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八室」小會議室，楊震主持案情分析會，唐輝、徐航、葉雯婕、文靜和何勁松等人分坐兩邊。

  楊震說：唐輝，先說說你這組的調查結果吧。

  唐輝匯報說：下午我假意找李鴻遠辦事，試圖引起他的警惕，如果他心裡沒事的話肯定不會把我找他這件事放在心上，可如果他心虛，那一定會認為我在試探他。

  楊震問：那結果呢？

  唐輝說：不出所料，我把他嚇到了。我走之後，他就神情慌張地去找王吉平了。

  楊震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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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航說：該我說了！

  唐輝和楊震望著徐航焦急的樣子覺得好笑。

  楊震道：好，你說吧。

  徐航自信滿滿地拿出小本子，一邊看一邊說。

  徐航說：李鴻遠在王吉平的辦公室總共待了15 分鐘，進去的時候神情慌張，出來的時候神情較為泰然。

  唐輝說：看來你這招「引蛇出洞」算是用對了，「蛇」出來了。

  楊震說：「蛇」只是從洞裡探出了頭，咱們不能讓他感到任何的風吹草動，要讓他自露行跡。

  唐輝問：那下一步怎麼辦？

  楊震說：你和徐航跟緊王吉平！

  唐輝、徐航響亮地回應：是！

  一高檔小區門口，王吉平走在馬路上，像平時一樣悠閒從容。遠遠地在車裡唐輝拿著望遠鏡盯著王吉平。

  王吉平走進自己的小區，坐在車裡的唐輝和徐航彼此對望一眼，眼裡透著疑惑和失望。

  徐航說：這個王吉平每天兩點一線，回家上班，沒有什麼異常，這麼跟著沒意義啊。

  唐輝說：別急，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獵人。

  徐航說：可這是個老狐狸，偽裝得這麼好。

  唐輝說：別忘了，我是個老獵人。

  徐航說：得了吧老唐，您就別跟我倚老賣老了。

  徐航說完，沖唐輝做了鬼臉。

  唐輝說：行了，王吉平這邊今天看來是沒什麼結果了，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徐航好奇地問：哪兒？

  唐輝說：夜店！

  徐航驚訝道：幹嗎？

  唐輝說：李鴻遠晚上常去夜店消遣，我們去看看有什麼線索。

  徐航說：哦，那……那你自己去吧。

  唐輝說：沒想到我們的徐爺也有怕的時候。

  徐航說：誰說我怕了？只是我從小到大都沒去過夜店。

  唐輝像看外星人一樣望著徐航，說道：不會吧？你這個年紀的人哪有沒去過夜店的。

  徐航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富家公子哥，就知道吃喝玩樂。好吧，今晚上我也豁出去了。不過，我可沒錢哈。老唐，開車！

  夜店內，周圍人聲嘈雜，一個稍微寬大些的區域內，李鴻遠喝得紅光滿面。

  他坐在長條沙發上醉態十足，一張臉因酗酒而扭曲變形。旁邊的人一臉媚態，顯然是客戶，這位客戶伸過胳膊，手上端著酒杯敬李鴻遠。

  客戶：李局，我敬您，您是我們這些人的老大，救星。

  李鴻遠晃晃悠悠也端起了杯子，口齒不清地說道：哪裡，哪裡，干，干！

  李鴻遠抱著一個年輕女孩，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趁著迷離的燈光掩護，李鴻遠的手不安分地在身旁的年輕女孩身上遊走。

  遠處的沙發上坐著唐輝和徐航。徐航被巨大的音響聲吵得不舒服，她皺著眉頭，和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服務生走到二人跟前，問：請問兩位需要喝點什麼？

  徐航說：來兩杯橙汁，謝謝！

  服務員一臉吃驚地望著徐航。

  唐輝說：一杯橙汁，一瓶百威，去吧。

  服務員走開。

  徐航問：你點酒幹嗎？

  唐輝說：來這種地方，不喝酒會讓人起疑心的，放心，就是擺擺樣子。

  徐航望著周圍，狐疑地說道：真不理解這些人，這破地方有什麼好玩的？

  唐輝說：這你就不理解了吧，男人啊，有點錢就不知道怎麼嘚瑟了，努力給自己找刺激，這裡呢，正好能滿足這些人的私慾。你要是不適應就出去吧，我自己應付得來。

  徐航說：我沒事。

  唐輝望著窘迫的徐航覺得好笑。

  高雲爽的車停在一個餐廳門外，她下車後，環視了一遍四周，走進餐廳。

  葉雯婕將車停在馬路對面，她透過車窗緊盯著高雲爽走進餐廳。

  透過餐廳的落地窗，葉雯婕看見高雲爽走進餐廳一角和一位男士握手，隨即坐下輕聲言談。

  不一會兒，高雲爽起身走出餐館，上車離開，葉雯婕趕緊驅車在後面緊跟。

  20 分鐘後，車停在一家銀行門外，高雲爽下車走進銀行。

  葉雯婕坐在車裡密切注視著銀行大門。這時手機響起，葉雯婕拿起手機。

  葉雯婕說：喂，勁松，什麼事？

  何勁松電話里說：田大毛那邊又收到一條簡訊。

  葉雯婕說：知道了，我馬上回單位，等我。

  葉雯婕駕車離開。

  市紀委監委辦案區第三談話室內，田大毛把手機遞給何勁松。

  田大毛說：我又收到陌生人發來的一條簡訊，說高雲爽的助手每月固定給李鴻遠的妻子打一筆錢，還提供了銀行和帳戶姓名，我收到簡訊就趕緊過來匯報了。

  葉雯婕說：謝謝你的配合。

  田大毛說：這都是應該做的，我也希望你們能儘快把高雲爽他們抓起來，這樣對我們這些正正噹噹做生意的人也有好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們什麼時候能把他們抓起來？

  葉雯婕說：這個你放心，一旦證據充分，高雲爽他們是跑不掉的。關於案情的細節，我們正在調查，不方便向你透露，請你理解。另外，也希望你務必配合我們做好保密工作。

  田大毛說：一定，一定！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你們忙著。

  說著，田大毛邊告辭邊出門了。

  何勁松問：葉姐，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收網啊？

  葉雯婕說：別急，據我調查，高雲爽這兩天忙於轉讓小項目，收攏資金，她還從市文體局接了個大項目，從中操作換取利潤。就像一架賺錢的機器，她非但沒有停止業務，反而加快馬力儘可能地賺錢。這樣看來，她比我們更急，人一著急就會放鬆警惕，我相信她很快就會露出馬腳。對了，田大毛今天提供的信息非常具體、重要，你趕緊和文靜走個請示程序，去趟銀行核實下，查下李鴻遠老婆是否每個月都收到高雲爽公司打來的錢？我這就去找楊主任匯報。

  葉雯婕到楊震辦公室的時候，正趕上唐輝跟楊震起急。

  唐輝望著楊震，語氣急而沖：咱們掌握了李鴻遠那麼多的證據，為什麼不對李鴻遠立案？把李鴻遠抓來一問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楊震正要解釋，葉雯婕開了口：唐輝，現在咱們只掌握了李鴻遠的罪證，還是部分！我們沒掌握王吉平的任何罪證，到時候王吉平把責任都推到李鴻遠身上，或者李鴻遠把責任都攬過來，咱們的調查工作就會非常被動。

  楊震道：雯婕說得對，李鴻遠貪污腐敗的證據咱們都沒有充分掌握，已經掌握的，還缺乏大量的證據支持。王吉平貪污受賄的證據在哪裡？需要我們繼續跟進，去查！去找！唐輝，要有耐心，耐心等待，「蛇」頭終究會按捺不住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