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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墜日山!濟下

2024-09-29 10:14:00 作者: 咬菜根

  石頭城某處院子。

  院中有座三層小樓。

  

  門口空無一人,當洪飛鸞走近,不知從何處閃出兩人,攔在他的面前。

  「讓他進來。」屋內傳來一道聲音。

  洪飛鸞獨自一人走進樓內。

  之後兩名黑衣人便將房門關上了。

  復又消失不見。

  門一合上,樓內光線驟暗,洪飛鸞眯了眯眼睛,再睜開時,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他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

  「主人?」

  正前方桌案上,突然躥起七簇火光。

  是七盞油燈同時點亮,在上面排成了北斗七星的陣勢。

  明亮的火光,映得洪飛鸞本就白皙的臉龐更加蒼白。

  雙手握緊,深吸口氣,朝前走了一步,跪下,望著桌後侍弄七盞油燈的紫衣人。

  紫衣人抬起頭,靜靜地望著他,「怎麼還沒有半點動靜?」

  洪飛鸞沒有起身,保持著那個伏在地上抬頭的姿勢,怯生生地問道:「姜禪打算作壁上觀,坐收漁翁之利。」

  紫衣人卻笑了。

  「他不動你也不動,真是大剡的好忠臣。」

  「不過,小聚賢山有動靜了,張楞寺召集了其他門派,共同議事。」

  「結果?」

  「被張鑒給攪黃了。」

  紫衣人眉目陰鬱,但此刻笑容一起,「他還真是一點也不用人操心,自己就蹦躂進來了。」

  又道:「既然如此,添把火,讓這些人燒快些。」

  洪飛鸞應了一聲。

  紫衣人笑意越發深邃了起來:「高青鎖也來了,你不想做點什麼?」

  洪飛鸞低下了頭,看不清神采,「主人大事要緊。」

  紫衣人悠悠道:「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洪飛鸞駭然地看向紫衣人。

  燭火之中,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但也許,只是試探。

  「屬下會親手解決,不敢勞煩主上。」

  天?

  「心軟了?」紫衣人看出了他的想法,點頭道,「沒錯,畢竟是自小到大的摯友。」

  洪飛鸞哆哆嗦嗦,無比愧疚地看著紫衣人,喃喃道:「不,不是的,只是幾面之緣……」

  紫衣人沒等他說完,就開口道:「背叛組織者,死。」

  頓了頓,「滾吧。」

  洪飛鸞躬身退出屋子,出了院子,感覺到身後的異樣波動,停下腳步。

  「什麼事?」

  一道黑影忽隱忽現。

  「主上對你不錯,最好不要有小心思,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去地獄看看。」

  那聲音冰冷至極。

  洪飛鸞眯眼咧嘴一笑,「我若犯錯,自有主上查辦,你,算什麼東西。」

  「哼,你最好記住我的話。」

  氣息消失不見。

  洪飛鸞面若寒霜。

  ……

  學堂。

  梁鹿笙湊到張鑒面前,深深嗅著,不走,驚呼:「先生!你燃了薰香?」

  「奇怪?」梁鹿笙又將張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古怪道:「莫非心上人要來?」

  張鑒瞪了她一眼,「說什麼胡話,只是今日有些特殊,故而仿效古禮,燃香三刻。」

  莫七迦眼前一亮,「小說今日儒袍,也是大有不同,不見穿過。」

  梁鹿聲細細打量著後,說道:「這可是長樂仙坊的料子和製衣手段,看不出來,先生還挺風雅。」

  見眾人不了解這件袍子的珍貴,便嘖嘖感慨道:「我生平見過的能穿長樂仙坊的制式衣服的人,只有申屠將軍,如今這是第二件,這可是由河東君親自主繡的衣服,向來只贈,不賣!皇家都沒有一件。」又道:「儒門無一人擁有。」

  宋錢反駁道:「這不咱家先生有嘛。」

  恭喜陰陽怪氣道:「除名了。」

  見某人又冷冰冰瞪著他,連忙躲到角落。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張鑒颯然一笑,「不必如此,去舊立新,只是翻遍了衣櫥,也沒有找到,像樣的衣服,只有這件儒袍,索性就穿出來了。」

  梁鹿笙滿眼八卦問道:「先生和河東君什麼關係?這儒袍上繡青雲,栩栩如生,定是她親手繡的。」

  張鑒悠悠道:「說來慚愧,這是我和人打賭贏來的。」

  「河東君?」

  「不是,一個有趣的人,你們也認識。」

  「誰呀?」

  「高青鎖。」

  「噗!」梁鹿笙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然後連忙捂唇,「大青衣連這河東君送的東西都輸給你了,這要是讓她知道,以她的脾氣,定會拆了梨園。」

  「還有比你脾氣差的?」恭喜道。

  「你非要找死嗎?」梁鹿笙眼中殺氣翻湧。

  秦嫻縱然心中萬般好奇,但先生方才就說今日特殊,他不知特殊在何處,「先生今日為何這般隆重?」

  張鑒收了笑,一臉嚴肅地看著秦嫻,然後掃視眾人,「今日確實特殊,因為我忽然想自立門戶。」

  梁鹿笙睜大眼睛:「自立門戶?」

  張鑒點頭,看向陶修靜,「陶道長就算是道門觀禮了,可好?」

  陶修靜神色如常,頷首:「榮幸之至。」

  秦嫻倒不是很意外,早先便隱隱有所察覺。

  他沉默了一下,問道:「先生打算叫什麼名字?」

  「濟下……」張鑒緩緩開口,似乎想問問秦嫻的意見,「你覺得呢?」

  「嗯,挺好的。」

  張鑒一拍手,「那就它了。」

  隨即凝眸一笑,對秦嫻和其他人道:「所以,誰要加入?」

  秦嫻向前一步,何妨緊跟。

  接著是莫七迦。

  然後是宋錢。

  梁鹿笙正要抬腿,卻被張鑒揮手制止,「你不行。」

  「憑什麼?」

  「你是大勍公主,沒有道理。」

  「先生!」

  張鑒搖頭。

  「哼!」梁鹿笙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似乎真的生氣了。

  恭喜此時竟然上前一步。

  眾人皆側目。

  梁鹿笙道:「你個盜門賊偷,也想進先生家門?」又轉對張鑒道:「先生,更不和道理,對不對。」

  張鑒當然點頭。

  恭喜笑呵呵道:「我剛退出,推出盜門了,先生,遊方散人,收我一個。」

  張鑒沉吟道:「進我門派,可行不了偷……」

  恭喜立馬站的筆直,「先生放心,自然從善如流,揮刀過去,一往無前。」

  張鑒同意。

  梁鹿笙見連恭喜都可以進,便上前拉著張鑒,一個勁地搖著他胳膊,「先生我也加入,先生~」

  張鑒一本正經道:「你父親不會答應的。」

  梁鹿笙抬起頭,平靜地說道:「您說的哪個父親?」

  張鑒一怔。

  隨即嘆口氣道:「由你吧。」

  梁鹿笙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極美。

  「我想宣布幾件事。」張鑒道。

  「先生請講。」梁鹿笙忙道。

  「第一:還是以學宮為基礎,故全為濟下學宮;」又從腰間掏出一封契書,「第二:學宮選址在墜日山,我早先已將山頭買下;」隨後看向秦嫻,掏出一封文書和一枚玉玦,「第三,這是開學宮的文書,儒門若是生事,可以應付,這玉玦是個儲物法器,算是我門信物。」最後他將這兩件東西交到秦嫻手中,在其錯愕的目光中說道:「最後,若是我死了,秦嫻就是濟下的先生,墜日山的山主!」

  陶修靜心道:果然。

  梁鹿笙再次側目,這濟下學宮竟然也是在為秦嫻鋪路?只是憑這些人,夠麼?先生你到底要他去做成什麼事?

  「好了」張鑒拿起酒壺,「沒有問題的話,一起喝一杯,就算禮成,如何?」秦嫻將酒壺接過,給桌上酒盅滿上。

  眾人拿起,皆是一飲而盡。

  「好,此間事了,就動身前往墜日山。」張鑒曬然一笑。

  恭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張鑒道。

  「一來,想問問先生,可教修行嗎?二來,這……大小還沒排呢。」

  「教,但不限制功法體系,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解惑;至於大小,就按剛才邁步順序就好,不過,秦嫻之後還有一人,所以莫七迦為三,宋錢為四,你為五,梁鹿笙為六。」

  恭喜的臉色開始有點不好看,「還有一個人……誰呀?」

  「屆時自會知道。」

  但是梁鹿笙對於自己最末,沒有一絲不快。

  不到一炷香時間,就這樣在幾句對話中,一個門派便成立了,說起來真是有些兒戲,不過世間事,都較真,也不一定長久,反倒是隨口一說,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

  張鑒轉身,從書房拿出一摞書信,遞給恭喜,「你去將這些請柬送到各大勢力手中,宣布我濟下學宮之事。」

  恭喜苦著臉,「這跑腿之事為什麼要我做?」

  張鑒認真思量,「確實,最小的去才合適,你去給她。」

  恭喜笑眯眯轉身,這才想起最小的是誰,不由得不情不願道:「我去就我去。」

  恭喜喃喃自語:「這先生也是壞的緊。」

  梁鹿笙指著恭喜背景叫道:「你敢罵先生!」

  恭喜一聽,門也不走,翻過牆,一溜煙消失不見。

  「你隨我進來,你們各自去忙吧。」張鑒對秦嫻道。

  兩人對坐書案前

  張鑒一挑眉,笑了起來,笑得格外愜意:「你不意外?」

  秦嫻道:「隱隱有感覺。」

  「看來你雖然根骨差,但品性和思想卻極佳。」張鑒欣慰道。

  秦嫻怔怔地看著先生,還是有些失意道:「根骨不好,修行就很難。」

  「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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