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興友公司的老闆陸興友看到鄭海生和葉涵的到來很是熱情，一邊張羅著讓人倒茶一邊說：「說出來不怕二位笑話，我這個人從來就膽子小，犯法的事情我是不敢幹的。我這個公司雖不大，可我是個正正經經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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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他繼續說，葉涵就打斷他說：「陸總，看來你記性不太好，我提醒你一下吧，興友公司六年前因為偷稅漏稅被工商局罰過款，也因為賣『三無』產品被勒令停業整頓過，就這樣還好意思說你是正經生意人？」

  陸興友聽見這話並不生氣，照舊一臉笑容說：「俗話說，年輕人犯錯誤連上帝都會原諒。何況當時公司剛起步，資金緊張，能省就省。你們也知道，現在有幾家公司不偷逃稅款？我知道這很不光彩，所以以後就再沒有幹了嘛。不信？你們到稅務局去查！我以前是犯過錯誤，可這不代表我就會永遠一錯到底吧。現在我還是納稅光榮戶呢。」

  葉涵聞言笑了笑，拍著手上的一摞資料說：「以前的事我們查得出來，現在的事我們也能查出來，今天找你，就是看你的態度。」

  陸興友眨了眨眼睛不說話。

  鄭海生說：「看來陸總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我提醒你一句吧，陸總認識濱海糧油集團的副總李春山吧。」

  陸興友說：「認識，我們公司和李總的公司有業務關係。」

  葉涵問：「什麼業務關係？」

  陸興友答：「濱海糧油集團面向社會公開招標，我們公司參加投標並中標了。」

  葉涵說：「我們接到舉報，說你給了李春山好處費，李春山把標底透露給了你們，因此你們興友公司才能和糧油集團簽下合同。」

  陸興友一聽就急了，說：「這純粹是栽贓陷害。我公司沒有採用任何違法手段競標。」

  葉涵說：「李總說你曾經給他送過三萬元錢。」

  陸興友反應很快，忙說：「原來你們是說這三萬元錢呀。對，我是給過他三萬塊錢！」

  葉涵問：「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給的？」

  陸興友說：「招標結束後，知道我的公司中了標，我想表示感謝。一天我帶了三萬元到李總辦公室，但他堅決不要。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們不是很熟悉，他不敢要。後來我聽說李春山的母親做手術住院，我就去醫院探望，趁李春山不注意時，我把錢塞到他母親病床的枕頭下了。後來李春山發現了錢，打電話叫我把錢拿回去。我沒去，最後他就再沒提這事兒。」

  鄭海生問：「那後來呢？你把錢拿回來了嗎？」

  陸興友搖搖頭說：「沒有。我對他說這是我孝敬老人家的。我這不算行賄吧？當時標也中了，合同也簽了，我就是為了表示感謝，沒別的意思。」

  葉涵問：「除了這三萬塊，還有別的嗎？」

  陸興友說：「沒有了。」

  葉涵追問：「真的沒有了？」

  陸興友說：「我發誓，真的沒有了。」

  鄭海生問：「你為什麼不給別人送錢？李春山只是個副總。」

  盧興友說：「這很簡單呀，李春山是具體負責濱海糧油集團糧庫基建設備招標的副總，我當然要跟他搞好關係呀。」

  這時，陸興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興友公司的法律顧問嚴峰進來了。

  陸興友趕緊向雙方作介紹。陸興友指著嚴峰說：「這是我們興友公司的法律顧問嚴峰律師。」又指著鄭海生和葉涵對嚴峰說：「這是市紀委監委的鄭主任和葉辦案人員。」

  嚴峰一聽，就趕緊十分熱情地伸出手跟鄭海生和葉涵握手。一邊握手一邊說：「哇！紀委監委的？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就在你們紀委監委。」

  鄭海生問：「是誰？」

  嚴峰說：「他叫林楓。我們大學四年，在一個宿舍住了四年。怎麼樣，他混得還不錯吧？」

  葉涵說：「那你得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