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王吉平家。聽完余芳驚慌的敘述，王吉平驚異地望著站在自己面前，表情慌張恐懼的余芳。

  王吉平說：糊塗，你們，你們壞了大事。

  余芳無奈地望著王吉平。

  余芳：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吉平，怎麼辦？

  王吉平頹然地嘆了口氣。

  王吉平說：還有什麼辦法，只有一條路了，跑路。

  余芳驚異痛苦地望著王吉平。

  余芳：你……跑，咱們能往哪兒跑？

  王吉平說：你得留下來，撐起這個家。余芳，你聽我說，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證明賈旺誣告的證據咱們也有，只要你一口咬定沒有參與，市紀委監委不會拿你怎麼辦。兒子快結婚了，你得留下來撐起這個家。

  王吉平匆忙收拾幾件日用品，換了一身他兒子的休閒衣褲，拿起了一個運動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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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芳痛苦地坐在沙發上，忽然想起了什麼，走過來，一把拉住王吉平。

  余芳說：你是不是要和高雲爽那個賤貨一起走？

  王吉平臉色一沉，甩開余芳的手。

  王吉平說：余芳，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樣的話，我已經栽了，像高雲爽這樣貪錢好利的女人會跟我走嗎？我先跑，等風聲過了，我就跟你聯繫，到那個時候就有辦法了，咱們一家三口總有團聚的時候。

  余芳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下來。

  王吉平說：咱們的那些錢……

  余芳說：放在我弟弟那寄存，你放心吧，他們不會找到的。

  王吉平說：你記住，有錢就有辦法，那些錢你一定要保住，不為你我，也得為兒子。

  余芳含淚點點頭。

  王吉平拿起包戴上運動帽就步履匆忙地走了出去。

  小樹林裡，賈旺慌忙奔跑，跑到另一條路的路邊。在遠遠的地方，裝作散步的一個年輕男子拿出呼叫機。

  年輕男子：目標已經出了樹林，到了馬路上。

  賈旺在馬路上慌忙攔車。

  賈旺攔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向前駛去，一輛車偷偷地跟在計程車後面。

  坐在計程車上的賈旺拿著手機表情焦急地給王吉平打電話。

  王吉平走進市文體局局長辦公室，迅速鎖上門，走到一個隱蔽的保險箱前面。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但他並沒有理會。

  王吉平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小黑匣子，此時手機不響了。

  王吉平把小黑匣子放在辦公桌上，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起來。王吉平打開黑匣子，裡面是一塊塊金條。王吉平把蓋子關上，提著黑匣子，伴著電話鈴聲，踏出了辦公室。

  坐在計程車里的賈旺聽著對方電話「滴滴」的等候音，越發煩躁不安，驚恐萬分。

  賈旺焦躁地嘟囔道：敢不接老子電話！

  王吉平家小區外。賈旺下車急匆匆地就衝進單元門，唐輝開著車也駛進小區。望著氣急敗壞的賈旺的背影，唐輝對旁邊的徐航笑笑。

  唐輝說：楊主任的判斷太對了，這人和王吉平有關，他一定會來找王吉平。

  徐航說：幸好剛才我沒把賈旺放倒。

  唐輝拿出對講機，指揮道：各小組注意，收網！

  王吉平家。賈旺瘋了一般向余芳大喊。

  賈旺：我需要錢，我得拿錢安頓我老婆孩子，我得跑路。

  余芳：我這裡只有這麼多，你先拿去用。

  余芳遞給賈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一沓鈔票。

  賈旺拿過信封拿出裡面的鈔票，把錢狠狠地摔在地上，鈔票散落一地。

  賈旺：打發要飯的呢，我幫你們掙了那麼多錢，到頭來這點錢就想把我打發了？沒門兒。

  余芳：錢都在王吉平那兒，你跟他要去。

  賈旺：我要是找得到他還來找你幹嗎，我看你們夫妻倆就是合夥來坑我！

  我告訴你，逼急我了，大家一起死！

  正說著，唐輝帶著幾個人衝進來。

  唐輝說：我們是市紀委監委的，請配合調查！

  賈旺見勢不妙，準備奪門而出，徐航眼疾手快，把賈旺按倒在地，其他幾名工作人員迅速配合著制伏了賈旺和余芳二人。

  唐輝在屋子裡面四處看看，卻不見王吉平的影子。

  唐輝說：余芳，你丈夫王吉平去哪兒了？

  余芳盯著唐輝一言不發。

  唐輝吩咐工作人員。

  唐輝說：先把這兩個人帶回市紀委監委。

  工作人員帶著賈旺和余芳二人出門。

  唐輝一臉的沮喪。

  唐輝說：沒想到還是讓王吉平跑了！

  市紀委監委辦案點第二十一訊問室旁邊的監控室。

  唐輝和楊震望著監控畫面。

  監控畫面里，葉雯婕和徐航正在訊問賈旺，文靜在做記錄。

  楊震轉身問唐輝說：勁松怎麼樣？

  唐輝回答道：正在醫院接受檢查，應該沒什麼大礙。

  楊震有些自責：那就好，怪我對他太嚴厲了，要不這孩子也不會鋌而走險。

  唐輝有些遺憾地說：楊主任，我們還是讓王吉平跑了。監視王吉平的人說沒有看到王吉平離開家，是我的疏忽。

  楊震說：我知道，不怪你，先看看從賈旺這兒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吧。

  楊震體諒地拍拍唐輝的肩膀，扭頭看監控器里受審的賈旺。賈旺表情驚慌，頹然地望著對面嚴肅的葉雯婕，徐航在一邊做著記錄。

  葉雯婕說：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王吉平的？

  賈旺：我通過王吉平的老婆，就是余芳，認識的王吉平。這兩年從王吉平那裡拿了大大小小五個項目，給王吉平送了有300 萬。光為了得到文體局大樓的裝修項目，我就給王吉平和余芳前前後後送了有200 萬。

  葉雯婕說：是現金，轉帳，還是實物？

  賈汪：現金。

  葉雯婕說：你和余芳是什麼關係？

  賈旺：情人關係。

  葉雯婕說：你和余芳的關係王吉平知道嗎？

  賈旺：應該知道吧，余芳和王吉平早就沒有感情了，王吉平外面也有情人，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

  葉雯婕示意徐航繼續訊問，從訊問室走了出去。

  市紀委監委留置點第九訊問室。

  余芳面不改色、鎮定自若地望著葉雯婕、唐輝。

  余芳：這完全是賈旺的污衊，我怎麼可能和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小老闆有關係。他的項目都是李鴻遠瞞著老王給他的，證據都在老王和李鴻遠的辦公室的文件里，你們可以去查。李鴻遠自殺後，老王宣布所有的項目都暫停，賈旺不想從這個項目上撤出來就來求我，主動提出給我兒子的房子裝修，我就背著老王答應了，但我沒有收賈旺的任何好處。

  葉雯婕說：可是賈旺不是這麼說的。

  余芳：一派胡言，賈旺知道李鴻遠死了，自己的錢也就沒有了，他問我要錢，被我拒絕，狗急跳牆想要誣陷我。你們的那個執法人員只不過是上了賈旺的道兒了，今天上午我確實是在我兒子的房子裡見到賈旺，但我們就談了裝修的事情，賈旺向我借錢，就這些，賈旺完全是誣陷。

  余芳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葉雯婕望著余芳，表情若有所思。

  葉雯婕低聲對唐輝說：看來余芳早就做好了準備，何勁松和賈旺都沒有證據，余芳要堅決不承認……市紀委監委辦案點監控室，楊震望著監控。

  楊震自語道：看來這個余芳早就做好了準備，死活是不開口了。

  唐輝通過內線電話，請示楊震說：我們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要是余芳不開口，我們還是沒有辦法。

  楊震說：這樣，你帶人再去王吉平家看看，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