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狸奴
2024-09-29 01:19:58
作者: 魚十九
淡淡的清香充斥在鼻尖,鏤空的雕花金絲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的柔和的月光,細細看去,身上是一床錦被,鼓著一個小小的包。
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檯上,而台上卻堆滿了滿滿的醫書,滿屋子都是那麼和諧。
第二日清早,沈嘉禾莫名地醒的很早,如何都難以再次入睡,她乾脆起身點燃了蠟燭,翻起了醫書。
她昨日已經翻過了兩本醫書,可還是沒瞧見適合的藥材,沈嘉禾心中焦慮,她可以改變自己的人生,卻改變不了這座城市百姓的人生嗎?
沈嘉禾翻開了自己母親的手記,她試著在母親混亂的符號里,尋出合適的藥方,忽地,她的目光停留在一頁紙上,這頁記錄了四種無色無味的中性藥材,有一味藥老神醫已經排除了,而還有三味藥是如今這個季節尋不著的。
平日也只有一些大的藥房才有存貨,可如今月城的藥房都遭了難,要尋到這三味藥難如登天。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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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敲窗戶的聲音響起,沈嘉禾回過神,將窗戶打開。
月亮始終不改它的澄明,沈嘉禾仰面似乎感受那帶著涼意的清輝。月光撥開雲霧,照射在窗外男子的身上,鍍了層光耀。
凌晨的冷風吹得沈嘉禾一個激靈,她定晴一看,發現敲窗戶的是同樣醒得早的褚澤元。
「怎醒的如此早?」
沈嘉禾輕輕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她轉身給褚澤元開了門,示意他進屋談。
褚澤元直接翻了窗,他笑著在凳子上坐下:「不用了阿姐,我還是從窗戶進來吧。」
「德性。」沈嘉禾無奈搖頭,關上了門。
褚澤元靜靜看著沈嘉禾回來,在桌前坐下,他其實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有一絲沈嘉禾為了他來到江南的實感。
「這三味藥,如今月城大抵是尋不著了。」褚澤元注意到沈嘉禾放在桌上的醫書,開口道。
「對,我知道,所以頭很疼。」沈嘉禾揉了揉額頭,卡在這一步,就仿佛差一步就能翻上懸崖邊的感覺。
褚澤元輕柔地將書合上:「讓眼睛休息會兒吧,再看下去要也不會憑空出現。」
沈嘉禾也只好順勢靠在椅背上,她看向褚澤元,明知故問道:「你來尋我所謂何事?」
褚澤元把玩著指關節,他看著沈嘉禾的眼睛,嘴角上揚:「無事就不可以來尋你嗎?」
「無事倒也能來尋我,只是……守規矩的君子可不會在這個時辰敲響女子的房門。」沈嘉禾垂眼,掩飾住眼裡的笑意,嘴上看似帶著責怪。
褚澤元一副歉疚的模樣,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責怪道:「都怪這隻手,控制不住要敲窗門的欲望,我這不是半夜難眠,便一直看著漂亮姑娘的屋門,瞧見姑娘的屋內亮了燈,知道姑娘也難眠,於是就沒忍住瞧了瞧,想著陪陪姑娘。」
被喚作漂亮姑娘的沈嘉禾沒忍住莞爾一笑,她窩在椅子裡,笑罵道:「油嘴滑舌,何時學的這登徒子話術。」
「有感而發。」褚澤元眼裡反射著隱隱燭光,他左手手心握著一個小東西,卻有些不敢拿出來,他試探道,「阿姐,你當真和離了?」
沈嘉禾抬眼看向褚澤元,思索了一下道:「也還不算,雖說聖旨已經蓋了章,但我來江南來得著急,還沒同秦琛說,也還沒去官府做公章。」
褚澤元神色暗了暗,他揉了揉手指:「我心中始終是放心不下,總覺得秦琛那傢伙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
「怎麼,這麼想我和離?」沈嘉禾忽然逗了一番,她坐直身體,眼含笑意地看著褚澤元,她實在覺得褚澤元羞澀的模樣太過可愛。
褚澤元舔了舔嘴唇,按著沈嘉禾的椅子邊,靠近了她,語調偏低:「是,阿姐,我無時無刻都想你和離,無時無刻都想你離那個秦琛遠點。」
褚澤元回憶起那個夢,那個夢裡他清晰地看見秦琛無情的嘴臉,他就那樣看著沈嘉禾在他面前死去,一點都沒有動容。
沈嘉禾看著褚澤元,不安分的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她的指尖摸上褚澤元的胸口。
褚澤元動了動喉結,目光不受控制地從沈嘉禾的鼻尖落到後者的嘴角。
女子的紅唇水潤而飽滿,似乎帶著無盡的誘惑。
男子微微俯身,就在雙唇即將觸碰的前一瞬,沈嘉禾輕輕一笑,奪走了褚澤元所有的心緒。
蔥白的指尖微微用力就推開了褚澤元,後者老實地做回了位置上,不敢造次。
沈嘉禾揉了揉耳尖,指著褚澤元的手心道:「這是什麼東西?握了這麼久?」
褚澤元下意識張開了手,手心裡放著一個小小的貓咪雕像。
「貓咪?」沈嘉禾有些意外,隨後便稀奇地拿起貓咪雕像,放在蠟燭的光底下仔細看了看。
小貓咪的模樣活靈活現,不難看出雕刻人的用心。
「我曾記得你兒時說過,想要養一隻屬於自己的狸奴,這次江南之行,我心憂歸期難尋,每逢閒暇,我都會倍感思念阿姐,每思念阿姐一會,我就會開始雕刻這隻狸奴,巧的是,在我病前剛好刻完了一隻。」
褚澤元解釋著,他耳尖泛紅,似乎在隱隱邀功,他期待著沈嘉禾的反應,像個要糖的孩子。
沈嘉禾將狸奴吊在了自己的腰間,對褚澤元笑笑:「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褚澤元看著燭火下沈嘉禾的笑臉,也沒忍住勾起嘴角,他一錯不錯地看著沈嘉禾,只覺得如何看都看不夠。
「可別瞧著我了,我也就這張臉,你日日看,也不怕看膩了去?」
沈嘉禾再厚的臉皮,也受不住褚澤元這樣的目光,她伸手推開褚澤元的臉,強行轉移了他的目光。
褚澤元卻握住了手腕,發自內心地說道:「阿姐,你能來月城,我真的很開心。」
沈嘉禾抵不住褚澤元的視線,她移開目光,嘴角卻不經意地上揚:「有何可開心的,我不過是憂心國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