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心悅

  熟悉的氣息從身後傳來，沈嘉禾僵直的背瞬間放鬆下來。

  她胳膊肘懟了懟身後的男生，轉過頭用眼神詢問他幹嘛。

  褚澤元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思念的情緒在心中發脹，他移開眼，指了指曲蕊的方向，示意沈嘉禾再看看。

  沈嘉禾眨眼，又看向曲蕊那邊。

  容凜溫柔地捧起曲蕊的臉，替她擦試著眼淚，他輕聲道：「公主，我已經取得了那人的信任，你且再等等。」

  曲蕊紅著眼看著容凜，她做了一個沈嘉禾和容凜都預料不到的舉動，只見披著男子衣衫的漂亮女子點起腳尖用唇輕輕觸碰了容凜的嘴角。

  「容凜，你要永遠的忠誠於我。」曲蕊扶著容凜的胳膊，低聲說了一句後，又歪著頭吻上了容凜的下唇。

  容凜整個人都宕機了，溫度在二人之間上升。

  沈嘉禾看的目不轉睛，對這一幕有些難以置信，帶著香氣的手此時又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褚澤元湊在沈嘉禾耳側，用氣音道：「阿姐，非禮勿視。」

  氣息打在沈嘉禾敏感的耳側，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後退一步，卻撞入了褚澤元的懷裡。

  

  她察覺到褚澤元的氣息有些不對，似乎帶著隱隱地酒意，她也顧不上耳朵的癢，連忙轉身，但是褚澤元捂在她眼前的手始終沒移開。

  「阿元。」沈嘉禾輕聲提醒，拍了拍褚澤元的手背。

  褚澤元確定容凜和曲蕊離開後，才乖乖地移開了手。

  沈嘉禾也發現就這麼短短的功夫曲蕊和容凜就不見了，她無奈嘆氣，卻發現褚澤元泛著粉紅色的臉頰。

  褚澤元似乎是喝多了酒，他平時清明的桃花眼裡含著水色，此時微微眯著看著沈嘉禾，稱得上一句媚眼如絲，他的臉泛著漂亮的粉紅色，唇色也通紅，看起來像豆腐一般。

  美色誤人，沈嘉禾險些怔在褚澤元的模樣里失了神，她狼狽地錯開眼，摸了摸褚澤元滾燙的臉，語氣微微責怪道：「怎么喝了這麼多酒，平日不見你同我喝，今日在這種場合倒喝了這般多。」

  「若若，我難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醉了，褚澤元又沒大沒小了起來，他直直盯著沈嘉禾的眼睛目不轉睛，眼裡盛滿了他毫不掩飾的心意。今夜他瞧見沈嘉禾替秦琛解釋缺席的原因的時候，被別人那密密麻麻的沈夫人扎破了心。

  似乎所有人都在提醒著他，他的心上人如今還是別人的妻子。

  褚澤元怕極了，他怕沈嘉禾還喜歡著秦琛，他怕沈嘉禾反悔不想和離了，夜裡的噩夢時時伴隨著他，令他夜不能寐，自責在胸口久久不散。

  「哪裡難受？」沈嘉禾聞言擔心得抿了抿嘴，也顧不上去尋曲蕊了，她冰涼的手心移到褚澤元的額頭上，感受著熱意。

  褚澤元反應慢了半拍，才脫下自己的披風將沈嘉禾包裹住。

  沈嘉禾被這股暖意舒服了身體都熱了起來，但她知道褚澤元大病初癒，受不得寒，便想將披風還給褚澤元，但是她扯了扯沒扯動：「我不冷阿元，你的身體才是受不了寒……」

  「若若。」褚澤元突然低聲道，他認真地看著沈嘉禾，視線漸漸下移。

  「嗯？」沈嘉禾抬眼。

  「我後悔了，一百件木雕的心愿，我或許已經想好了。」

  褚澤元的話沒頭沒尾，沈嘉禾心跳已經不受控制了，她艱難地維持著理智想問是什麼，就見褚澤元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

  幾乎只是一瞬間，在沈嘉禾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褚澤元溫熱的雙唇覆在了沈嘉禾的紅唇之上。

  咚咚，咚咚。

  已經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更擾人一些。

  沈嘉禾似乎嘗到了絲絲米酒的清甜，她暈乎乎地閉上眼，身體發麻，似乎被這似有似無的酒意熏醉了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抗。

  褚澤元的大拇指摩挲著沈嘉禾的臉頰，捂暖她的冰涼，許是沈嘉禾的順從增長了他的衝動，他微冷的舌尖舔了舔女子柔軟的唇瓣，將上邊的胭脂吃了個乾淨。

  沈嘉禾睫毛微顫，她緊張地攥緊了褚澤元的手腕，透著粉色的指尖與褚澤元的皮膚形成鮮明反差。

  褚澤元多麼想貪婪地攫取沈嘉禾的氣息，但他尚存的理智告訴他，夠了。

  褚澤元抬起頭，深深地看著沈嘉禾，後者慢慢睜開眼，眼神里還有些迷離。

  終是少年抵不住垂下眼，他喃喃道：「這就是我的心愿。」

  沈嘉禾努力平復著心跳，她想咬住下唇，卻又回想起方才褚澤元的舔舐，又連忙停了動作。

  「阿元，我……」頭腦冷靜下來，沈嘉禾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順從並不妥當，她如今尚未和離，便與褚澤元糾纏至此，先不說於外人如何，這對褚澤元自己都是極其不公平的。

  「若若，你可心悅於我？拋去身份，拋去所有，你看著我，你可心悅我。」

  褚澤元喉結動了動，他紅著眼看著沈嘉禾，看起來脆弱極了。

  沈嘉禾提起一口氣，下意識想說些什麼，卻敗在了褚澤元這個眼神里，她回憶起同褚澤元相處的一樁樁一幕幕，她蒙心自問，她騙不了自己。

  她喜歡上了小她六歲的弟弟。

  沈嘉禾喜歡上了褚澤元。

  「我……」沈嘉禾的聲音有些沙啞，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應不應該，她能算出很多事情，卻算不出她與褚澤元的以後，他們的故事是她兩輩子記憶里最大的變數。

  褚澤元仿佛知道了沈嘉禾的意思，他失落的垂下眼，揉了揉沈嘉禾的腦袋，嘆氣道：「無事，阿姐，你不必強迫自己，今夜是我喝多了……」

  「我的確心悅於你。」沈嘉禾看著褚澤元的衣領，直視了自己的心。

  褚澤元的眼神頓住，他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不敢出聲打斷此時這如夢境一般的一幕。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尋曲蕊，別傻站著了。」沈嘉禾說完就像掩飾什麼一般，轉身看向其他的地方。

  褚澤元嘴角揚起弧度，他終究是沒忍住，捂住了自己的臉，偷偷地紅了眼眶。