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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這東西不屬於你

2024-09-29 07:52:51 作者: 矽山

  上官恩燃怎料他突然就拋出這麼個問題,窘迫又難堪。手交握成團,簡直不知怎麼說好。

  「你不說,朕就當你是第一次了。」他靠回了靠背。

  見她長長的睫毛煽動著,臉上的粉直延到耳根,幾絲先前在災民營擠掉下來的髮絲垂著。

  他伸出手,那幾捋髮絲唾手可得,原本他是想把髮絲撩到她耳後的。

  此時急行的白馬卻突然受了驚,馬蹄上翻,好在駕轅的兩人及時拉韁急停。

  但車廂內的人已經受了震動,上官恩燃身輕,整個人往前撲,好在適時腰間被一雙大掌撈住。

  不然額頭妥妥又得多了兩個腫包。

  「萬歲爺,可有恙?」陳真急急撩開棉簾探進頭,幾息之後又自覺退出。

  聲音里都有了結巴,「奴才該死,驚擾聖駕。」

  車內的人聽不出情緒,「馬何事受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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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閃電。天色不好,可能很快就要下雨。」

  「加快車速。」

  「是。」

  陳真鬆了口氣,回到車頭朝另一人使了個眼色。兩人都不敢再出岔子。

  白馬踢腿嘶鳴了一聲,在曠野中馳騁。

  車廂內的人緘默著。上官恩燃從驚嚇中晃過神來,發現自己在人家懷裡裹著,實在是窘迫到了無以復加。

  「奴才,奴才這就出去外面給萬歲爺把風。」

  無論如何她都不敢在車廂里呆了。

  卻見司馬無辰臉色漸漸凝成一團黑霧似的,瞬間壓得人喘不過氣。

  上官恩燃以為他被自己撞到痛了,心生惱怒。

  人家是天子,憑什麼得英雄救美?

  剛要跪下告罪,卻被他一把拎住了雙手。力道收攏令她悶哼一聲。

  「萬歲爺.......」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就變了臉。

  司馬無辰眼底浮出殺機,低著頭,目光落在她的領口。

  沉聲道,「這玉墜子,誰給你的?」

  「啊!」她這才意識到原本掛在脖子上被遮蓋起來的墜子,剛才那麼一顛簸,慌亂中卻被震了出來。

  「奴才.......」她腦子轉不過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說不清楚也道不出個緣由,不敢說出太子,怕連累到他。

  「說!」

  直逼得人心肺膽寒。

  「說!」他提聲喝道。耐心已盡。

  「好,好,奴才說........」她肩膀一聳,聲音幾乎破碎,道,「是奴才替主子辦了差事,得的賞。」

  「誰?」

  「........」

  「不敢說那朕替你說!這玉是朕親賜給太子的功課頭名禮,它怎麼會在你身上?」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上官恩燃被他抓著,本能讓她想掙扎開來。

  她越掙扎,對面的人卻用力,疼得令她落下了淚。

  「還被雕成這玉兔形狀?你倒是給朕說說,你為何會有太子的東西,偷的是不是?」

  炙熱兇狠的氣息籠罩著她,她猛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眼淚有一些甩到他的手上,冰涼而微弱。

  他神志稍稍恢復了一些,沉默須臾,像扔塊破抹布似的,將她粗魯摔到了一邊。

  手心還留有她胳膊的餘溫,他負氣雙掌互搓。想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為她而亂了心神。

  放下手臂,目光也冷漠平靜了,「不是偷,那麼太子給你的?」

  都雕成玉兔模樣了,除了太子送她,已然沒有其他理由。

  上官恩燃爬起來道,「奴才替太子辦了趟差事,太子心善,又念著小時候的情義,就將身上這玉兔當個紀念送給了奴才。奴才知錯了,回頭就將此物歸還太子。」

  腦子倒是轉挺快,立馬就編出個模稜兩可的理由。欺君之罪都罔顧,司馬無辰都被她氣笑了。

  「太子隨身帶的佩物,這麼巧就是你的屬相?」

  上官恩燃啞然,她萬沒想到他竟然曉得自己的屬相。

  兩隻眼睛水霧一片,心快跳到嗓子眼。

  「奴才死罪,不知此物如此貴重,回宮後定當歸還太子。此事與太子無關,求萬歲爺明察。」

  司馬無辰心下冷成一片,她還會為太子求情,恐怕太子屢次不肯選妃,就是因她而起了。

  私底下兩人不知已經接觸成什麼樣,都私相收授了。

  一想到太子能握著她的手將這玉兔掛到她頸上,原本已經穩住的心神頓時覺得呼吸一窒。

  失去理智的話再次脫口而出,「你敢勾搭太子?」

  上官恩燃被司馬家的人架在火上烤來烤去,任勞任怨也習慣了。這些年從不曾為自己辯過什麼。

  但司馬無辰說的這句,卻像雷擊般擊中她早已快分崩離析的神經。

  上官家的人勾搭仇人的兒子,這是非把她釘在恥辱的柱子上讓她見不得祖宗嗎?

  「奴才沒有勾搭誰!上官家的人本本分分做人,不曾偷也不曾搶,原本自己的東西弄丟了就丟了,不會做見不得光的事情。」

  她抬起頭,迎向他的目光,「奴才知道這麼說是大不逆的罪名,奴才願意以死明志。」

  司馬無辰一時愣看著她,慷慨激昂說了這麼多,倒是頭回顯露逆來順受的表面下,倔強求生的本性。

  這倒是令他想起早前在玄德門口遇到她時,籌措不前的模樣分明是想要出宮的。

  看來是得了太子這信物,想要試探守門的護衛會不會放她出門。

  一想到她有可能真的出了宮,從此跟她那個胞弟一樣入了茫茫人間,怎麼也找不出來。

  他狠狠慶幸自己及時攔住了她。

  既然她這麼大膽子敢以死明志,連『自己的東西弄丟了就弄丟了』,這樣含沙射影噴他的話都說得出,恰恰是說明她對太子的確沒有太多層面上的意思。

  她若是哭啊求啊的,反倒是形勢不利。

  不知怎的,他有種暗中慶幸的鬆快。

  「想死?」他湊近,重捏住她的手腕,居高臨下,眼神迸發的凌厲讓她想瑟縮,但又努力與他回視,

  「你是頭個敢對朕不敬的宮女,看來你真正的心氣勁不小嘛。朕上回就跟你說過,上官遙一日不找到,你一日留著。要死也會讓你死的其所。」

  「不過.......」他目光一路下移,最終停留在她胸口,飛燕如意紐結上。

  修長的手指突地用力,垂在上面的那條玉兔吊物戛然脫落。

  「這東西不屬於你,朕要收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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