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必須見一見她
2024-09-29 07:53:02
作者: 矽山
崔小榮在門口就已經看到早喜,上前先打了個千逗她,「奴才給早喜姑姑請安。」
「崔大公公真是折煞我,我哪當得起你這麼大禮的。怎麼,都大晚上的了,你到御膳房湊什麼熱鬧?不會是最近小宮女們獻的殷勤太多,上了火氣吧?」
早喜當年是跟崔小榮同一批入的宮,兩人都是南方同個郡縣出來的,自然講話向來也就不拘著。
崔小榮聽到她又拿他調侃,也不惱,嘿嘿乾笑道,
「你都在哪聽的歪風亂語,我哪有時間去跟小宮女們打鬧。你看我都這個時辰了還沒辦法躺下抽點疙瘩煙,純純的苦命人一個。還有心情挖苦我。倒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整個冬天那麼大風啊雪的都沒能把你怎麼著,不會來點春風人倒惹了風寒吧?」
「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活生生地都被你給咒不好了,我就不能替別人來拿點藥?」
「喲,別以為我不知道。太后又不是你在值的大夜班,誰能叫得動您老人家呀!」
早喜剜了他一記白眼,還真給他說中了。太后又不需要她晚上伺候著,一般人還真動不著她來取藥。
她乾脆沒再理他,徑直到御膳房遞了牌子,說要取瓶活血祛瘀的藥膏。
崔小榮纏著跟了上去,說道,「可巧了。我們太子爺這幾日挺累的,功課被盯得死緊,明兒個還得到布庫考試來著。今日騎馬在場上就給馬剮蹭了一下,好在受了皮外傷,我也是來取活血祛瘀的藥。」
早喜回頭不屑道,「你家太子爺受的皮外傷那叫因公負傷,我替這位取藥的受的傷那叫無妄之災。說來說去,這無妄之災還是你家那位太子爺牽扯出來的呢。」
崔小榮嚼出了點其中的味道,問道,「你到底替誰拿的藥?」
早喜自知說漏了嘴,手掌拍了自己嘴巴,「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崔小榮頭伏低仰著她,賊兮兮道,「你說的是恩燃姑娘吧?她怎麼了,什麼無妄之災?」
早喜不耐推開,「你這腦袋瓜子這么小,想的卻比別人多。你倒是別在太子跟前亂嚼舌根。」
崔小榮面有得意之色,道,「若不是太子爺這幾日實在走不開,他今晚還打算去見恩燃姑娘來著,說什麼入了春,得去給老佛爺請個春祥的安。誰都不傻,哪看不出他是想藉機到永壽宮看心上人。嘖嘖,要我說.......」
「他來了也見不著。」早喜乾乾脆脆打斷了他。
「你又不是恩燃姑娘,怎知她一定不見?」崔小榮嗤笑,「你可別說,我看著恩燃姑娘是個福相之人,說不定太子爺排除萬難,最後福氣真的會落到她身上呢。」
早喜拿了藥,大步流星般跨出藥房大門,不屑道,「福氣嘛,自始至終倒是沒見到,背晦的事倒不少。今兒臉就被人打了一巴掌,腫得老高了。」
崔小榮也拿好了藥,腳下纏著上來。早喜的性子他可是一清二楚,捧著兩下心就飄忽了,嘴裡哪藏得住東西。
「早喜,等你出了宮,你夫君見你長得居然這麼大氣婉約,肯定八台大轎把你迎娶回家。那是,咱倆的交情到時你出宮我肯定給你包個大禮包。」
「油嘴滑舌的,沒句真心話。不過話說回來,你是不是好奇恩燃姑娘到底被誰打的巴掌?」
夜色在凝結,兩人邊走邊說,最後在長樂門前分了鑣。
「我到底說了什麼?我不會說錯什麼吧?」早喜站在月色朦朧的宮門前,望著崔小榮漸行漸遠,喃喃自語。
·
司馬鐸第二日清早,就派崔小榮到永壽宮傳上官恩燃去見他。
原本是要到布庫跟阿克丹師傅練習摔跤的。昨日被馬掛蹭了一下,他藉機找到了說辭請到半天假。
這半天假來的十分及時,他必須見一見她。
昨天夜裡聽崔小榮的稟告,他已經氣了一整夜都沒睡好。
月華門前的千步廊下,他在稍顯偏僻的樹蔭下見到了她。
這地方是崔小榮提議的,上回扮太監去永壽宮已經被皇額娘發現,想來是有耳目安在了那裡,自然是不能再那麼做了。
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看著她拂開千步廊盡頭下那根垂下來的榆枝,露出凝脂白臉。
似乎更瘦了些,兩隻眼睛在那張瓜子臉上顯得更大了。
司馬鐸目光落在她的左臉上,或許昨晚塗了活血膏的緣故,紅腫已經消退了一些。
但待佳人走近,瓷玉般的臉赫然見著掌痕,可想而知她當時遭受的力道有多大。
司馬鐸手指關節緩緩屈起。眉目里儘是心疼。
「奴才給太子請安。」
對於上官恩燃來說,再次見司馬鐸,她也是出於無奈。
崔小榮來傳她的時候,她就知道肯定是早喜說漏嘴了。
鑑於上回已經被皇后警告,她是不敢再領司馬鐸半分的好了,能避則避。
「免禮,這裡沒人不必拘禮的。」
上官恩燃抬眼見他,嚇了一跳,那雙眼睛底下全是青灰,他是怎麼了?
「疼嗎?」
「啊?」上官恩燃錯愕,隨後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頭道,「不怎麼疼了,多謝太子.......」
「你還謝我?」司馬鐸急地靠前幾步,原本想伸出手探究她的臉,又怕唐突了佳人,僵硬收住。
「是我害你受了委屈。」
上官恩燃後退一步避開了。
岔開話題道,「太子殿下傳奴婢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司馬鐸見她故意疏離他,臉上始終半冷不熱的,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實在抓摸不透。
一向外放豁達的心像灌滿了苦水,悶得他胸口發慌。
「你現在躲我躲得好厲害,我都好長段時間沒見到你。若是今日崔小榮不騙你說我有要事,你是不是還要躲著我?」
他已經說的這麼直白了,以前小心捂在心裡不敢說出的話,乾脆壯著膽子問了出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上官恩燃被問的措手不及,垂下頭支吾道,「太子請自重。奴才惶恐。」
自重一詞一下刺痛了他。
「自重?我之前就是太自重了,事情才懸著未有半點進展。」少年目光灼灼,一個跨步再次來到她面前,呼出的氣息籠罩住了她,
「我就是太自重了,才讓那姜露有機會打了你這巴掌。你放心,她怎麼打你,我就怎麼給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