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行嗎

2024-09-29 07:25:55 作者: 電子

  不怪風七驚訝。

  任誰看到昨夜剛剛吵架的人如今站在眼前,而且還是副準備啟程的模樣,都會驚訝一番。

  

  何況,先提出要離開的,還是自己。

  「不行?」

  景宏宸將手上的韁繩丟給風七,語氣聽不出喜怒:「給你找了匹好馬,路上也能輕鬆些。」

  「你今日是突然良心發現了嗎?」

  風七疑惑不解,但有好處不要王八蛋,她乾脆利落地翻身上馬,見景宏宸仍舊沒有離開之意,又忍不住多嘴一句。

  「你不必送我。」

  「誰說我要送你?」景宏宸故作迷茫,「風姑娘別太高看自己。」

  他是故意的!

  風七心中窩火,突然想起昨日他曾去過姜婉的房中,想來是姜皇后把自己給賣了。

  「姜公子連我要去什麼地方都不清楚,就篤定了你我同路?」

  「我去北境,與你確實同路,不必糾結太多,既然同路,便相互照應一番。」

  景宏宸面上沒有表情波動,倒是手攥緊了韁繩。

  好似在害怕被風七拒絕一般。

  昨夜,他確實去了姜婉的房中。

  姜婉問了他與風聽蘭同樣的問題。

  是否不喜這裡。

  景宏宸沒辦法說喜與不喜,因這裡曾是他一手建立,用來藏匿未被趕盡殺絕的景家舊部。

  只因逆賊攻入京城,姜家無處可去,方才讓他們留下落腳。

  畢竟姜家對他有恩,姜啟元也是在做善事,他實在沒有說不的資格。

  姜婉看出他心中所想,卻並不意外,甚至唇角勾出了淺笑,「你也是來同本宮辭行的?」

  「也?」

  景宏宸想起方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風聽蘭。

  她也要離開?

  為什麼?

  一個姑娘在亂世,能去什麼地方,若是被人追殺怎麼辦?

  景宏宸心中莫名多了幾分焦躁。

  姜婉看他表情愈發凝重,笑著詢問:「你離開準備去什麼地方?」

  「西夷那邊近來動盪,不能指望秦宜年派人支援,若是讓他們打進來,武國根基將蕩然無存,我想去幫他們一把,順勢拉攏那裡的兵。」

  武國雖然被秦宜年奪了,城池國土總歸是未曾動過的,若是被四方勢力瓜分,日後即便他們打回去,也是件大麻煩。

  「西夷的問題自陛下在時便有了,他們顧忌的不是陛下,而是秦宜年,如今他上位,西夷只敢刺探。」

  姜婉並非只懂女工的大家閨秀,她從小跟在姜丞相與姜啟元身旁耳濡目染,對朝事頗為了解。

  有時景宏宸會想,若姜婉有魄力將老皇帝按在後宮,說不準秦宜年根本打不進來。

  「母親的意思,不想我去西邊?」

  景宏宸以為姜婉要將他留在此處,語氣略帶不快,「母親想讓我留下?」

  「本宮記得北邊似乎還有一位將軍。」

  景宏宸蹙眉,思索半晌方才想起,「徐將軍還活著呢?」

  數年前,狄族進犯,老皇上難得明智,派了徐將軍領三萬人馬安定北境。

  後來聽說他將狄人打了個落花流水,卻就此定居北境,再沒回過京城。

  秦宜年與他比起來,都算得上後起之秀,這次叛亂,也不曾帶著徐將軍,只怕他都已經忘了戍守邊疆的這位。

  若是能收為己用,確實好事一件。

  「順路還能護著些聽蘭,她身手雖好,到底是個姑娘。」

  「她還需要人護?」景宏宸冷哼一聲,未置可否,姜婉卻已經笑彎了眼睛,「你有自己的打算便去做吧,本宮只是告訴你,明日聽蘭便要啟程去北境。」

  景宏宸回去想了一夜,神使鬼差地覺得姜皇后所說甚是有道理。

  以至於他特地起了個大早,找了兩匹好馬,在這裡等風七。

  「你去北境做什麼,你家也在北境?」

  風七總覺得景宏宸不懷好意,她找不找父母還不一定呢,他該不會是姜皇后的眼線吧?

  讓自己的兒子監視自己,風七怎麼不記得自己何時這麼重要了?

  她警惕地開口:「去北境的路不少,你非同我一路?」

  「有完沒完?」

  景宏宸心中鬱悶,他在京城裝紈絝的時候,都沒有女人如此拒絕自己,怎還從風七的口中聽出了嫌棄的意思?

  「你究竟走不走?」

  「走就走。」

  風七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可心虛的,至於景宏宸如何想,那是他的事情,並非自己的事情。

  她抓著韁繩,用力一甩。

  「駕!」

  馬兒飛馳啟程,揚起萬千風沙,景宏宸緊隨其後,寸步不讓。

  從南疆到北境,即便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至少三個月的路程。

  風七不想讓自己屁股太過受罪,便決定日出而行,日落找個地方休息一陣。

  景宏宸不緊不慢地跟著她,風七停,他也停。

  好像是存心與她保持同步一樣。

  只是,景宏宸並未做出什麼出格之事,甚至也不曾飛鴿傳書。

  莫非,自己當真誤會他了?

  他還真是去北境有事可做?

  風七知錯就改,她正想著是否要去景宏宸道歉之際,卻突然察覺到空氣中似乎隱隱瀰漫起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她瞬間驚醒,環顧四周,並未發現任何異常,連腳步聲都沒有,卻有一點…水落地的聲音。

  是血!

  風七推門而出,迎面撞上一展寒刃,她近乎條件反射一般彎腰後仰,堪堪躲過,誰知刀卻突然反劈,眼見要落在風七面門。

  一柄劍撐在她與刀中央,碰撞中激起的真氣,盪的風七閉上了眸子,她只覺得一股力道將自己攬住,隨後便撞入了一個堅挺的懷抱當中。

  「無事?」

  「沒事,他受傷了,強弩之末。」風七果斷下了定論,「留他一條命還是直接殺了?」

  二人一同看向方才襲擊風七的人,他以柄寬闊大刀為支撐,勉強才能維持站立,確實像個強弩之末。

  「我同閣下無冤無仇,為何閣下突然動手?」

  「若非知我在此,出門為何那般急切。」

  還講不講道理了?

  不過,他身上的傷不像一人在同一時間造成的,因為有些已經結痂,有些卻還掛著鮮血。

  「你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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