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章人皮面具

  沈嘉禾睫毛輕顫，她深吸一口氣，將腦海里浮現的那副面孔拋擲腦後，她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元帝：「謝陛下成全。」

  雖然她今日答應了元帝，但以後如何都還說不定，若元帝當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兇手，她定不會讓元帝的皇位坐的安安穩穩。

  元帝臉上又掛上了和藹的笑，他打開聖旨寫上二者的交易，又特地新拿了一份為沈嘉禾寫下了和離書，他笑著說道：「說侯爺還活著，一定很驕傲自己的女兒能繼承他的衣缽並做的這般優秀。禾春也會高興你健健康康地長這麼大吧。」

  當玉璽蓋上聖旨的那一刻，沈嘉禾只覺得自己積壓在心中一年的鬱氣終究煙消雲散了，她聽著元帝提起她的父母，她何嘗不明白這是一次試探。

  沈嘉禾臉上露出悲傷懷念的神情，她嘆了口氣，低聲道：「我何嘗不思念父親母親，我提出和離，也只是因為我相信我的父親母親不喜歡自己困在秦府的深宅里與不愛的人消磨了年華，陛下，還請勿怪嘉禾今日的莽撞，待這次江南水患結束，嘉禾只想挑個天氣美好的日子，去元國的各地走走罷了。」

  「有自己的想法總是好的。」元帝的心漸漸放下，他將聖旨遞給沈嘉禾，似乎有一層鎖鏈隨著這聖旨的交付應聲而斷。

  「嘉禾，謝過陛下。」沈嘉禾跪地接旨，「米糧與鹽產會在三日之內盡數送進宮內，還請陛下放心。」

  

  「哈哈哈哈，嘉禾做事，朕自然放心，你啊，從小就是個厲害的主！」元帝拍了拍沈嘉禾的肩膀，目送著沈嘉禾離去。

  「陛下，當真就這樣讓沈夫人，哦不，沈小姐走了？」崔公公見元帝的目光許久不收回，疑惑問道。

  元帝嘴角勾了勾，低聲道：「就且放她一會，不過是個婦道人家，耍點小聰明罷了，你不覺得她像極了禾春年輕的時候嗎？一樣的執著和一樣的聰明。」

  崔公公見元帝又提起了鎮北侯的夫人，自覺地閉上了嘴，他不敢質疑元帝愛上臣妻的事情，只好低頭不語。

  秦琛被派去兵營緊急操練，據說匈奴那邊又開始蠢蠢欲動。

  沈嘉禾回府未見秦琛，只好先將和離書在屋內藏好。

  「沈小姐！不好了！世子殿下他感染了瘟疫！江南的米糧已經不夠吃了，那邊的百姓全部奮起反抗，痛斥朝廷的不作為，沈小姐你快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救救世子殿下！」

  嘉禾院內，青玄滿臉疲憊的跪在沈嘉禾面前，語速飛快地訴說著褚澤元的處境，他快馬加鞭花了一天一夜趕到京城，他知道沈嘉禾的母親是名醫，只求沈嘉禾能有辦法救褚澤元。

  沈嘉禾的心跳都停了一拍，她眉頭緊鎖，連忙扶起青玄就往屋內走去：「他是如何感染的瘟疫？江南因為瘟疫死了多少人，瘟疫感染到死去最快是多少時間？神醫呢？神醫不也去了江南，你們沒有遇見嗎？」

  許久未休息的青玄猛地起身還有些頭暈，他快速反應著沈嘉禾的話，努力回答道：

  「世子殿下是在鎮壓災民的時候，被感染了瘟疫的病人吐口水而感染上的瘟疫，他們恨朝廷來的太晚，害他們死了家人，瘟疫感染到身死，最快也不過五日光景，神醫與我們碰了面，可是他年紀大了，記不清所有瘟疫的療法，正在反反覆覆地試著藥，前不久他因為勞累還昏睡了過去。」

  沈嘉禾在屋內翻找著東西，她將自己書桌上所有的書都翻了從出來，從中挑出了幾本母親給她留下的關於瘟疫流感的醫書。醫書內字小有多，一本醫書的厚度也不小，沈嘉禾來不及慢慢查看，只好一股腦都塞給了青玄。

  「你且帶著這些書給神醫，說不定其中有解決的法子，你先去一步，我會帶著人手去江南助一份力。」沈嘉禾眼睛轉了轉，她急匆匆地又對屋檐上的啞巴吩咐道，「去幫我聯繫容都督，告訴他我有要事要商量。」

  啞巴幾乎在接到命令的下一刻就飛身出去，青玄抱著書看著沈嘉禾，有些不解：「小姐，你說你也去江南？這也太危險了！世子殿下若知道因為我你去江南找他......」

  「我自然不只是為他，如今江南鬧得這般嚴重，已經不單單是江南的事情，朝廷的救濟等撥下來，怕是永安王父子都得被那些難民和瘟疫剝下一層皮，你且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自會在確定安全的情況下去江南施以援手，你且同永安王說，我會帶著太醫院的院首和補給在三日內趕到江南，還請他堅持住。」

  「至於褚澤元......你告訴他，我已經和秦琛和離，讓他好好熬下去，平平安安地等我來。」

  沈嘉禾的眼睛已經有些濕潤，她不敢相信自己如果再經歷一次親人的離去會有多麼的崩潰。

  青玄不敢再勸，只好深深地看了沈嘉禾一眼，抱著書籍馬不停蹄地就翻牆離去。

  「沈夫人，世子哥哥會沒事的對嗎？」沈思嘉怯生生地站在門口，她也聽見了青玄的話，不由得替褚澤元感到擔心。

  沈嘉禾走過去，抱住了沈思嘉，她低聲道：「世子哥哥會沒事的。」

  容凜自然也聽說了江南的事，他在收到啞巴的傳達後，就立刻起身造訪秦府。

  「你需要我做什麼？江南很危險。」容凜面無表情地看著沈嘉禾，他看著沈嘉禾換上了一身乾淨利落的束腰束手的衣服，就意識到了沈嘉禾這是要親自下江南。

  「我知道，就因為危險，所以我不可以用沈嘉禾的身份去。你不是會易容嗎？是需要每日反覆易容，還是製作人皮面具？」沈嘉禾將頭髮也全部紮起，試探地詢問道。

  容凜思索了一番，無奈道：「沈小姐如今衣服都已經換好了，自然是越快越好，但我不放心讓公主一個人呆在宮內，所以我也不可能跟著沈小姐去江南替你日日易容，適合沈小姐骨骼的人皮面具製作最快也要一個晚上，不知沈小姐有沒有耐心等上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