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伏筆

  「姨娘，老夫人又將小少爺帶走了。」沈清研的丫鬟叫醒僅睡了三個時辰的沈清研，後者恍惚的眨著眼，她耳邊仿佛還是秦佑尖銳的哭聲。

  「我知道了。」沈清研起身，她已經失去了剛進秦府時清秀的模樣，如今的她眼下青黑，皮膚暗黃，生產的後遺症將她的身體都拖垮了。

  如今沈清研幾乎失去了秦琛的寵愛，沒有高檔的藥材養護身體，沒有昂貴的潤膚膏修復臉色，她如今見秦琛，都得在臉上蓋上厚厚的粉膏，才能讓自己顯得不像個黃臉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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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佑的出生不僅沒給沈清研的人生平步青雲，還因為他與秦琛不相似的長相讓秦琛心中埋下了疙瘩，如今的秦佑對沈清研而言，就是個倒霉的討債鬼。

  不行，絕對，絕對不可以這樣下去。

  沈清研換了身衣裳，偷偷摸摸地跑出府去，如今街上冷清，不少普通百姓都因為水患的事情而選擇呆在家減少消耗開支。

  她去了沈老婦可能居住的地方，但她記不清沈老婦住在哪，只好一家一家的敲門試探。

  「誰啊！煩不煩人！整天敲敲敲！」

  沈老婦如今在京城飢一頓飽一頓，欠了一屁股賭債，過上了東躲西藏的日子，最不耐煩突然有人找她了，她把門拉開一小條縫隙，盤算著若來的是要債的，她就把門鎖上從狗洞溜出去。

  「娘，娘是我啊。」沈清研對沈老婦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她抱著一個包裹的珠寶，來求她娘的幫助。

  沈老婦瞧著沈清研這副鬼樣子，吃了一驚，她連忙將沈清研拉近屋內，眼神誇張的打量著沈清研的模樣：「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子，這麼狼狽？你孩子呢？不是生了嗎？男的女的？」

  沈清研任由沈老婦動作粗魯的在她身上扒拉，她竭力地忍耐著，回答道：「......我生了兒子，娘，我實在忍不下去了，那孩子就是來討債的！他日日哭夜夜哭，哭得沒完沒了，你看看我的臉，我從生下他，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你那將軍呢？他沒給你找什麼奶娘幫你？沒給你味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這些大戶人家，不都喜歡兒子的嗎？你給人家生了兒子他們還不供著你？」沈老婦嫌棄地看了眼沈清研，她看見沈清研抱著的珠寶，不客氣地就拿了過去。

  沈清研雙手握拳，臉色難看：「可，可我兒子和秦琛，不像啊！」

  「那像誰？像我嗎？」陳路突然推門而入，他如今膚色黢黑，頭上抱著汗巾，似乎是在做著搬貨郎的活計。

  「陳路！你怎麼......」沈清研睜大眼，她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地險些乾嘔出來。

  「看見我很意外，我真的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女人，說出賣我就出賣我，要不是沈夫人人好，放我一馬，我早就死在你那好將軍刀下了。」陳路給關上門，將一袋米扛了進來，沈老婦看見米，臉色都好了不少。

  「啊啊啊！」沈清研崩潰地癱軟在地上，她如今髮絲凌亂，宛若一個瘋婆子，她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本來還想著讓沈老婦幫她尋些美容的偏方讓自己重回美色可以得到秦琛的喜愛。

  可如今陳路沒死，可能是他兒子父親的陳路沒死！

  這想到與一個定時炸彈放在了沈清研的身側，隨著孩子越長越大，秦琛或許會對陳路的模樣忘卻，就算孩子不像他，沈清研也可以強迫說孩子隨娘長相，可一旦，一旦哪日秦琛就瞧見了陳路，見兒子隨陳路相像，不是直接就知道了真相！

  「你怎麼不去死啊！」沈清研崩潰流淚，都怪陳路，都管沈嘉禾！為什麼要在秦琛面前提到孩子長相的事情，害得她失去了寵愛還要被懷疑，她一切都完了！

  「啪！」沈老婦一巴掌就拍在沈清研臉上，她嘲諷道，「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干出這事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現在！還讓人家陳路去死，你心思怎麼這麼歹毒啊，人家陳路這幾日賺的錢都給了我，在這照顧著我，而你呢？不出事根本想不起你娘吧！」

  陳路將米放在地上，他如今的心境算是死過一回，已經沒有曾經那般偏執了，他看向沈清研，低聲道：「你若擔心孩子被發現，那就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吧，我養。」

  「你養，你拿什麼養......」沈清研擦著眼淚，忽地，她想到了什麼，猛地抓住了陳路，「好，孩子，孩子給你。」

  「再過七日就是佑兒的滿月，我會帶佑兒去東邊的廟宇里祈福，你和娘就來把佑兒帶走，帶走後你們就走的越遠越好！」

  沈清研已經決定了，她打算藉此偽造一次意外，只要讓秦佑消失在秦琛的眼內，那麼秦琛就不會發現孩子不是他的，她還可以藉此裝出她很自責很後悔的模樣，得到秦琛的憐愛。

  沈老婦又拍了一下沈清研，她恨鐵不成鋼道：「你就這麼點出息？你也不想想這事要是被將軍知道了，你會怎麼辦，我們又怎麼辦，我們可不想拿命跟你賭！」

  沈老婦本就對那個沒見過面的外孫沒什麼興趣，她如今只想有很多錢，她可不想花這麼大力氣把自己命賭上。

  陳路看著沈清研，眸光微閃，他回憶起被沈嘉禾救了的那日，那貌美的沈夫人淡漠地盯著他，似乎救下他一條命只是無關緊要的一回事。

  若說沈清研是他敢觸碰的對象，那麼沈嘉禾就是他只敢遙望，連話都不敢說的人，他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秦琛會覺得沈清研相像而帶走沈清研。

  ——「我定不是白白救你，待你從這離開後，你就去尋沈老婦，不管如何，你都要和沈老婦聯繫在一起，一旦沈清研因為孩子的事情來尋你，你就想辦法勸沈清研離開京城，與你私奔。」

  ——「你的一條命換這樣一個條件，你應該可以做到的吧？別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