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李作榮聽說了鄭海生胳膊摔骨折的事情後，氣急敗壞地抽了王偉一個大耳光，王偉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李作榮指著王偉大罵：「你是不是瘋了？啊？給區紀委監委的人搞了一次車禍還不夠，你還要去搞市紀委監委的人！你做事怎麼不走腦子啊？！萬一真的弄出人命來怎麼辦？！到時候萬一查到咱們身上，吃不了兜著走啊！」

  王偉沮喪地捂著臉說：「乾爹，那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李作榮沉吟著說：「他們一直扎在興源鎮不走，現在又來了個紀委監委副主任。我們也必須趕緊有所行動了，必須趕快想辦法讓張振亞那小子鬆口！走，去看看那小子去！」

  李作榮和王偉去了派出所。走進關押張振亞的一個房間時，只見張振亞雙手被反綁在椅子上，氣息奄奄，蓬頭垢面。看到李作榮，張振亞冷冷地哼了一聲。

  

  李作榮拉過一張椅子放到張振亞面前，一抬腿，騎坐在椅子上，雙手支在椅子背上，點著一支煙，注視著張振亞說：「張振亞，我也不想這樣對你的，你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跟我過不去，你跟我作對有什麼好處，啊？」

  張振亞看著李作榮不說話，只嘿嘿一笑。

  李作榮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你只要寫份悔過書，跟紀委監委來的人說清楚，我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明年我保證讓你離開計生辦。」

  張振亞打斷他說：「你心虛了吧，紀委監委的人一定會把你們這幫混蛋查個底兒掉，你們就等著坐牢吧！」

  李作榮說：「你別以為市紀委監委的人來了，就有人給你撐腰了。我告訴你，他們這次一樣什麼都查不到！你就更別瞎折騰啦！孫悟空都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更何況你這個小猴子呢？」

  張振亞氣得朝李作榮的臉上「呸」了一口，王偉見狀，立刻衝上前去狠狠地扇了張振亞一耳光。

  李作榮狠狠地把菸蒂擲在地上，用腳蹍滅，說：「別打了！張振亞！

  算你小子爺們兒。行，我倒要看看咱們兩個誰狠！我一直到現在都沒弄死你，知道為什麼嗎？我愛才！我一直想感動你，假如你一直執迷不悟，我現在就把話給你擱到這兒。到時候我要是栽了，你跟你老婆、你兒子一起給我陪葬！」說著站起身往外走，王偉狠狠地看了一眼張振亞，趕緊跟了出去。

  在門口，李作榮低聲吩咐王偉說：「你給我把紀委監委那幫人盯緊點兒！」

  王偉說：「乾爹，你放心，這是咱們的地頭！他們小泥鰍翻不起什麼大浪。」

  李作榮點點頭說：「不可大意。你讓董明慶來一趟。」

  董明慶來了，李作榮對他說：「你去給張振亞老婆說，讓她再勸勸張振亞，叫張振亞不要再整事了，否則我們對她的兒子不客氣。」

  董明慶提著一些水果和零食去張振亞家，形容憔悴的高慧芳看見董明慶忙說：「明慶，張振亞他怎麼樣？沒事吧？」

  董明慶把那一袋兒童零食放到茶几上，說：「這些是給孩子的。」

  「明慶，張振亞他到底怎麼樣了？」高慧芳急切地問。

  董明慶猶豫了一下說：「張振亞他沒事兒。」

  高慧芳懇求董明慶說：「明慶，你們那麼多年朋友了，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們不要傷害他。」

  董明慶說：「慧芳，我知道你很擔心他。但是你也知道李作榮的為人，張振亞這樣和他對著幹，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張振亞？」

  高慧芳著急地說：「李作榮把張振亞怎麼了？」

  董明慶搖搖頭不說話。

  「你說呀，李作榮把張振亞怎麼了？」高慧芳急得快要哭了。

  董明慶嘆口氣說：「慧芳，現在只有你能救張振亞和你這個家。」

  高慧芳疑惑地看著董明慶說：「我？」

  董明慶說：「李作榮說了，讓你去勸勸張振亞，否則他們可能會對你們的孩子不利。慧芳，你去勸勸張振亞，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張振亞他不為自己想想，總該為孩子想想吧。」

  高慧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董明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董明慶猶豫了一下：「慧芳，我現在帶你去見張振亞。」

  高慧芳看著董明慶，眼淚無聲地滾落下來。

  看見高慧芳，李作榮只說了一句話：「你不想你男人、你，還有你兒子出什麼事情吧？你去告訴張振亞乖乖聽話。」說完，李作榮推開門再次走進關押張振亞的房間。他走到張振亞面前冷冷地說：「其實呢，我想要你閉嘴很容易。找幾個人，一頓把你揍成口歪眼斜的白痴，直接送進精神病院就結了，以後你再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了。實在不行，我就讓你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這個地球上消失。為什麼我苦口婆心一遍一遍地勸你？

  還讓你的朋友董明慶也一遍一遍地勸你？既然我們說都不起作用，那就只好請你老婆再來勸勸你了。不過我告訴你，張振亞，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張振亞一驚，又怒又怕地看著李作榮說：「你簡直就是個流氓！李作榮，你個王八蛋！」

  李作榮冷笑著說：「我也不想這麼做的，是你逼我的！你只要好好寫份悔過書，把我教給你的話都說清楚，不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呸，做夢！」張振亞吐了一口口水在腳下。

  李作榮彎下身看著張振亞說：「哼，骨頭挺硬啊，只可惜你骨頭硬，你老婆孩子可沒你這麼英雄。」

  張振亞吃驚地看著李作榮說：「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姓李的，不許你打我老婆孩子的主意。我做的事情，我一人承擔。」

  李作榮冷笑說：「那可由不得你了。張振亞，你如果想保證你老婆孩子的安全，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該怎麼做。」

  張振亞氣得渾身顫抖：「你……你……」

  李作榮扭頭對門外說：「帶她進來。」

  門一開，高慧芳被王偉推了進來，張振亞當場呆住：「慧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