  楊震雖表情淡然輕鬆，但兩隻眼睛卻像刀子一樣盯著王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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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震說：王局長，還有一樣東西高雲爽交給了我們，但我們沒有看，我想，你應該很有興趣看一看。

  說著，楊震把一台手提電腦的屏幕推到王吉平面前。

  王吉平表情疑惑、恐慌地望著楊震和拿到自己面前的手提電腦。他緊張地盯著屏幕，屏幕上顯示出一個個姿色各異與他在一起的年輕女性。他一時什麼都聽不見了，憤怒、痛苦、絕望等情緒交織在一起，他閉上了眼睛。

  楊震說：你沒有想到高雲爽還會來這手吧？高雲爽讓你得到心理極大的滿足，也使你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你越依賴這種感覺，就越依賴高雲爽，認為只要和高雲爽在一起，只要有錢，你仍然可以過「人上人」的「成功」生活。

  在整個過程中，頭腦清醒的是高雲爽，她討好你，順從你，似乎給你奉獻她的一切，甚至不斷地為你介紹年輕的女孩，但實質上，高雲爽只是利用你，處處提防你，只要有機會就得到你犯罪的證據，以便將來要挾你。

  王吉平此時的臉色蒼白到極點，眼神呆滯，他沒有想到高雲爽還留了一手，這種巨大的打擊他已然承受不了。

  楊震嚴肅地望著王吉平，說道：當然，你還有一個生死同盟，她就是你的妻子余芳，你一直很自信，認為余芳在關鍵的時刻會為你，為你這個家做一切，所以現在很有必要讓你再看一件東西。

  王吉平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疊材料——余芳的證詞。

  楊震說：你妻子余芳的證詞很詳盡，王吉平，即使你不開口，你單位下屬和高雲爽、余芳的證詞，尤其是相關證據，這些就足夠定你的罪，但我還在等你的醒悟，等你親口承認供述這一切，供述你和高雲爽怎樣逼死李鴻遠。

  要不然我給你提個醒吧。

  文靜打開筆記本電腦內存的一個文件——屏幕上，高雲爽哭著，她表情驚慌內疚地講述起來。

  高雲爽說：我和王吉平事先商量好，在半夜時偷偷叫出李鴻遠，在我們事先安排好的地方……楊震示意文靜按了一下暫停，王吉平呆滯地望著前方，頹然絕望。

  楊震說：王吉平，你來繼續說吧。

  王吉平突然狂笑起來，這種歇斯底里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楊震鎮定地望著王吉平。

  王吉平笑完，呆滯的眼神看看楊震片刻，忽然哭起來，崩潰痛苦的哭泣，同樣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