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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叫什麼名字

2024-09-29 07:51:31 作者: 矽山

  早喜見她一臉慘白走出來,想什麼想得入了神,以為她又被太后責罰。

  說來也奇怪,太后平時對宮女都是極為和氣的,甚至還喜歡宮女們在她面前鬧點,說是這才有點生氣。

  怎麼卻不待見上官恩燃呢?說來說去,興許是這身份多少有些疙瘩。

  忙把她帶到晚霞那處去學當差,免得在太后跟前又惹出什麼么蛾子。

  晚霞是掌事姑姑,一天裡能忙得腳不著地的。

  見多出個人給她使喚,自然是樂意的。

  「你去趟太醫院,催人趕緊把藥配齊全拿回來。太后今日睡眠不佳,何老太醫昨日給太后把脈調理,開藥時說少了一味十年橙皮,得到宮外找,也不知這會子配好了沒?」

  晚霞見她頭回給永壽宮辦事,怕被人拿捏,便囑咐道,「太醫院若敢搪塞,你就說梭嬤嬤先前發了話,再不配齊藥,要稟報給皇上知呢。記緊了,太后的事情,半點都含糊不得。」

  

  上官恩燃知道她拿真心教她,心裡暖暖的,曲腿應了聲是,便領命出門了。

  出門時一名太監臉紅地提醒她帶把雪傘,她笑了笑,露出兩個虎牙,說謝謝你。

  風雪頂著雪傘,吹起她棉袍子下的裙擺,簌簌作響。

  「阿秋!」

  沿途打了好幾個噴嚏,她吸了吸鼻水。昨日在雪地里跪了那麼久,想來是受了風寒。

  不過也不打緊,她皮實,大多時候風寒都是自行痊癒,熬一熬就過去了。

  沿著甬道,出了通明門,就是太醫院東門。

  晚霞跟她說太醫院東門裡邊的御藥房就是專門負責皇上、太后、皇后這些人的藥膳。

  只是她覺得奇怪,一路進來也沒見著什麼人,整個東門藥房裡靜悄悄的。

  一進門就是一股子中藥味。

  她雖不懂藥理,但也聞得出有蘆根和薄荷的味道。

  諾大的藥櫃下面就只有一個人,抽抽拉拉各種翻箱倒櫃。

  上官恩燃環顧四周,的確就只有這麼個人在了。

  那人背對著她,只管翻著藥櫃。有些藥渣甚至被翻倒掉落在地。

  太醫院抓藥,已經變得如此隨便了嗎?

  上官恩燃向前了一步,輕咳一聲。

  那人聽到聲音,依然沒有轉身,自顧自地找藥。

  上官恩燃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想來是這裡的御藥官。

  但似乎他對藥櫃的管理並不熟悉,找來找去也找不著自己想要的藥。

  櫃檯前的藥膳汩汩泛著白氣,他這是在邊找藥邊熬嗎?

  她猜或許也是個新人,功夫還不夠深吧。

  便開口道,「大人吉祥。我是永壽宮的宮女,奉命來拿太后的藥膳。」

  抽拉柜子的動作終於停止,那人懶懶轉了個身。

  上官恩燃立即碰撞到兩道目光。

  冷若冰霜,像冰洞裡裂開一道口子,深不見底。

  無形中自帶高高在上的審視,令她莫名感到畏懼。

  如果不是有公務在身,碰到這樣的目光,她是不想正面去接觸的。

  那人久久審視著她,令她感到很不自在。

  看他穿著也是相當講究,象天色裘衣領口還有層藍色絨毛,頭上待著的同樣是象天色貂絨帽,從穿著也看不出是個什麼官品。

  模樣也是相當.......好看。

  就是渾身上下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疏離感,她僅僅對視了兩眼便垂下了眼帘。

  似乎是審視夠了,他才開口道,「太后是何故抓藥?」

  聲音里有濃濃的鼻音,似乎是受了風寒,鼻子被嚴嚴堵實的鼻音。

  難怪他在煎熬,想來是給自己看病。

  只是他邊熬藥再邊找藥又是什麼道理?

  不過人家說當醫者的,多少都有些怪胎習慣。她也不甚在意,回說,「大人明察,昨日何太醫為太后診脈調睡眠,單缺了一味十年橙皮,需到宮外尋藥,不知今日藥膳是否已配齊?」

  那人嗯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又去翻找藥櫃。

  上官恩燃有些猶豫,遲疑道,「大人可否幫奴才先抓藥?」

  沒有回答。

  倒是一記噴嚏打得響亮。

  「阿秋!」

  那人吸了吸鼻水,冷冷的聲音說道,「藥看著點,別燒糊了。」

  上官恩燃哦哦了兩聲,沒來由地就拿起旁邊的扇子扇了兩下泥爐。

  藥汩汩冒出白煙,看樣子也是剛煮開不久。

  藥膳的味道充斥整個室內,令她不禁皺了皺鼻子。

  「是張生面孔,你叫什麼名字?」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轉過身,手中多了一把草灰色中藥。

  「奴才上官恩燃,昨日剛進的永壽宮。」她如實答道。

  見他緩緩踱步道櫃面,一手挑起戥子,一手捏藥去稱,著實倒像個不拘小節的郎中。

  太醫院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實在想不明白。

  那人將稱好的藥材隨即放入燒得通紅的藥壺裡,提蓋的時候笨手笨腳,居然被燙了一下。

  「大人.......」

  「阿秋.......」

  上官恩燃也管不上那麼多,忙上前幫他把藥蓋蓋好。

  見他修長的食指明顯泛紅,忙問道,「可需要敷點燙傷膏?」

  他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甩了下那根食指,從櫃檯後頭走出來,往方桌旁一張椅子坐了下去,又說了一遍,「看好藥,別糊了。」

  說完也不客氣,閉上眼睛似乎就這麼打算閉目養神。

  活生生把她當成送上門來替他煎熬的宮女了。

  上官恩燃急切道,「大人受了風寒還得值班,委實辛苦了。但可否勞煩大人先幫奴才抓了藥再休息?奴才急著去交差,請大人幫幫忙吧。」

  那人語氣里有了不耐,道,「急什麼,把藥煮完再說!」

  上官恩燃想到晚霞最後的提醒,心思轉動了下,想來報上皇帝的名號,看這人還有什麼底氣再推脫!

  頓時大著膽子抬頭與他對視,道,「大人既然不肯行個方便,那我醜話說在前頭,梭嬤嬤先前發了話,再不配齊藥,是要稟報給皇上知的。」

  沒曾想那人聽完依然面不改色,勾起的嘴角有個好看的弧度。那雙眼睛充滿了戲謔,「那你就讓她去告吧。」

  說完還雙手環抱,悠哉翹起了二郎腿。

  上官恩燃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有氣性,聽到皇帝也敢不怯,突然對他感到既生氣又有點羨慕。

  她就做不到啊,上回僅僅司馬無辰從眼前經過,她就已經丟盔棄甲,直接就磕頭跪了下去,活脫脫的奴性使然。實在是沒出息。

  他那麼硬做派,上官恩燃對他沒了辦法,只得怏怏回到爐子旁,咬牙看火。

  沒曾想那人接連就打了好幾個噴嚏,原本那麼好看的一張臉,一下就被透明的鼻涕糊了一大把。原本高高在上的氣勢一下掉了大半。

  他或許也意識到了這點。手捂著鼻子忙從懷裡掏出條手帕,居然還不忘保持優雅地往鼻子上揩了一把。

  上官恩燃強忍下想笑的那股子衝動,問道,「大人,需要奴才給您倒杯水嗎?」

  「嗯。」他側過頭,躺了回去。

  想來是風寒重了,所以才來御藥房自己給自己煎熬吧?

  一杯水下去,他似乎舒服了一些,目光又變迴風霜般冰冷,問到,「你姓上官,是哪個家族的上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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