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張振亞死了。

  董明慶說張振亞是自己從陽台上跳下來的，可夏志傑他們總覺得不對勁兒，張振亞臨死前死死拉著董明慶不放，好像要說什麼話。他們狐疑地看著董明慶，董明慶臉色蒼白，渾身輕顫著，看著地上的那一攤血跡發愣。

  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人聞訊趕來，進行現場勘查。對樓下的現場拍照後，他們又上樓去辦公室勘查現場，夏志傑和鄭海生也跟了上去。

  警察檢查著辦公室，一個刑警掀起複印機，夏志傑看見複印機里有紙張，就走過去拿起來說：「對不起，這個可能對我們查案有幫助，我們要帶回去。」

  這時，一個在陽台上查看的警察叫了起來：「隊長！」隊長急忙走向陽台，夏志傑也跟了進去。「隊長，陽台上明顯有打鬥的痕跡，這裡有一根折斷了的掃帚，這個人應該不是自殺，是被人推下去的……」

  王偉跑離現場後就電話告訴了李作榮，李作榮迅速開車趕來了。一下車，他就大呼小叫地嚷嚷：「哎呀，怎麼搞的，怎麼會出這種事兒啊！」

  李作榮走到鄭海生身旁：「我一聽說出事兒就趕過來了。鄭主任，這是怎麼回事兒？」

  「正在現場進行勘查，要等進一步的結果。」鄭海生簡短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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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這個小張啊，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想不開啊？」李作榮嘆息道，看到董明慶呆呆地站在一旁，他走過去說，「明慶啊，你怎麼搞的，怎麼不好好看著他，讓他就這麼跳下來了啊？」

  董明慶看著李作榮難看的臉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我……」

  李作榮推搡了一下董明慶：「好了，好了，你先去我車裡等著，一會兒警察同志可能還得帶你回去問話呢！」

  董明慶呆呆地向李作榮的車走去。

  這時，一個拿著裝有遺物的塑膠袋的警察，發現袋子裡張振亞的手機在震動，就取出手機看看鄭海生說：「他有電話進來！」鄭海生急忙上前，看了一眼屏幕說：「是他愛人打來的。」

  「那正好，通知一下他愛人吧。」警察說著就要按接聽鍵，鄭海生接過電話說：「還是我來吧。喂，高大姐吧？我是市紀委監委的鄭海生，你現在在哪兒，你能回來一趟麼？張振亞出了點兒意外，你趕緊回來一趟。」

  李作榮看著鄭海生打電話的樣子，臉色一沉，閃到一旁，走到自己的車後掏出手機，背著眾人撥電話。

  車裡的董明慶看著李作榮奇怪的舉動，急忙把車窗開了一道縫，湊過身去偷聽。他聽見李作榮壓低聲音對著電話說：「你給我聽好了，張振亞已經死了，現在警察正在調查，他們不可能相信張振亞是自殺的！現在絕對不能讓他老婆回來，他老婆知道他死了，一定會不管不顧地把什麼都說出來！你現在馬上去找他老婆，要快！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反正我不能看見這個女人出現在興源鎮！你怕什麼？你身上已經背了一條人命了，這個女的要是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你一樣得挨槍子兒！案子我會想辦法糊弄過去，你趕緊去找那個女的！」

  董明慶在車裡面聽得心驚肉跳，忽然一咬牙，猛地拉上車門，並迅速鎖上了所有車門，然後發動汽車。李作榮急轉身，吃驚地看著這一幕，沒等他反應過來，董明慶已經開著車，衝出了鎮政府的大門。

  「董明慶，董明慶！」李作榮跟在車後面邊跑邊喊。

  鄭海生一看，趕緊對劉大奎說：「大奎，快上車！追上董明慶！」

  劉大奎一聽，趕緊上車。鄭海生也跑過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

  劉大奎說：「鄭主任，你的胳膊……」

  鄭海生說：「你快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