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姑娘救我一命

  「廢話忒多，爺爺既然打輸了，便任由你們處置，殺刮隨意，別整些虛頭巴腦的話來煩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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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聲音像是個豪爽的。

  風七挑眉，一旁的景宏宸卻冷不丁開口：「你不是武國人？」

  「耳朵倒是不錯。」男人冷哼一聲，又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若非遇到小人，爺爺何至於此？」

  「你來之前便受傷了，在門口久站，是因嗅到了藥材味道，想要尋求幫助。」

  「不去醫館，大抵是不確定追殺你的人是否離開。」

  「知你受傷，醫館附近說不準會有埋伏，我說的可有什麼錯誤？」

  風七一連串分析，男人驚訝地瞪大眼睛。

  「你怎麼……」

  他確實是這個打算，偏偏風七在他決心進門前突然拉開了屋門，方才讓他有些驚慌失措。

  「我們方才動手，同樣出於自保，若是信得過我們，我可以給你治療。」

  景宏宸並未打斷風七的話，想來是因為他也覺得這人有可救之處。

  唯獨男人懷疑地盯著風七，不解道：「救我可沒什麼好處，你要想清楚了。」

  「治病救人，不圖回報，醫者本心罷了。當然，我又不是菩薩心腸，你若是不知好歹，那不救也罷。」

  風七說著便要轉身回屋，景宏宸見狀，倒也配合地準備轉頭離去。

  男人終於不再糾結，急切地開口道：「還請姑娘救我一命，至於報酬，姑娘可隨便張口，只要我給得起，絕對不眨一下眼睛。」

  「一言為定。」

  風七側身讓路，給男人留了條進門的距離。

  景宏宸順勢也跟了進來，風七咂舌，對方卻理直氣壯道：「我有話要問。」

  「我可什麼都還沒說。」

  景宏宸：……

  房門關上，風七點了一盞小燈，將燈罩扔去一旁，隨後拿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燒紅。

  手上忙著，嘴也不閒，打量男人一陣後，揮手指揮道：「衣裳脫了，坐直，將傷口露出來，你應當還沒清洗過，就麻煩姜公子打盆水來了。」

  景宏宸這輩子從未被人這般使喚過。

  尤其還是被一個普通女人。

  「你！」

  「不願意可以出去。」風七語氣平淡，抬眼又瞧了眼男人，「還不脫？」

  讓她行醫，便要聽她的規矩，否則一概不看。

  景宏宸憤憤離去，不多時，竟然真的端著一盆熱水與一壺烈酒回來。

  風七心中驚訝，她怎麼沒想到景宏宸這般能屈能伸？

  甚至連烈酒消毒之事都清楚，莫非這位二世祖曾經經常受傷嗎？

  不過眼下應當不是追究此事的好時機。

  風七收回視線，走到男人身旁，觀察其在身上大大小小數十個傷口。

  其中最嚴重的當屬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發膿潰爛，而且沒有任何癒合的跡象。

  正常的傷口不該如此，傷口附近皮肉沒有任何異常，並未中毒，莫非…

  她伸手按向男人背後同一位置，壯碩的硬漢悶哼一聲，額頭滲出許多冷汗。

  「什麼傷？」

  「羽箭，我將箭拔了出來，頭似乎留在裡面了。」

  風七無語凝噎，感慨道：「命可真大，若非遇到了我，也沒幾日好活了。」

  如今年代的人，可真不知破傷風的可怕之處。

  「找根布條讓他咬著，控制住他的四肢，我將箭頭給他剜出來。」

  景宏宸隨手扯下床邊的帷幔，如同對待犯人一般塞入了男人口中，隨後伸手按在對方肩膀上，以力壓之，使其動彈不得。

  「當真有用嗎？」

  「傷口無法癒合，總歸是個死字，你又不懂醫，還準備指手畫腳嗎？」

  風七說著，將燒紅的刀貼在男人傷口處。

  腐肉無用，高溫消毒後一併割去，過程雖然殘忍了些，卻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只是男人到底忍不住，即便捂住了嘴，哀嚎之聲仍舊吵得風七耳朵疼。

  「追殺你的人不知在何處等著，你不會想要將我們兩個好心救你之人也一併牽扯進去吧？」

  男人聞言，總算老實了下來。

  他胸口劇烈起伏，勉強能讓風聽蘭繼續治療。

  待箭頭從他的上樓中取出的時候，血肉已經幾乎與箭頭融為一體。

  風七嫌棄地想要扔出窗外，臭不可聞，若是放在房間中，今夜便不要想著睡了。

  「等等。」

  景宏宸突然開口：「箭頭可否給我一看？」

  「要看便拿去，這有什麼作用？」

  風七隨手拿起一旁的針線，在男人身上慢慢將傷口附近的皮縫合在一處。

  補衣裳的線自然比補傷口的線粗，待她處理妥當，男人已經大汗淋漓，近乎虛脫。

  「姑娘的醫術，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別急著恭維我。」

  風七又打量了一下他其餘的傷口，多半集中在背部，偶有面前傷，大抵是在逃跑過程中留下的。

  武功高強，性子豪爽，卻不進反退。

  若非護送物件，便是有非傳不可的話了。

  難怪方才景宏宸會不阻止自己將他救下。

  「是秦宜年手底下人用的羽箭，青州府附近有一座鐵礦，曾為朝廷鑄造兵器，後被秦宜年等人劫了，以前的工匠被趕殺殆盡，如今造出的兵器，只有他們能用。」

  景宏宸順手將箭頭扔向窗外，隨後盯著男人開口：「你究竟是什麼人？」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告訴你們也無妨。」

  男人嘆了口氣，總算願意對二人敞開心扉。

  「見你們二位身份不凡，可曾聽說過梅花小村？」

  風七自是不曾聽過的，想來其餘應當是景宏宸的事情了，正準備將二人趕出自己屋中的時，景宏宸卻道：「聽過，也曾見過其中的人，只是那人什麼也不說便自盡於我面前了。」

  「梅花小村中人，若被人見其真面目，自該以死明志，絕不出賣組織密辛。」

  「方才便覺得有些奇怪，果真是人皮面具？」

  風七早聽說過人皮面具的傳說，只是不曾親手做過，對於配方與功法更是好奇。

  她興致勃勃地走到男人身旁，眼見便要拽男人的臉皮，卻被景宏宸按住。

  「他們不用人皮面具，用其餘的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能改變人的面貌？」

  景宏宸盯著男人，驟然開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